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一个在长江的源头,一个在长江的岸尾,说不清她们的相遇是修行了多久,就连这涛涛的长江水也染上了相思,为了这一场戏,奔波劳碌,却终究未能给那长江源头的女子,带去重逢。他在河的上游弹琴,她在河的下游听曲。这究竟是一种美丽的错误,还是本就不该酿下?多少不该发生的故事,都被我们执着的酿成,然而到了最后,却依旧没能将结局改写。错误终将是错误,当错误发生的时候,就已注定结局的凄凉,纵然你可以幸福的拥有,也逃不过失去。
不知,那个多情的女子,伫立在长江的岸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等待着那个渺无音讯的归人,是付诸了多少深情?她是不知似水东流一去不返,还是过于深信人间的诺言?江水无竭,而世间男子大多都已被江水淘尽,恋上了无情。也并非所有的男子都无情,只是想要同江水一起逆流而上,真的是太难、太难。有人在途中消失、渺无音讯;有人满身花雨归来、形同路人。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涛涛江水,成全了多少有情人,又留下了多少的缺憾?世间,花谢花开,人去人来,云涛飞走,每一段重逢,都要有分离来付与涛涛江水。尽管如此,世人还是不顾一切的赶来,在临水的渡口,寻那一份今生仅有的美丽,不管相逢的是故人还是新客。人生有涯,岁月无涯。请相信每一次重逢,都是最后一次,也许明日晨起,等不及日落,故人就已离去,再无相逢。
站在长江的尽头,我仿佛看见那个共饮长江水的女子,依旧伫立在江畔,等待那个久违的归人。只是红颜已老,如花岁月成了秋叶残红,从青丝到白发,仿佛在一夜之间就已老去。只是,她依旧在岸畔吟诵这首《卜算子》,直到江水枯竭,仍不愿转身离开。或许多情的男子早已在途中死去,连同灵魂一同被埋葬在滚滚的江水中,而在她看来,江水依旧如初,不曾有过一丝的变化。女子痴情,愿为君,望穿秋水,任红颜白发。
雨打芭蕉,点滴淋漓的夜晚,多少美丽的爱情,被江水无情的吞噬。我们皆是那一片掉入湖心的落花,以为顺水漂流,就可以找到那个共饮长江水的人,却不知每一滴江水都掩藏着错过,那些今生与你缘分浅薄的人,纵使翻过万里蓬山,穷尽一生,也不得所求。
我们都曾与江水结缘,微雨蒙蒙的日子,也曾站在江畔,吟诵这首《卜算子》,却错误的被一片冰心掉进玉壶。情深之下,为词中的爱情感叹,殊不知,无论是千年之前,还是千年之后,我都是那曲中人。一场场团簇的折子戏后,反而来到江畔,感叹似曾相识的美丽。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人生有情,江水无情。也曾被人负过,又被人深爱过,因了对爱情的渴望,和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成了那最柔情的人。为一朵花低眉,为一片云驻足,为一滴雨感动。喜欢那句“仍是无情也动人。”岁月无情,却给了世人生命;山水无情,却让人修到了禅心;红尘无情,却让你我在最深的流年里相逢。无情即深情,它来时无语,去时无痕。即使天空不曾留下我的痕迹,但我已经飞过。
卸下行囊,且让我们温一壶叫回忆的茶,在清香的柔情中,在花开最美的季节里,记住那个伫立在长江案畔的女子,如同那温情而去的江水,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