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女子旦角的仪态,李渔认为“男优妆旦,势必加以扭捏,不扭捏不足以肖妇人;女优妆旦,妙在自然,切忌造作,一经造作,又类男优矣”,强调了女演员在扮演旦角时不能像男旦那样矫揉造作,而必须自然而然。但女子演女子,怎么会矫揉造作呢?原来是因为“妇人登场,定有一种矜持之态”,而“自视为矜持,人视则为造作矣”。意思是,女子登台演出的时候会表现出一种矜持的姿态,但是她们自己认为是矜持,别人看起来却是造作。所以,为了避免女子登台时显露出造作之态,就要她们“只作家内想,勿作场上观,始能免于矜持造作之病”,想象成自己就像在家里一样自然而然,这样就不会在台上表现出造作之态了。
女子演旦角其实并不难,而难在其他的生角、末角、净角、丑角,而且“不难于外末净丑之坐卧欢娱,而难于外末净丑之行走哭泣。” 为什么“难于外末净丑之行走哭泣”呢,是因为女子“总因脚小而不能跨大步,面娇而不肯妆瘁容故也”。意思是女子因为小脚所以不能迈大步,容貌娇美所以不愿意妆扮成衰老的样子。对于女子这样的状况,李渔不以为然,他认为演员应该“妆龙象龙,妆虎象虎”。如果扮演一样东西,却被人嘲笑扮演的不像,这是“求荣得辱”。被别人嘲笑,还不如“设身处地,酷肖神情”,认真扮演,获得别人称赞的好。
王佩瑜扮相
况且“美妇扮生,较女妆更为绰约”,美人扮演生角,比她扮演佳人时还要风姿绰约。比如美男子潘安、卫玠,当美女佳人扮演着两位俊俏小生时,不仅可以“场上生姿,曲中耀目”,在舞台上大放异彩,还可以与她们妆扮的小生在花前月下“坐谈对弈,啜茗焚香”,也是在是温柔乡里的另一番情趣了。
关于女子歌舞的记载和描述数不胜数,但多以旁观者、审美者的角度加以评点批判。而李渔则以“教育者”、“培养者”的角度入手,不仅细致地从三方面对如何进行歌舞学习进行指点,还对戏曲女演员在舞台上的声容美学进行了系统性的论述。因此,《歌舞》一文虽短,但于戏曲研究、舞台研究、声容美学研究等方面都有重要意义和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