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诺贝尔于1896年去世,他的家人、朋友和同事才知道,这位瑞典富翁把自己94%的财产都捐赠给了基金会,以设立5个奖项:物理奖、化学奖、生理学或医学奖、文学奖、和平奖,并于1901年举行了第一次颁奖典礼——今天,还有第六个奖项“诺贝尔经济学奖”,是1969年由瑞典中央银行设立以纪念诺贝尔,因此有时也不被视为正统的诺奖。
无论是五大诺奖,还是六大诺奖,其中都不包含数学奖。至于为什么,你或许听过一个传说:瑞典数学家戈斯塔•米塔格-莱夫勒拐跑了诺贝尔的妻子,所以诺贝尔痛恨一切研究数学的家伙,便拒绝基金会设立数学奖。
这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谣言,诺贝尔终生未婚,压根儿就没有老婆——实际上如果诺贝尔有妻儿,恐怕也没法把财产捐赠给基金会来设立奖项了。因此有的故事版本里,被拐跑的不是诺贝尔的老婆,而是他的情人。然而今天当我们去回顾诺贝尔的一生,会发现这位富可敌国的发明家,在感情路上并不顺利,他仅有的两位绯闻对象都和数学家没啥关系。
1833年10月21日,瑞典斯德哥尔摩的一个知识分子家庭诞生了一个男婴,被取名为阿尔弗雷德•诺贝尔,他后来成为著名的科学家、发明家、商人和诺贝尔奖的创始人。他的父亲老诺贝尔是一位建造学工程师,在岩石爆破领域颇有研究。阿尔弗雷德•诺贝尔后来走上炸药研制和工程发明之路,其实是家学渊源。
然而就在小诺贝尔出生的同一年,他的父亲事业不顺,因工程事故破了产。到他4岁的时候,老诺贝尔见留在瑞典赚不到钱,就决定去芬兰和俄罗斯闯荡。留下妻儿们守着一个小杂货铺,在斯德哥尔摩勉强糊口。小诺贝尔的童年因此过得颇为饥寒,也没能好好上学。
好在老诺贝尔最后在俄罗斯闯出了名堂,他在圣彼得堡开了一家机械车间,并设计了一种新型简易水雷,为俄军提供装备:他让沙皇和将军们相信,水雷可以阻止敌舰迫近首都。1853 年至1856年克里米亚战争期间,这些水雷成功阻止了英国海军袭击圣彼得堡。俄罗斯最早的中央供暖装置,也是在老诺贝尔的工厂制造。而全俄第一个装上中央供暖的,也就是诺贝尔家,这对“冬将军”的国度可是一个不小的震撼。
随着父亲在俄罗斯的成功,诺贝尔全家于1842年迁往圣彼得堡。原本连小学都没读完的小诺贝尔,终于有了机会接受一流教育。小诺贝尔对文学、化学和物理最感兴趣,给老师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异常聪明但体弱多病,喜欢独处和沉思,对英国文学特别着迷,尤其喜欢诗人拜伦和雪莱——学生时代的诺贝尔将雪莱主张的博爱与和平主义、不可知论与无神论,都奉为自己的人生圭臬。
但是老诺贝尔更希望儿子们能子承父业,不满意小诺贝尔的文学志向。他于是决定送这个年轻人出国学习,以成为一名化学工程师。青年诺贝尔就这样来到了巴黎留学,师从著名化学家佩罗兹。在佩罗兹教授门下,他遇到了一位年轻的意大利化学家索布雷罗。三年前,索布雷罗发明了硝酸甘油,一种高爆炸性液体。索布雷罗认为这东西太危险,无法实际使用。然而诺贝尔对硝酸甘油很感兴趣,认为其在工程领域大有前途。等他完成学业回到俄罗斯,就和父亲一起启动了硝酸甘油的研发工作。
但彼时克里米亚战争已经结束,父亲的生意每况愈下,最后只得搬家回瑞典。诺贝尔的两个哥哥留在了俄罗斯,试图挽救仅存的家族企业。他们最后取得了成功,转向了俄罗斯南部新兴的石油工业。
1863年,诺贝尔随父亲返回瑞典,集中精力开发硝酸甘油炸药。不幸的是,这些实验发生了事故,导致多人死亡,其中包括诺贝尔的弟弟埃米尔。瑞典政府下令,在斯德哥尔摩市范围内禁止炸药实验。
但诺贝尔并没有放弃,将实验转移到了瑞典梅拉伦湖的驳船上。1866年,他的实验终于取得突破:通过将硝酸甘油与一种叫做硅藻土的细沙混合,可以将液体变成糊糊,得以制成炸药棒。他还顺便发明了雷管,可以通过点燃导火索来引爆。
与研究水雷的父亲不同,作为和平主义者的诺贝尔,将这些发明投入了民用领域,例如钻隧道、爆破岩石、修建运河等。炸药和雷管的发明,大大降低了工程成本,立刻风靡建筑行业。诺贝尔因此在90个不同的地方设立工厂,却仍然供不应求。他自己住在巴黎,但经常前往他在20多个国家的工厂,因此被维克多•雨果称为“欧洲最富有的流浪汉”。他还研发合成橡胶、皮革和人造丝,一生获得了355项专利,是名副其实的发明大王。
密集的工作和旅行,让这位发明大王无暇解决个人问题,一直都是个单身汉。直到43岁那年,诺贝尔聘用了一位通晓多国语言、受过良好教育的奥地利女管家伯莎•金斯基——诺贝尔对她一见倾心,可伯莎却早已心有所属。在为诺贝尔工作了很短一段时间后,她决定返回奥地利与未婚夫完婚。尽管如此,诺贝尔和伯莎仍成了好朋友,之后几十年间一直互相写信。伯莎是著名的反战者,写有代表作《放下你的武器》。她对诺贝尔影响很大,不仅加强了诺贝尔的和平主义信仰,也是诺贝尔最后设立和平奖的关键。诺贝尔去世后,挪威议会将1905年的诺贝尔和平奖颁发给了伯莎。
诺贝尔的第二段感情,缘起于1876年秋天的一次商业性旅行。诺贝尔来到奥地利,结识了贫穷而美丽的少女索菲亚。诺贝尔被她的坦率和美貌所吸引,索菲亚被诺贝尔的钱所吸引——很显然,这段感情从开始就注定悲剧。诺贝尔很爱护索菲亚,给她钱花,花费心血教导她,试图提升她的品德和知识,但无济于事。索菲亚越来越任性,在诺贝尔为她准备的巴黎豪华公寓里养起了情夫。诺贝尔几次决心分手,都经受不起索菲亚的纠缠,一年又一年地纵容着她的任性。
从学生时代开始,诺贝尔就一直内向孤独,曾一度因抑郁症入院治疗。连续遭遇感情不顺,更是加重了他的病,以至于他曾写道:“只有在狗中,才能找到许多朋友。”晚年的诺贝尔饱受听力问题和心绞痛折磨,医生建议他服用硝酸甘油——这正是让他功成名就的炸药原料。诺贝尔在给亲朋的信中吐槽:“他们竟然给我开内服硝酸甘油,这似乎是命运的讽刺!”直到今天,硝酸甘油仍然是治疗急性心绞痛的特效药。
1891年春天,就在诺贝尔去世前五年,索菲亚又给他写了一封信要钱,理由是自己*了。但诺贝尔知道,孩子的父亲是一位年轻的匈牙利军官,二人正准备结婚。这对小夫妻婚后的主要经济来源,是恬不知耻地给诺贝尔写信索要巨款——而在诺贝尔的遗嘱里,他居然真的从剩下的6%里拿出了一大笔钱给索菲亚。
至于传闻中拐走诺贝尔老婆的瑞典数学家戈斯塔•米塔格-莱夫勒,他比诺贝尔小13岁,诺贝尔搬去法国的时候,他还在上学。戈斯塔终其一生和诺贝尔都没有什么交集,倒是和诺贝尔奖很有交集:他1903年被选为诺贝尔奖委员会的成员,并力排众议,坚持将诺贝尔奖授予居里夫妇两人,而非居里先生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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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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