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瞻彼淇奥(yù),绿竹猗猗(ē)。
有匪(fěi)君子,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僩(xiàn)兮,赫兮咺(xuān)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xuān)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jīng)。
有匪君子,
充耳琇(xiù)莹,会弁(kuài biàn)如星。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zé)。
有匪君子,
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宽兮绰兮,猗(yǐ)重较(chóng jué)兮。
善戏谑(xuè)兮,不为虐兮。
【译文】
看淇水弯弯曲曲,看绿竹婀婀娜娜。
文采斐然的君子,
如美玉经过切磋,如美玉经过琢磨。
他庄严又威武啊,他光明又磊落啊。
文采斐然的君子,实在让人难忘怀啊!
看淇水弯弯曲曲,看绿竹翠翠青青。
文采斐然的君子,
冠冕饰玉润晶莹,皮帽缀玉亮如星。
他庄严又威武啊,他光明又磊落啊。
文采斐然的君子,实在让人难忘怀啊!
看淇水弯弯曲曲,看绿竹繁盛茂密。
文采斐然的君子,
如那贵重的金锡,如那高雅的圭璧。
他宽厚又温柔啊,他倚车真自若啊。
他谈吐真风趣啊,他不刻薄待人啊。
【品读】
这是一首对君子的赞美诗,全诗分为三章,每章九句,运用了比和兴的手法。诗名中的“淇”是淇水,“奥”是河水弯曲的地方。
淇水
各章的前两句都是以淇水和绿竹起兴,这同时也是一个比喻,将君子比喻成绿竹。“猗猗”是形容初生竹子柔弱摇曳的样子,从“猗猗”到“青青”到“如箦”,描绘出竹子生长的过程。
各章的第三到第五句是赞美君子的才华和品德。“有匪君子”的“匪”是“斐”的通假字,形容文采卓越。第一章的“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本来是指古代加工玉石和骨器的工艺,《尔雅》中说,加工骨器的工艺为切,加工象牙的工艺为磋,加工玉器的工艺为琢,加工石器的工艺为磨,后来成为了切磋、琢磨两个常用词语。第二章的“充耳”是古代一种垂在冠冕两侧以塞耳的玉,“琇”是宝石,“会”是皮帽两缝相合的位置,“弁”是皮帽。
各章的最后四句是赞美君子的风度。“瑟”是矜持庄严,“僩”是威武,“赫”是光明,“咺”是形容人心胸坦白宽广,“宽”是宽宏大度,“绰”是温柔,这些都是对君子风度的赞美。“猗重较兮”是一个比喻,“猗”是依靠的意思,“较”是古代车上座位旁的横木,因为车的两边都有,所以叫“重较”;古人坐车想放松的时候,就依靠座位旁的横木,看起来很自如,这句是以靠在重较这种形象来形容君子气度自若。“戏谑”是开玩笑的意思。
秦始皇陵一号铜车马示意图 秦始皇陵一号铜车马示意图
这首诗描绘出了当时贵族理想中的君子形象,着重强调的是男性的内在美。比较有意思的是最后两句,我们可以看到当时还要求君子谈吐风趣,不刻薄待人,可见古人很早就认为优秀的君子应该具有幽默感,幽默并非西方所谓的绅士所独有,中国两千多年前就已经将之确立为高雅的气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