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第九回概括分析,红楼梦第九回的主要内容概括

首页 > 教育 > 作者:YD1662024-06-11 16:15:17

梦解红楼(二十五)

原创: 野丫丫 丫丫红楼 1周前

贾府里的校园暴力

——第九回解读

乍一看红楼之境多为美好的。或亭台楼阁,轩昂伟丽;或小窗闲几,儿女喁喁;或金碧辉煌,别墅省亲;或翰墨棋枰,雅集诗会。真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有没有不忍直视的肮脏一隅?有,就是贾府的义学。义学者,是贾府族中有官爵的人捐资所设,专门供子弟们上学之用。本当晨花夕月,书声琅琅,儒生学子,彬彬有礼。现在却是色情充斥,钱财交构,打打闹闹,沸反盈天。究其原因,主要有以下几个:

第一是宝玉、秦钟来此上学。这二人实在是事情的导火索。宝玉和秦钟上学是为了深入发展他们的友谊。二人刚开始还能不逾矩,后来逐渐亲密,又受风气的浸染,特别是贾宝玉终究是个不安分的人,提议不让秦钟称自己为“宝叔”,秦钟不答应,宝玉哪里肯,先就喊秦钟“兄弟”,秦钟没有办法,日子一久,也乱称呼起来。随着称呼的亲密,行为也亲密,两人都是一表人才,秦钟腼腆,宝玉温柔,再者,贾府所谓的义学,不过是同性恋的场所,估计二人有不才之事,被其他人看出,虽然学子中有不少人搞这个“断袖之交”,但由于宝秦二人身份特殊,显眼,大家背地里有不少议论,污言秽语的。

第二是香怜、玉爱两人惹眼。这两人是薛蟠的相好。薛蟠来这里读书,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龙阳之兴,且薛蟠的此种“雅兴”,如江河滔滔,大有没完没了之势。薛蟠是上下打点,对上,贿赂贾瑞(义学里代替贾代儒的管理者);对下,给自己相好的契弟们不少钱。所以能在义学中搞同性恋如入无人之境。先是金荣,后来是香怜、玉爱二人,最近又有了新欢,把香、玉二人也丢到一边了。一般来说,对香怜、玉爱两人学中子弟不少人都倾慕,但有贼心没贼胆,都怕薛蟠。宝玉、秦钟不怕。这在我们看来很惊怖,很难理解,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多角同性恋关系呢?宝玉既和秦钟不错,两人都对香怜、玉爱有意,文中说每天在教室里“四处各坐,八目勾留”。秦钟先忍不住了,趁着贾代儒不在,贾瑞又不管,给香怜使眼色,假装出去上厕所,想和香怜交朋友。

第三个原因是金荣造谣生事。金荣是璜大奶奶的侄儿,是贾府的亲戚(脂本批语:有金者自荣。可见名字寓有贬义),秦钟把香怜约出来,刚说了一句“家里的大人可管你交朋友不管?”金荣就在背后咳嗽一声跳出来。香怜恼怒问“你咳嗽什么?难道不许我们说话?”金荣说,难道许你们说话不许我咳嗽?你们鬼鬼祟祟干什么,我都看见了,先让我抽个头,否则我告诉大伙去。

金荣这个人,摆明了品行不端。他是薛蟠早先的契弟,完全图薛蟠的钱财,靠薛蟠生存。第十回写金荣母亲胡氏说薛蟠“不给不给,这二年也帮了咱们七八十两银子。”薛蟠因为香、玉二人把金荣丢开,金荣岂能不妒?正想抓两人的错处,更何况已经看出他们四个人眉来眼去。所以不等两人有什么实锤实料就跳出来。秦钟、香怜自然不服,告到私塾老师那里了,说金荣无故欺负他俩。

第四原因是贾瑞贪财。贾瑞就是那个私塾老师,严格意义上,他不是老师,仅仅是个代替老师的管理者。贾代儒才是私塾老师,代儒不在,让他孙子贾瑞替他看着。贾瑞是贪财好色之徒,贪财到蛮不讲理,好色到心智丧失。倒是在义学中未见其搞什么同性恋,然而是同性恋的纵容者,助纣为虐者。薛蟠因为有了新欢,把香、玉二人丢开,来义学少了,自然给贾瑞送钱也少了,贾瑞把这笔账记在了香、玉二人头上,怨恨香、玉二人不在薛蟠面前提携他。贪财之人往往是睁着眼睛的瞎子。故而,当秦钟、香怜来告金荣的状,贾瑞着实把秦、香两人批评了一通。不问青红皂白,处理很不妥当。贾瑞为什么不怨恨不批评金荣?金荣着实没有断过他的财路,金荣不受薛蟠宠爱后,有香、玉二人接替,贾瑞照样有的钱花。再者,金荣一看就是个厉害的角,贾瑞也不便惹怒金荣。按说这件事可以了结了,秦钟、香怜讪讪地归坐了。但金荣却揪着不放,一口咬定他看见两人有奸情,说了些不堪入耳的话。金荣添油加醋的造谣诽谤,直接使事态扩大。

第五原因是贾蔷挑拨教唆。听到金荣污言秽语的诽谤,有一个人坐不住了,就是贾蔷。宁府中的正派元孙,父母早亡,跟贾珍过。书中说生的比贾蓉还“风流俊俏”,又是宁府中的双料同性恋者,跟贾珍、贾蓉父子俩同时相好,“上有贾珍溺爱,下有贾蓉匡助”,族中人都不敢惹他。每天做的事情就是“斗鸡走狗,赏花阅柳”。他因为和贾珍父子亲密,如何能接受别人欺负秦钟,但又不愿意自己出面,怕伤了和薛蟠的和气,估计贾蔷和薛蟠也有的一腿。就想个办法,把宝玉的书童茗烟挑拨一番,于是就有“闹书房”一段。

至此,学堂两大派系已经明了:宝玉秦钟香怜玉爱一派,贾瑞金荣一派,贾蔷和两派都有瓜葛,但因贾蓉的缘故,最终向着宝玉秦钟。后文的贾菌因为是荣府的,自然也向着宝玉这边。如此看来,闹书房高潮之前,各种势力已经暗流涌动,复杂多角的同性恋关系和盘根错节的人脉关系,再加上中间有利益的驱使,必有一场暴风雨。

第六原因是茗烟直接动粗。仗着是宝玉的书童,无所忌惮。闹书房原文如下:

这茗烟乃是宝玉第一个得用的,且又年轻不谙世事,如今听贾蔷说金荣如此欺负秦钟,连他爷宝玉都干连在内,不给他个利害,下次越发狂纵难制了。这茗烟无故就要欺压人的,如今得了这个信,又有贾蔷助着,便一头进来找金荣,也不叫金相公了,只说“姓金的,你是什么东西!”贾蔷遂跺一跺靴子,故意整整衣服,看看日影儿说:“是时候了。”遂先向贾瑞说有事要早走一步。贾瑞不敢强他,只得随他去了。这里茗烟先一把揪住金荣,问道:“我们肏屁股不肏屁股,管你甚么相干,横竖没肏你爹去罢了!你是好小子,出来动一动你茗大爷!”唬的满屋中子弟都怔怔的痴望。贾瑞忙吆喝:“茗烟不得撒野!”金荣气黄了脸,说:“反了!奴才小子都敢如此,我只和你主子说。”便夺手要去抓打宝玉秦钟。尚未去时,从脑后飕的一声,早见一方砚瓦飞来,并不知系何人打来的,幸未打着,却又打在旁人的座上,这座上乃是贾兰贾菌。

  这贾菌亦系荣国府近派的重孙,其母亦少寡,独守着贾菌。这贾菌与贾兰最好,所以二人同桌而坐。谁知贾菌年纪虽小,志气最大,极是淘气不怕人的。他在座上冷眼看见金荣的朋友暗助金荣,飞砚来打茗烟,偏没打着茗烟,便落在他桌上,正打在面前,将一个磁砚水壶打了个粉碎,溅了一书黑水。贾菌如何依得,便骂:“好囚攮的们,这不都动了手了么!”骂着,也便抓起砚砖来要打回去。贾兰是个省事的,忙按住砚,极口劝道:“好兄弟,不与咱们相干。”贾菌如何忍得住,便两手抱起书匣子来,照那边抡了去。终是身小力薄,却抡不到那里,刚到宝玉秦钟桌案上就落了下来。只听哗啷啷一声,砸在桌上,书本纸片等至于笔砚之物撒了一桌,又把宝玉的一碗茶也砸得碗碎茶流。贾菌便跳出来,要揪打那一个飞砚的。金荣此时随手抓了一根毛竹大板在手,地狭人多,那里经得舞动长板。茗烟早吃了一下,乱嚷:“你们还不来动手!”宝玉还有三个小厮:一名锄药,一名扫红,一名墨雨。这三个岂有不淘气的,一齐乱嚷:“小妇养的!动了兵器了!”墨雨遂掇起一根门闩,扫红锄药手中都是马鞭子,蜂拥而上。贾瑞急的拦一回这个,劝一回那个,谁听他的话,肆行大闹。众顽童也有趁势帮着打太平拳助乐的,也有胆小藏在一边的,也有直立在桌上拍着手儿乱笑,喝着声儿叫打的。登时间鼎沸起来。

《红楼梦》从来不缺少这样精彩的文字。曹雪芹对自己文字的要求近乎于苛刻,和那些在语言上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心态创作的一般作者迥然不同。曹氏往往三言两语传神,雅则极雅,俗则极俗。人物上,用一句话见出人物性格,写茗烟“无故就要欺压人的”,豪奴形象;写贾菌“年纪虽小,志气极大”;宝玉小厮的名字;茗烟、锄药、扫红、墨雨,本是几个下层的奴仆,名字却极有诗意,透出宝玉之雅怀。写动作,“揪”、“飞”,贾菌因年纪小而奋力地“抡”,墨雨的“掇”都准确精当。写语言,是奴仆和孩童口中的真实语言,“小妇养的”、“好囚攘的们”,这是着急时挂在嘴边的话。写物件,先是“砚瓦”,后是“砚砖”,武器有“书匣子”、“毛竹大板”、“门闩”、“马鞭子”。写声音,有“嗖的一声”、“哗啷啷一声”。绝无雷同。热闹之文,交代的从容,还不失幽默地写群像,众人有“打太平拳的”,有胆小藏起来的,有跳在桌上叫好助兴的。其形、其声、其态、其言、其情,无不毕现。脂砚斋经常评价曹雪芹的描绘本领,说一支健笔幻化出恒河沙数支笔来。

福楼拜说:“你所要表达的,只有一个词是最恰当的,一个动词或一个形容词,因此你得寻找,务必找到它,决不要来个差不多,别用戏法来蒙混,逃避困难只会更困难,你一定要找到这个词。”举例来说,这段文字中“墨雨遂掇起一根门闩”的“掇”字,用得真好。换成“拿”字不恰当,打闹中没有那么从容,也不能是“捡”,“捡”字有一个眼睛搜索的过程,这里也顾不上“捡”,更不能“抄起”,人多书房小,没有“抄起”这动作施展的余地。所以这个“掇”字最能现出匆忙中在闹哄哄人群夹缝里拾起一根门闩的真情况。真“一字千金”!其他词语也是如此,有咀嚼头。

结果是秦钟头上被打掉一层油皮,最后是宝玉身边的大仆人李贵等人进来才制止住。金荣磕头谢罪才算了结。

闹学堂究竟闹出了什么?

一是闹出了贾府的男性世界污浊不堪。一入贾府的男性便无足观。柳湘莲嫌弃尤三姐淫奔女而退婚的时候说,贾府只有门前的石狮子是干净的。这种看法还失之偏颇。固然,每个淫乱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淫乱的女人,现在倒应该说,每个淫乱的男人背后,还有一个或无数个淫乱的男人。义学的肮脏和大观园的洁净形成对比。再往大处说,绝不仅仅贾府的义学是这样,社会上这样的义学还很多,足见当时社会风气的肮脏。宝玉和薛蟠有所不同,宝玉不“滥”,他把秦钟当做女孩子来看待,从义学里倒可以看出为什么宝玉说“男人浊臭逼人”了。这也是宝玉愿意混迹于女孩子当中的原因。

二是闹出了贾府义学的管理不善。设立义学是好事,好事应当做好。这个机构很容易流于“三不管”的处境,宁府管不着,荣府也管不着。盘点贾府的高层人物;贾敬只顾炼丹,不回府中;贾赦只顾着娶小老婆;贾政只顾着读那被程朱理学浸染透了的《四书》;王熙凤更多的着眼于月钱银子,放高利贷,看着贾琏别在外边搞女人。且王熙凤也不识字,义学不适合她管。他如贾珍、贾琏都只顾着享乐,偌大贾府真无人了。贾代儒年事已高,常常交给贾瑞,贾瑞不具备管理者的资格,一味贪财,不能服众。一所学校,风气为先。这里只有“歪风”、“邪风”、“同性恋”之风。

三是闹出了贾府后继无人。年轻的一代,吃喝玩乐享受的多,勤学的少,坐吃山空。更可怕的,不仅四大家族的安享尊荣,旁系亲族的子弟像金荣这一类地位不怎么高、家庭条件也不怎么好的人也不上进,不干正事,贾府离败亡并不远了。

少年人维系着国运,少年人的衰败就是国运的衰微。清廷灭亡的征兆在这里显示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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