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常常想起母校,那个让我魂牵梦萦,帮我插上梦想的翅膀,给我留下了许多美好回忆的地方。
我的母校有两个,老校坐落在村子中央,大门朝东。进入学校大门,北面是一排青砖瓦房,房子和东边院墙之间有个过道,通向后院。东面那个房间是老师办公室,其余那两个房间是二年级教室。西面有个一米多高的台子,周围用石头砌筑。这个台子用处可大了,平常开会校长在台子上讲话,特别是放年假时,老师在台上发奖状,拿到奖状的同学在台上站成一排,特别神气。村里也常在这儿开大会,有时还当戏台演戏。院子不大,大约20米宽,南墙边生长着几棵高高的白杨树。
穿过过道,是一个小院子,北面一排低矮土坯房,屋顶覆盖着麦草,显得饱经风霜,窗户还是以前木格的样式,糊着白纸,这是村里最早的学堂,前面那排砖房是后期加盖的。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学生在老校,各两个班。三年级以上的学生在村西头的新校。1978年,我就在这学堂里里上一年级。听老人说这里还曾经掩护过一个受伤的八路军战士,村民们偷偷的给他送饭。后来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国民党扫荡,从窗户外面伸进枪,残忍地*害了伤员。学堂见证了这一悲壮的历史,让我们更加缅怀先烈,珍惜当今的和平岁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教室光线很暗,条件也很简陋,课桌是用土坯支撑起来的水泥板,夏天还好,冬天冰凉冰凉的,屋里基本不生炉子,一个班50个学生,全靠人多暖和。上课真是冻得手脚冰凉,生冻疮是常有的事。那时候我们也没有觉得多艰苦,能吃饱穿暖有学上就觉得很幸福。老师是本村的,一个瘦瘦的中年人,看上去很严厉,他教我们语文。他经常领着我们诵读,教室里飘荡着郎朗的读书声,一双双清澈的眼睛,如饥似渴地汲取着知识的营养。他还兼职音乐老师教我们唱歌,“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熟悉的旋律、欢快地歌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课间男同学们追逐打闹,女同学们踢毽子、玩抓石子的游戏……多想时光倒流,重温无忧无虑的童年。
最难忘的事是在学校里看戏。那时娱乐活动少,公社吕剧团经常在村子里巡回演出。孩子们一听晚上演戏,晚饭都来不及吃,就扛着凳子去占地方。谁都想在前排看得清清楚楚,经常有小伙伴为了抢位置吵得面红耳赤。天黑后,忙碌了一天的大人们吃完饭,陆陆续续来到学校寻找自家的孩子,一边东张西望,一边高声呼唤孩子的名字,呼唤声、应答声加上孩子们的吵闹声,真是人声鼎沸,好不热闹。有的人为了看得清楚点,干脆爬到墙头上。台子上挂上了幕布,工作人员忙着做演出前的准备。有调皮的孩子跑上舞台捣乱,被工作人员赶下来,引起人们一阵哄笑。等幕布徐徐拉开,报幕员宣布演出开始,人们就会聚精会神地盯着舞台,台下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只听见乐器的演奏声和演员流畅的唱腔。那时的剧目一般是《小姑贤》《李二嫂改嫁》《王汉喜借年》《姊妹易嫁》等轮回演出,大人孩子都耳熟能详,几乎人人都能哼唱一段。
一年级给我印象最深的当数期末考试,那次考得不好,仅差二分没有评上三好学生。回家后父母虽然没有责备我,但是我看到哥哥拿了奖状,自己没得到,就觉得很丢人也很委屈,忍不住放声大哭。爷爷赶忙安慰我:“一次考的不好没关系,失败是成功之母,下次努力就行,争取明年拿奖状。”
二年级我更加努力学习,成绩排在前几名,年底我终于捧回第一张奖状,看到爷爷把奖状贴在堂屋的墙上,兴奋之情无法形容。最让我高兴的事是我的第一篇作文,老师当作范文在班上朗读,我记的题目是《我家的母鸡》,“我家的母鸡长着红红的冠子,雪白的羽毛,翅膀像扇子……母亲说你想吃鸡蛋,就好好喂它。”虽然写的很幼稚,老师的表扬,让我兴奋了许久。从此我喜欢上了语文,也喜欢看课外书。当时农村条件差,没有图书馆,大多数人买不起书,只能借着看。那时候能借到的大多是小画书、作文书,偶尔也能借一两本小说。借来的书,不管看懂看不懂,我都要看完。
三年级挪到了新学校。新学校在村外西边高地上,两排教室,是近几年盖的土坯房,还好用上了玻璃窗户,光线比较明亮。学校非常荒凉,没有院墙,没有大门,唯一证明学校的标志就是那面迎风飘扬的红旗。学校西边直接挨着田地,因为没有别的路,村民种地都从学校里出入。我们那排教室后面就是村里的苹果园,只隔着一道篱笆墙。透过窗户就能看见苹果树,真是春天赏花秋天赏果,景色不错。下课后,能在地边采些野花,扑扑蝴蝶。桑葚熟了,也可以摘葚子吃,弄得嘴巴黑黑的。不足之处就是地面是黄泥地,下雨就泥泞不堪,有很多积水。夏天成群的蜻蜓在积水上飞来飞去,男孩子用笤帚满院子追着蜻蜓玩。冬天下雪还不错,可以堆雪人、打雪仗,玩的不亦乐乎。
三年级换了老师,语文老师是一个年轻的女老师,姓张,二十多岁,中等身材,梳着两条麻花辫,白皙的脸上总洋溢着微微的笑容,一笑就露出两个酒窝,让人觉得和蔼可亲,就如邻家大姐姐,她也是我们本村的。我印象最深的是她经常穿一件天蓝色的上衣,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清爽。她走上讲台,声音轻轻柔柔的,带我们走进文学的世界。我很崇拜她,感觉她就如天使一般可爱。由于我语文成绩不错,有幸被选为课代表,收发作业常出入办公室,与张老师接触就多些。但我从未向她透露我对她的喜爱,只是心里偷偷地崇拜。她的办公室就在我们前排第一个屋子,她正好坐在北面靠窗的位置,一抬头就能看到我们教室。课间我喜欢和同学在她窗下玩石子,一边玩,一边偷偷地瞧她,有时她低头批改作业,有时和别的老师聊天。我觉得靠近她,听到她的声音都是一种幸福。也许这就是一个小女孩心中的秘密吧。四年级下半学期,张老师结婚了,她调到了另一所学校,我心中失落了很久。不久学校收到了一个好消息,我们村有人考上了研究生,这是我们村的骄傲,也是我们学校的光荣。这么多年来,他是我们村第一个研究生,还是南开大学,村民们都奔走相告,羡慕不已。他们纷纷鼓励孩子们向他学习,争取考上大学,走出农村。这个研究生是我们家族的,按辈分我他叫叔叔。他的成功让我深刻感受到知识能够改变命运,增加了学习的动力。
转眼我就升入五年级,面临升初中。那时升初中要统一考试,考不上就只能辍学了。为了考上初中,我更加努力学习。冬天的早晨,天还未亮,星星还在天上清冷地眨着眼睛,我和堂弟就冒着严寒、踩着冰雪急匆匆去上早自习。我们家在村子最东头,离学校有二里多路,等我们走到学校总会出一身汗。母校静静的矗立在那儿,张开双手拥抱我们。我们俩经常是第一个到教室的。那时我俩一个班,学习像比赛似的,你追我赶,谁也不肯服输。忘不了老师们一遍又一遍地给我们讲解难题,答疑解惑,帮我们托起了梦想的翅膀。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两双双被公社重点中学录取了,从此离开了母校。母校虽然简陋,却教给了我知识,给了我希望,让我走向了更广阔的天地。无论走到哪里,我都忘不了母校,它见证了我少年的成长,让我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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