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六七年十一月七日,在波兰的华沙城里,诞生了一个金发女娃娃,她的名字叫玛丽·斯可罗多夫斯卡。这就是后来震惊世界的伟大科学家居里夫人。
那时,波兰的大片领土已沦于沙皇俄国。玛丽的父亲是位博学的中学教员,母亲是位小学校长。他们勤奋好学,热爱祖国,对沙俄侵略者的奴化教育深恶痛绝。这一切,深深地熏陶了玛丽的幼小心灵
玛丽刚到十岁,父亲就把她送进了一所还保持着深厚波兰气息的私立学校读书。每天,玛丽穿着深蓝色的绒布制服,夹着书包去学。
在同班中,玛丽的年纪最小,可是各门功课都名列前茅,同学们都用敬佩的眼光望着她。
一次,女教师正用波兰语讲授波兰历史。突然俄国督学出现在教室门口,学生们急忙藏起书本,拿出针线,装作上针线课。
小玛丽被叫起来。俄国督学问道:“谁是我们的主宰?”小玛丽的眼睛里闪着反抗的光芒,没有立刻回答。那个俄国督学勃然大怒。小玛丽不情愿地含怒说:“俄罗斯帝国沙皇·亚力山大二世陛下。”
俄国督学走了。女教师亲切地吻着她的前额,小玛丽却禁不住抽泣着哭出声来。亡国的痛苦,深深地在她心里搅动。
在玛丽十一岁的时候,母亲因长期患肺结核病不幸离开了人世,她从此失去了母亲的爱抚。但环境却使她养成了一种顽强坚毅,不屈不挠的性格。
玛丽十四岁时,为了继续升学,不得不进入沙俄统治很严的公立女子中学读书。因为只有公立的皇家中等学校的文凭,才能被社会所承认。
一八八三年夏天,十六岁的玛丽在女子中学毕业了。由于她刻苦用功,成绩优异,获得了金奖章。
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升入大学,因为沙俄统治下的华沙大学不收女生。而高龄的父亲薪水极薄,又无力送他的女儿们去国外求学。
玛丽和她的三姐布罗尼亚都需要进大学。玛丽为了能让姐姐先到国外去求学,她决定去做家庭教师,以便积攒几个钱,资助布罗尼亚。
布罗尼亚流着热泪对妹妹说:“你的天资比我好,应该换过来。为什么要我先走呢?”玛丽说:“因为你是二十岁,我是十七岁,我的时间还长得很呐!
玛丽送姐姐离开华沙到法国巴黎求学去了,而她自己却当上了家庭教师,执行着自己的諾言。
她所得到的收入实在少得可怜,而需要钱的地方又太多。玛丽除了要付自己的生活费用,还要帮助姐姐。不久父亲又要退休,也需要她的赡养呵!
生活逼迫这个小姑娘为谋求一个薪金稍多些的工作而必须远走他乡。一八八六年初,十八岁的玛丽离开了父亲,一个人去偏远的乡村,做家庭教师。
雇主是个专门种植甜菜的小地主。玛丽教他的两个孩子读书,每年可获得四百卢布。
玛丽在这里的生活是孤单和寂寞的。但她很快熟悉了穷困的工人和农民,她特别喜爱他们那些衣着破烂,但十分天真可亲的孩子。
玛丽想,如果在这偏僻的乡村,秘密设波兰课,使这些孩子们获得知识,那该多好呀!她知道,这样做,如果被沙俄知道,是要被治罪流放到西伯利亚去。但是,爱国热情使她产生了极大的勇气。
于是,玛丽开始每天给那些仆人、农民、糖厂工人的孩子上二至五小时的课。孩子们围在玛丽的周围,用玛丽给买的笔和练习本学习。玛丽从这些孩子身上,得到极大的愉快。
玛丽一刻也没有忘掉自己的理想,她经常在书桌前坐到深夜,读着由制糖厂借来的社会学和物理学等书籍。
在和父亲的通信里,她也不放过请教数学知识的机会。艰苦的自学尽管困难重重,却使玛丽养成了独立钻研的习惯,为她将来的攀登,铺下了阶梯。
稍有闲暇,玛丽佇立窗前,出神地望着那一望无垠的甜菜地,她憧憬着能有一天坐上火车去巴黎学习生物、数学、化学、物理······可是眼前残酷的现实,使她无力实现自己美好的理想。
玛丽的父亲也时刻在思虑着女儿们的学业。为了减轻玛丽的负担,他拿到养老金后,又情愿找到了一个令人讨厌的工作——去管理一个儿童感化院。
到职后,他立刻接替了玛丽供给布罗尼亚的求学费用。从此时起,玛丽才从生活的大山下,稍稍地直起腰来,她的积蓄才由零开始增加了。
玛丽在小地主家里整整做了三年教师。然而,合同结束后,她的积蓄仍付不起去巴黎求学的费用。一八八九年她又登上火车,动身到波罗的海之滨的一个阴郁地方——索坡特,去会新雇主。
此时,玛丽离开学校整整八年,她已是二十四岁的大姑娘。求学的理想何时能够实现呢?
突然传来了好消息:布罗尼亚终于在巴黎的医学院毕业了,并且结了婚。她写信邀请妹妹来巴黎求学。
玛丽十分高兴。她拿出积攒,加上父亲的资助,总算凑足了旅费。夙愿就要实现了,她含泪同父亲吻别。
火车的汽笛声冲破沉沉的夜色。这列简陋的四等车载着玛丽美好的理想,载着一位未来的大科学家驶向巴黎。
玛丽终于进了巴黎的大学理学院。用她一卢布一卢布积蓄起来的一点钱,得到了听课的权利。这时的玛丽真是快乐极了。
开始玛丽住在布罗尼亚家里,这儿离学校很远,她每天必须坐马车去学校上课,为了节省马车费,为了有一个更安静些的学习环境,她搬到了一个离学校较近的地方。
这是一间七层楼房的顶閣,从斜屋顶的天窗上勉强透进一丝光线。这里没有火、没有灯、没有水。
玛丽用她所有的东西装饰这间小屋,一张折叠铁床上,铺着由波兰带来的褥子,一个火炉、一张白木桌、一张木椅、一个脸盆、一盏油灯、还有一只提水用的小桶。
玛丽每天徒步二十分钟到索尔本理学院去上课。交通费节省下来了。
煤炭钱也花得极少,一冬只用一两袋煤块。她由街角的商人那里把煤买来,自己一桶一桶地搬着走上那陡削的七层楼梯,每上一层停一会儿喘喘气。
为了节约灯油,天一黑,她就跑到“圣月内维埃尔图书馆”去,那里有煤气灯,而且比较暖和。玛丽在那里一直工作到晚上图书馆关门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回到她自己的小屋,她又点起煤油灯,重新看书,一直到凌晨两点,然后疲倦得眼睛实在睁不开了,她才放下书,躺到床上去。
巴黎的冬天是寒冷的,冻得玛丽不能入睡。她只好再点上煤油灯,把少得可怜的几件衣服都拿出来,能穿的穿上,其余的盖在被上,然后钻进被窝里。
可是,仍然无济于事,冷,竟使她哆嗦起来。她伸出手臂,拉过那唯一的一张椅子,把它提起来压在被子上,给自己一种重量和暖和的感觉。为了使椅子不致倒下,逼着自己一点不动,才慢慢地睡着了。
一天,玛丽的姐夫卡西密尔闻讯说玛丽晕倒了,他急忙赶来。待玛丽苏醒了,他问玛丽都吃了些什么,玛丽摇了摇头,半晌才说:“从前天晚上起,我只嚼了一把小萝卜和一点樱桃”。
卡西密尔这才知道玛丽是饿昏了,他不理会玛丽的抗议,收拾好她的书籍和笔记本,就把她带到自己家里。
二十分钟后,玛丽一口ー口地吞着布罗尼西给她预备的烤牛肉和一盘油煎的脆马铃薯。好象奇迹一般,她的脸上有了血色。
然而,玛丽惦记着快要举行的考试,她又回到自己的顶阁。为了节省开支,她经常一连几个星期就着茶水吃面包。由于营养不良,害得她时常晕倒。玛丽一心从事学习,使她几乎忘掉了一切。
经济上捉襟见肘,而“灾难性”的事情又经常发生,比如鞋的底子过早地磨断了,这就要使得他的“预算”好几个星期不能正常,这笔开销必须由食物或灯油的费用去节省。
最艰苦的生活也不能动摇玛丽的信心,她用铁一般的意志去克服一切困难,她有计划地、坚毅地达到她自己树立的每一个目标。
科学不负有心人,两年以后,一八九三年玛丽获得了物理学硕士学位,第二年她又获得了数学硕士学位。
在艰苦的生活中,玛丽结识了巴黎市立理化学校的教授—彼埃尔·居里。共同的理想和爱好把这两个科学家结合在一起,一八九五年他们结了婚。
居里夫人在中等教育界任职的考试中取得第一名之后,她决定考取博士学位,为了这件事,她躊躇了好几个星期,她要选一个丰富而有价值的研究题目。
法国物理学家亨利·柏克瑞发现的射线引起了居里夫妇的极大兴趣。
亨利·柏克瑞把一种稀有矿质——铀的一种化合物放在黑纸包住的照像版上,它能够透过黑纸,在版上印出像来。它说明这种铀的化合物,不先受光映射,就能自动放射一种性质不明的射线。
但是,这种后来被玛丽·居里命名为“放射性”的现象是从哪里来的?这种放射性的性质是什么?它需要人们去探讨。居里夫人决定把它选作自己的研究题目。
到哪里去找实验室呢?这实在难住了居里夫妇。彼埃尔向理化学校再三恳求,才答应允许他们使用一间工作室。
这间屋子,是被人们抛弃了的贮藏室,闭塞得闷人,潮湿得冒水。技术装置极其简陋。
居里夫人没有因为这一切而丧失信心,她忍受着寒冷和潮湿,在那里用心的工作着。她请居里先生向学校当局借取矿物样品,然后一一加以十分精密的检查。
她发现有放射性现象的不单是铀,钍的化合物,也有这样的现象,于是她把这种现象叫做“放射性”,把具有这种现象的原素称为“放射性原素”。
为了知道这种神密的放射性的来源,居里夫人又作了大量的试验。一八九八年春天她向法国科学博士院呈送了一份报告,宣布在铀沥青矿石中有一种放射性极强烈的新元素存在。
彼埃尔·居里开始没有直接加入玛丽的研究工作,只是时常以他的意见和劝告帮助玛丽,现在因为她所得到的结果,性质太重大了,他决定与玛丽一同研究这种未知的新元素。
现在,小小的实验室里奋斗的力量加了倍。屋子里虽然狭小阴冷,但居里夫妇的整个胸怀充满了必胜的希望之光。
居里夫妇所寻找的新元素,在铀沥青矿中的含量太少了,以至用极精密的化学分析也没有发现它!后来才知道镭在铀沥青矿里的含量不过是百万分之一。
起初他们以为在铀沥青矿里只有一种放射性的新元素存在。后来发现:放射性主要集中于铀沥青矿的两个化学部分里面,他们认为这是有两种不同的放射性新元素存在的象征。
一八九八年七月他们宣布发现了其中的一种新元素。居里先生请夫人定名,玛丽想到了在世界地图上消失了的祖国,便提议命名为“钋”。即波兰的谐音。
居里夫人时时没有忘记自己的祖国,在她把论文交给法国理科博士学院之前,她已把原稿寄回了祖国。这篇论文差不多是在巴黎和华沙同时发表的。
钋发现后的五个月,即一八九八年十二月,铀沥青矿里存在的另一种放射性化学元素—镭,也被居里夫妇揭晓了。
为了要把镭指给不相信的人看,为了要向世界证实他们的“孩子”确实存在,居里夫妇开始提炼纯镭,这项艰苦的工作花费了他们整整四年的精力。
藏有镭和钋的铀沥青矿,是一种很贵重的矿物,要提取纯镭需要成吨的铀沥青矿,居里夫妇的财力怎么能负担得起呢?
居里夫妇的聪明才智弥补了他们财力的不足。他们认为,从铀沥青矿中提出铀之后,所含的镭一定还存在,于是就用较少的钱购买价格低廉的铀沥青矿残渣来提取镭。
原料解决了,但在什么地方炼制呢?在索尔本无数的建筑中,却不能有一间工作室借给他们使用。于是他们只好再到理化学校想办法。
理化学校答应他们使用一个久没人用的破漏木板棚屋,里面没有地板,一层沥青盖着土地。条件虽然十分简陋,居里夫妇却觉得很满意,因为他们毕竟没有被人撵到街上去。
铀沥青矿残渣运来了,居里夫人兴奋而好奇地捧着黯无光彩的综色矿物,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镭就藏在里面,她和居里就要从这里提炼出镭来。
炼制纯镭的工作开始了,因为棚屋里没有放出有害气体的装置,他们就在棚屋的外面支起一口锅,每次炼制二十公斤沥青矿残渣。
居里夫人穿着布满污渍酸液的旧衣服,拿着一根和她差不多一般长的铁条,连续几小时搅动锅里沸腾着的东西,这种极笨重的体力劳动,加上气熏烟烤,常常使居里夫人筋疲力尽。
每逢大雨突然而至,居里夫妇就匆忙把所有一切搬入棚屋,大开着门窗让空气流通,以便继续工作,而不至于被烟熏倒。
彼埃尔·居里则试着确定镭的特性,在棚屋里专心作细巧的试验。
尽管工作的条件极差,劳动十分劳累,但他们完全被面前的新领域吸引住了。有时候他们一面密切注意着某些试验的进行,一面谈着目前和将来的工作。冬天实在太冷,他们就在炉旁喝一杯热茶暖暖肚子。
居里夫妇对镭充满了美丽的憧憬。居里夫人有时好奇地问居里:“在你的想象中,它是什么形状?”居里用柔和的眼光望着她回答说:“我希望它有美丽的颜色。”
居里夫人凭着惊人的毅力,四年来她一公斤一公斤地炼制了八吨的铀沥青矿残渣,她每天既是学者,技师,也是工人苦力。棚屋里的旧桌子上放着越来越厚的产物,其中所含镭质越来越丰富。
经过四年的奋斗,居里夫人已经不必站在浓烟密布的院子里去搅动那大锅里的化合物了。现在需要提净那些放射性很强的溶液,并使它们“部分结晶”。
可是他们却没有一个清洁的地方和不为寒冷、热气、污秽所浸的仪器。简陋的棚屋里四处透风,铁屑和煤屑随时飞扬,使本来提净的产物又混进了杂物。
居里夫人轻视疲倦和困难,在她那深邃的目光里闪射着坚毅不拔的光芒。她看准了目标,决不半途而废。她甚至轻视自己在知识上的缺欠,有时候遇到自己不大明了的现象和方法,就赶紧向他人请教。
一九O二年,在居里夫妇宣布镭或许存在之后的四十五个月,居里夫人终于打胜了一场持久战:她炼出来了一公厘纯镭,并且初步测量出它的原子量。
那些不肯相信的化学家不得不在这些事实面前低头了。镭终于在人世间,被人类所公认并造福于人类。
这是一个月朗星稀的秋夜,居里夫妇不顾一天工作的疲劳,二人挽臂同行,又朝那间棚屋走来,当他们走进熟悉的棚屋,终于看到了奇异的景象。
只见黑暗的棚屋里,桌子上那些装在极小的玻璃容器里的镭,闪烁着蓝色的瑩光,象是悬在夜空的星斗。几年来使他们入迷的镭,比他们想象的样子还要可爱,不只有“美丽的颜色”,还自动放光呢!
居里夫人谨慎地走向前去,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了。在黑暗中,在寂静中,两个人几乎屏住呼吸,望着那些神奇的微光,象是注视着自己心爱的婴儿。
镭的提取,不只有试验上的意义,而且镭能造福人类,可以治疗危及人命的癌肿。居里夫人对于科学和人类的贡献是不朽的。
紧接着制镭工业开始兴起,西方一些国家纷纷要建立制镭业,他们请求居里夫妇指导。
当时世界上只有居里夫妇掌握提取镭的方法,如果他们以镭的“发明家”自居,取得炼镭技术的专利执照,确定在世界各处造镭业上的应有权利,那么,他们倾刻就可以变为百万富翁。但是他们没有这样办。
居里夫妇认为“这是违反科学的。”他们研究科学的目的决不象商人那样谋取私利,而是造福人类。他们毫无保留地发表了自己的研究结果,包括制镭的详细过程。
居里夫人研究她的论文题目,已经有五年多了。因为她卷入了这个巨大发现的漩涡,没有工夫整理材料,所以直到一九O三年她才获得巴黎大学物理学博士学位。
一九O三年十二月瑞典斯德哥尔摩的科学院决定把当年诺贝尔物理学奖金一半贈给柏克瑞,一半贈给居里夫妇,奖励他们在放射性方面的种种发现。
居里夫人立刻用这些钱帮助那些需要她帮助的人。她把钱接济给波兰学生们,接济给实验室的工人们,接济给一个极需用钱的女学生······。而她自己却继续在赛福尔教课,仍然过着清贫的生活。
现在居里夫人成了世界上第一个著名女学者。她的巨大成就赢得了世界千百万人的尊敬。然而在荣誉面前居里夫人却更加谦虚和勤奋。她说:“在科学上,我们应该注意事,不应该注意人。”
居里夫妇卑弃金钱和荣誉,他们一生只有一个希望,想要一个实验室,为科学更多的贡献自己的力量。
一九O五年彼埃尔·居里才被选为理科博学院院士,他们满以为由此可以得一个理想的实验室,可是他们失望了,巴黎大学只答应在居维埃路给他建筑两间房子。居里夫人被任命为实验室主任。
正当居里夫妇继续向“镭学”高峰攀登的时候,死神却夺去了彼埃尔·居里的生命。一九O六年四月,彼埃尔·居里不幸死于车祸。这给了居里夫人一个巨大的打击。
居里夫人失去了伴侣,但她以惊人的毅力忍住这巨大的悲痛,全力支撑起生活和工作的重担。居里夫人被任命为理学院实验室主任并接替彼埃尔·居里创设的物理讲座。法国第一次把最高教职给了一个妇人。
居里夫人决心建筑起一个彼埃尔·居里梦想了一生而没有实现的实验室,使后来的青年研究者能在那里面发展放射性这种新科学。
居里夫人着手编她的讲义,一九一O年《放射性专论》一书出版了,这是一本关于放射性学的高深巨著。
居里夫人经过辛勤地探索,发表了:《放射元素分类表》和《放射性系数表》。她亲手封好一个内装21公丝纯氯化镭的试管,把它放在赛福尔国际度量衡标准局里。这是镭的第一个国际标准单位。
一九一一年十二月,瑞典科学院决定把本年度的诺贝尔化学奖金贈给居里夫人。这是居里夫人第二次获诺贝尔奖金。当时,世界上还没有第二个人一生中两次获诺贝尔奖金的先例。
居里夫人请她的姐姐布罗尼亚陪她到瑞典去参加授奖大会,她把自己的大女儿绮瑞娜也带去了。二十四年后,绮瑞娜也在这里获得了諾贝尔奖金。
巴黎大学和巴斯特研究院决定共同出资创设一所镭学研究院,由居里夫人指导发展镭学。一九一四年七月,这所镭研究院终于在彼埃尔·居里路上落成了。
然而,就在这时,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了。德寇正通过比利时沿途作战。居里夫人的同事和实验室中所有的工作者都参加了抗击侵略者的斗争。镭学研究所的工作只好中断了。
居里夫人离开了她的两个女儿和心爱的实验室,像年轻人那样,投入了斗争的行列,用她熟悉的科学技术为她的第二祖国服务。
当她得知法国所有前线和后方的医院,差不多都还没有X光检查设备时,立刻列出各大学,包括她工作的实验室在内的仪器清单,汇聚了所有能够供用的X光材料。然后分给巴黎地区各医院使用。
当时医院里伤员很多,而且还在不断增加,怎样才能使他们迅速得到检查呢?居里夫人制造了“X光汽车”,她在汽车里安上X光机和发电机,用汽车的发动机作为动力。这就使伤员们迅速得到了检查。
居里夫人克服了重重困难,装置了二十辆“X光汽车”,还设置了二百个X光照像室,救助的伤员总数超过一百万人
大战结束后,居里夫人继续她的试验和研究,并且还进行了一些新的探讨。
虽到暮年,居里夫人却更加怀念她的祖国。她心中有一个伟大的计划:在华沙创设一所镭学研究院,作为科学研究和癌肿治疗的中心。
波兰刚刚独立,由于长期遭到奴役,一切都很缺乏。居里夫人用不懈地努力,取得波兰政府和各界人士的支持,终于在一九三二年五月,建成了镭学研究院。
为了科学事业,居里夫人每天工作十二到十四小时。晚上她坐在地板上,周围摆满了纸张、计算尺、小册子,专心致志地研究一项困难的理论计算,有时一直工作到凌晨三点钟。
晚年的居里夫人更加热爱她的实验室。她常说:“我不知道,我是否能离开实验室过日子。”有时,为了做一个实验,她废寝忘食,在实验室里彻夜工作。
在科学高峰面前,居里夫人不畏劳苦,在崎岖的路途中攀登了四十年。她能掌握五国文字,阅读所有的有关镭学方面的书籍。她既有丰富的实践经验,又积累了丰富的书本知识,成为镭学的活图书馆。
居里夫人用她的心血晦人不倦地指导着镭学研究所的青年人。她每天都要花大部分时间为他们解答问题,指导他们的实验,批改他们的学术论文。
每逢看到一个青年人有了进步,她的脸上总是挂着满意的微笑,她为科学研究的后继有人和光明前途感到欣慰。
居里实验室的工作者在这个可靠的舵手指引下,把放射性这种科学继续发展,从一九一九年到一九三四年之间,共发表了四百八十三种科学报告,在这些科学研究中,有三十一种凝聚着居里夫人的心血。
多年来,居里夫人由于一直呼吸着镭射气,身体受到了严重地损害,但她毫不顾及自己的健康,忧虑的却是“在我去世后,镭学研究院的命运如何”。
她抱病完成了《放射性》这本著作。这是她留给人类的最后礼物。
一九三四年五月的一天,居里夫人在实验室里一直工作到下午三点半钟,她感觉很疲乏,扶着仪器低声说:“我在发烧,我要回家去。”这是她与朝夕相处的心爱的实验室和同事们最后的一别。
一九三四年七月四日,科学高峰的无畏攀登者,六十七岁的伟大科学家,居里夫人与世长辞了,但她辛劳、勤奋的一生,对人类科学事业所作出的贡献和榜样,却是不朽的。人们永远纪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