文/陈伟杰
离开临沂老家来青岛西海岸新区工作不知不觉已经六个年头。今年在这里安了新家。按照老家的风俗要为新房子守楼三年,寓意守住福气,安居乐业,所以今年不能回老家过除夕。
当牛年春节姗姗而来之时,童年过春节的热闹场景一幕幕开始翻腾在脑海里,特别那爆竹声声,似乎萦绕在耳畔。
过年对我来说有两种记忆是最深刻的。一种是舌尖记忆,吃上娘亲自烙的金黄薄脆的煎饼,尝一块松软可口的发团,嚼一口肉质紧凑的炸丸子,别提有多美了。另外一种记忆当数赶年集买鞭炮、放鞭炮带给我的快乐了。按照老家习俗每逢农历五、十赶集,临近年关,集市上的商品琳琅满目比往常多了许多,东市是售新衣,西市卖生鲜,南市揭年画,北市批坚果,置办年货的人从四面八方赶来,汇聚到一起,接踵摩肩,人山人海。而我独对东北角开辟出的鞭市最感兴趣。
鞭炮种类繁多,见过的没见过,传统的新研发的,是应有尽有,目不暇接。商贩们恨不得把家里的库存全部搬来,抓住这一年难得的展示机会,和其他商家一比高下,赢得好卖相。
街道两旁挨挨挤挤的手扶拖拉机就是他们的摊位,鞭炮就放在篷布里边,他们分工明确,年老的负责传递鞭炮,妇女负责收钱,男主人主要负责叫卖。有时为了吸引人气男主会高高地站在车上,手持长长的竹竿,挂上一挂如长蛇般的鞭炮,故意先不点燃它 ,接着大声吆呼“看看俺家的鞭炮呀,声音响亮,谁买了谁有好彩头喽。”看到围过来的人群,口里更是滔滔不绝,唾沫横飞,围观的人群里有起哄的,嚷道:“光说不放,假把式。”看到没掏腰包的,主人便会使个眼色,在车下的人心领神会地点燃引信,信子呲呲的冒着火星子往上爬,鞭炮一个个落地噼啪作响,人群瞬间掩耳四散,那“噼啪”声像是为自家招揽客人,听到如此干脆的响声,硝烟还没散尽,“呼啦”人群就围了上去。
隔壁的卖家看到后,自然不甘落后,你放鞭炮我就点大呲烟花,在路上排成一列点燃,顷刻间,火舌喷涌而出,绽放出绚丽夺目的烟花树,那翻滚跳跃的火花,像是对隔壁发出的挑战,人们看到流光溢彩的烟花,又把这家团的是里外好几层。
就这样你方唱罢,我方又起,层层叠叠的叫卖声,鞭炮声,响彻整个鞭市,那浓浓的白白的烟雾久久地缭绕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刺鼻的硫磺味使我兴奋不已,我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穿梭在密密的人群中,在如车轮大的一捆鞭炮前驻足;在比小腿还高的礼花前观望;在堆满火蝴蝶,花炮,滴滴筋摊前看了又看,拿了又放下。一旁的爷爷,最懂我的心,除了购买齐辞灶,上年坟,年五更的鞭炮外,便毫不吝啬地买下我心意的鞭炮,我贪婪的将两个布袋塞的满满的,内心的满足达到了极致。
不同型号的爆竹有不同的玩法,比如“螺丝炮”,“天女散花”,“迫击炮”……“天女散花”名字听起来是那么的动听,实际得需要过人的勇气,和对引信燃烧时间的精准把握,过早扔出去,信子未燃尽,鞭炮会掉到地上,达不到纸屑纷飞如同散花的效果,太晚了来不及出手,燃放时一手持鞭一手点燃引信,当快燃烧到底部的时候,向天空抛去,鞭炮在空中炸响,纸屑散开像花瓣舞落下来,引得玩伴喝彩;“螺丝炮”顾名思义用螺丝做成的鞭炮,方法大致将鞭炮里的“火药面”填装到螺丝帽的丝纹里,慢慢地拧紧,这得需要细腻是手法和感觉,拧好后,然后掷到坚硬的地面上,通过撞击摩擦,炸响里边的火药,这样一个鞭炮里的“火药面”可以玩很多次,算是精打细算了;“迫击炮”就更好玩了,将地膜筒子支撑起来,如同电视里的迫击炮,把鞭炮装进筒里,把引信留出来,筒口装上沙子或者纸团,点燃引信,随之一声巨响,沙子纸团喷射而出,甚是壮观。
喜欢鞭炮是男孩子的共性,男孩子历来是鞭炮的主人。各家的孩子都会把大人们从集市上买回的鞭炮拿到大街上展示。对于燃放的场所那真是太多了,可以将点燃的花炮丢到池塘里,燃烧的火头在水里冒着泡,不一会看到水中一闪,紧接着“砰”的一声炸响,水花四溅,伴随着一串串向上冒出的烟泡;可以把鞭炮插进凿好的冰窟窿里,用它那强筋的穿透力,将冰面炸裂,据此检验它的威力,成放射状飞到空中的冰屑像极了炸碉堡的场景;可以找一块空地,将鞭炮点燃,迅速将桶倒扣在上面,只见桶底和地面的空隙冒出浓浓的烟雾, 像极了火箭发射,“啪”小桶炸到了天上,我的心也被带上了天;有时候还会故意“使坏”把它扔到尾随在身后的大黄旁边,一声炸响,大黄吓得夹起尾巴“吱吱”乱窜,看到它惊慌未定的样子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现如今,各地为了“蓝天碧海”禁止燃放烟花爆竹,我们要令行禁止,自觉得维护共同的生活乐园。爆竹声声,渐行渐远。
有人会说:“没有了鞭炮,过年就少了灵魂。” 年味其实并没有变淡,只是我们平时的生活变得更加丰富了,不妨怀着一颗初心去寻觅,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作者简介:陈伟杰,青岛西海岸新区乡村教师,土生土长的沂蒙山区八零后,喜欢青山,热爱绿水,爱好用文字记录所见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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