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实验中学东校区 徐涵茜
“像他乡的村庄风雨初过,我来到时只剩一片月光。”——冯至《十四行集》
接到她短信的那天,我正在吃火锅。眼前的铜锅被炭烤得焦黑,我把烟囱上的粉丝一根一根残忍地剥下,丢在锅里,受汤持续的、报复性的煎熬。
她问我:“不想按父母的安排出国,我想做喜欢的事情。”
“你会支持我吗?”
我怔怔地盯着她的来信,在如此稀薄的空气里,我仿佛也是锅里的粉丝,在受我所存在的空间持续的、报复性的煎熬。对于这样难解的命题,我实在不敢自称为知道分子了。
无疑,我们作为单薄的个体,必然存在于某个时代之中。于是这个时代的“怕”与“爱”导向着我们每个人的“怕”与“爱”。存在的定义丝毫不敢有程式化的狡黠,模糊的概念定义只好让人无所适从。时代是我们存在的定义域,“怕”与“爱”如天平的两端,左右着选择。
狄更斯在《双城记》中有过这样的叙述:“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这个时代,在历经文明演进数千年后,以凤凰涅槃的姿态毫不吝惜地给予了个体享之似乎无尽的物质财富与精神创造品。在这经过战争与暴疾洗礼的土地上,作为劫后重生的幸运儿,我们爱这风雨初过的时代,感慨上帝让我们登上了诺亚方舟抵达过的乐土。
然而,在这个看似风华正茂的时代,我们仍然收到了萨特“他人即地狱”的论断。语言文字,把个体联结在一起的、最值得信赖的工具,在文明推演中竟开始导致群体的隔离、个体的分崩。我们开始对生活中的瞬间产生毛骨悚然的怀疑,对在诗篇赞歌里提过的自由产生不信任与恐惧。当现代人步入现代主义的怪圈,当我们真正对《等待戈多》的闹剧惶恐不已——“也许明天会来,也许永远不来。”
我们开始面临“一片月光”似的惶惑。空白,无处可逃的虚幻与颓圮的存在。
我们面临着“荒村”困境。表面的屋舍俨然在夜幕降临时转化为深层次的恐惧。在困苦的时代里只需满足“本我”的原始需求,而在“全球变暖”的大洪流下,冰山一角开始消融,对“超我”的质疑,对享乐主义*迭加填补空虚的超高要求,在恐惧的支配之下,我们转而对灵性、对生命的存在开始有浓烈的爱意。
“少女躺在那里,穿着新换上的和服,惨白的脸色有两抹嫣红,如同新娘一般美丽。”川端康成在《伊豆的舞女》里有过这样的描写。我愿用这句话阐释时代“怕”与“爱”的辩证关系。爱意之中熔铸着死觉的恐惧,恐惧之中隐匿着超现实的爱与美感。一种并行不悖的存在。
置此种辩证关系于个体的命运之中,我们不难发现一个奇诡的现象——诗人的死亡轮回。这并非是神秘主义的攀升,而是“怕”与“爱”在时代的挤压之下,对感知力强的诗人,一种不可避免的施压。建构在死亡基础上的生命建筑,必然以倒塌的姿态回归生命的原点,并以此稀释无法承担的怕中之爱吗?
不。这并非是人类命运的终极选择。
对灵魂回归的追求,对诗性的渴盼,才是个体存在于时代之中自然而然衍生的理性论断。我们应从信息井喷的夹缝里,寻求更诗意更人性的生存脉络。
“国家不幸诗家幸”,也许这是难以避免的困局,我们在悲叹,这个时代里再难有边城,难容一座精神丰碑,如生存指南一般提供生存的方向。我们也在叹息乡土中国的不再,感叹世风日下,感叹情怀的卑微与诗性的焦灼。或是处处围城,城中人已负累不堪,局外人已头破血流。我们忽略了爱,或是夸大了怕,在这一种存在之间。往往被变形为不共存。个人与时代的协同存在,一如“怕”与“爱”的协同存在,不尽相似,却定义着现代人的存在方式,这是我们必须接纳的存在。
然而不论是时代还是个人,对“怕”的执著挑战与对“爱”的诗意表达早已超越一切理论所能禁锢的藩篱。当个人圆融且独立于时代,当每个人或者时代的怕与爱形成相依共存的正确矛盾观,如托尔斯泰在《战争与和平》中所讲述的,才能接近一种心灵的本质。
我想起那天我们幼稚的交谈,隐匿在时代的怕与爱中少年人的惧怕与欢喜。我劝她去试一试,去带着冷静又热切的心肠。我不记得结局如何,只记得空气闷热像汤锅,我眯着眼睛,还在胡思乱想——
更诗意地惧怕,更冷静地爱恋?
或是共存。
爱到深处便是无四川省成都市树德中学光华校区 康映楠
当我被鳄鱼拆吞入腹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母亲死去的原因——对我的爱。
看着我心爱的孩子死里逃生,顿时也觉得生死没什么可怕的。
不用猜了,我是一头角马,正在进行着大迁徙。哦,尽管我已经失败了。非洲的草原可真是危机四伏:神出鬼没的狮群,潜水守株待兔的鳄鱼。不得不说,能够活下来的都是上帝的宠儿。
非洲真热,这是发自肺腑的感受。记得我出生那一天,是脸着的地,糊了一脸的热泥巴,烫得我一下子立起来。这样可能有些奇怪,但妈妈对我仍是一脸宠溺。
妈妈超级胆小,这是我得出的结论。她每天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老躲在角马群里,顺带也捎上我,不过她倒是将我保护得很好。可能是遗传到我爸,我没见过他,但他一定相当固执,我随他了,走一条道就不会换方向,为这我妈可头疼了。
妈妈去世那天,地上仍翻着热浪,几乎没什么绿草,全枯了。天空泛着神秘又美丽却令角马厌烦的蓝,因为没有一丝云朵挡太阳。不过,前面是令我心驰神往的河。
来到河边,我看到一块奇形怪状的枯木。可能是,不,那一定是枯木,我心念着。
“妈,你看那块木头真丑。”
妈妈缩了缩脖子,仔细端详,霎时,我妈的脸黑了,青了,惨白。而这时,我正想上前一踩究竟。
“站住!别动,那是鳄鱼!”
“不”,我转向她,“那就是木头,枯黄泥巴色的木头!”
“听话,快回来,那······那真是鳄鱼。”妈妈又缩一步。
“你胆子真小,不就是块木头。”我正欲上前。
“哒”的一声,妈妈一脚踏上那块“枯木”。
“这真是鳄鱼。”她的声音颤抖着,可脚下的“木头”却纹丝不动,静得好似一块卡在泥石中带着死亡气息的枯槁的木头,只是这块木头既无青苔又无年轮。
她怕极了,从颤抖的双腿和声嘶力竭的警告可以看出她的畏惧。不过为了求证,她又踩了几下。
“看吧,我就说那是块木······”我的声音断在哗啦水声中。
那一瞬,我见证了死亡,那镰刀伸向了母亲,而我却是推波助澜的······凶手?
那天,非洲的草原下了一场罕见的暴雨,风声,雨声织着的雨珠似网一样囚住我,我开始怕了。以往的无知在这雨幕下消失殆尽,我随大部队在雨中奔驰,只是这一次,我找不到方向。我倒怀念起那令人生厌的蓝了。
每次回忆到这里,我都会泪下,生存的本能促使我奔向了背离母亲的那一方,从此天马两隔。
“嘿,你听说了吗?那头胆子很小的老角马被鳄鱼吞了。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没错,每次逃跑都是她带着小角马先逃,连喝水都只敢喝水洼中的。不过鳄鱼也太可怕了,那老角马也真可怜,她被吃了我们就安全了,她可真愚昧。”
“那不是她孩子吗?真可怜。”
我低着头,心中满是疑惑,明明她那么胆小,死的本该是我,而母亲却为何做出送羊入虎口之举呢?怀着疑惑,我跟上了逐渐远去的角马群。
死去的角马总会被新的生命所替代,而我也迎来了第一个孩子。可能是因为从未和父亲见过面的缘故,骨子里那仅有的固执被生活消磨得所剩无几,而剩下的仅有对自然的敬畏和对天敌那刻骨铭心的恐惧。
“看,那还真是老胆小鬼生出来的小胆小鬼啊。”
“就是,瞧那怂样。”两头角马在一旁无聊地评价着。
可笑的是,我的孩子和以前的我一样犟,我终于也体验到我母亲的担忧与头疼。难道这终究是天意?
似是久旱逢甘霖一般,小角马欢快地奔向那条河,那条成为我梦魇的河。
“妈妈,你看木头,踩上去一定很好玩!”
我没有回答,但我知道,我的脸黑了,青了,惨白。
“别动,那不是木头,是鳄鱼!”
“不嘛,我就要上去踩。那就是木头,让我去玩!”
“那妈妈上去替你踩,看那究竟是不是木头。”
我心里忐忑着,我死都忘不了那鳄鱼的伪装,,明知也许下一秒我就见不到我的宝贝了。
“你看,就是一块普通的木······”小角马继续说着。
我没听见我宝贝的声音了,只见一张血盆大口,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的妈妈没有逃了,因为爱到了深处便只剩下了无畏。
最后一眼便看到宝贝死里逃生,虽然狼狈,却也是上帝的宠儿,他活了下来。
还有一丝残念存留于这世间,我便回想起那个傍晚:
夕阳西下,两头一大一小的角马在大草原上漫步。
“妈妈,为什么别的角马都说你胆小,什么都怕,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妈妈深爱着你,才会感到害怕。”我答道。
留?守?山东省临朐第一中学 张艺凡
因爱而留,为怕而守。可惜大部分的我们,留不下,也守不住。——题记
不知多少次了,石头踢着石子,从东山下来回家,一路踢起的尘土,染黄了他显短的裤脚,染黄了他眼角窝里的泪水,染黄了夕阳,也染黄了夕阳下少年落寞的背影。
白白的、长长的炊烟早已升起,但就这么一炷,在空旷的村庄中略显孤单。爷爷忙里忙外的身影依旧单薄,却添了几分滞缓,就像那飘远的炊烟,偶尔不知何去何从。
“爷爷,”石头倚在褪漆的门框上,“不是等我回来再生火吗,你怎么又······”
“这孩子,咳,爷爷我眼是瞎了,这心可亮着呢,不然你爹娘能放心把你留在我这儿?快吃吧,吃完跟我上趟东山。”
东山!石头心咯噔一下。
五年前,石头的爹娘天不亮就翻过东山赶车进了城,留下睡梦中的石头和两眼昏花的老爹,和这一天天安静下来的村庄。爷爷一直记着,记着儿子临走给自己磕的三个响头,记着那时东山上遍野的绿树。
爷爷爱东山,石头知道,因为爷爷说过当年就是在东山上一颗古槐树下,他和奶奶定下了终身。奶奶去世后,爷爷一个人把她葬在了槐树下,以后便常上东山,抚摸着槐树干,仿佛与奶奶窃窃私语。奶奶的音容笑貌,仿佛都刻在了树上,刻在了爷爷心里。
爹娘爱石头,石头知道,因为爷爷说过爹娘就是因为爱石头,怕石头一辈子吃苦,才留下石头外出打工的。石头开始不懂,他觉得爹娘如果爱他,应该怕他孤单,怕他难过得哭,应该不会留下他。可慢慢地,村里更多爹娘出去了,石头渐渐觉得,也许爹娘真的因为爱他才走的吧。
石头也爱东山,但石头的爱和爷爷的爱不一样。他爱东山,因为那是爹娘走的地方,是村庄与外界唯一的通路,所以也一定是爹娘再次回来的地方,所以石头每天傍晚都会上东山眺望,虽然从未等到过。
可现在石头不想带爷爷上东山!爷爷哪里会知道,在他因眼盲而不出家门的日子里,东山已不是东山。推土机咆哮着驶入,电锯嘶吼着啃噬,曾经苍翠的古树一棵接一棵壮烈地倒下,去完成他们作为栋梁的“崇高使命”!正因为这样,石头回家的路才漫起了黄色尘土,像是树的骨灰,像是大漠的狼烟。
好在爷爷奶奶的古槐因为过于衰老脆弱而幸免于难,可石头怕爷爷会承受不住······
“石头,愣着做啥,你头里走啊。”爷爷像是又生了双眼睛,明亮得石头心里发慌。
苍老而倦怠的晚风拂动月光,也拂动爷孙俩的影子,石头纠结不已。“坐坐吧。”爷爷突然说,石头心一沉。
握起一把黄土,爷爷笑得有些悲凉。
“石头,爷爷眼瞎,可心不瞎,这树没了,就像我心头肉没了,我咋能不知道呢。”
“石头,爷爷爱这些树,是想让你们以后看着树就想起我和你奶奶,人命短,树命长啊。”
“石头,爷爷留在村子里,就是想守住这些树,守住这个家,让你们回来有个去处。可有些东西,留不下,也守不住啊。”
“石头,和你爹说,不用把我埋在树下了,还是烧成灰撒到河里吧,人能*树,*不了河啊。”
“石头,别怪你爹娘,他们怕啊,还不是因为爱你吗。”
“石头,去城里找你爹娘吧,啊,有些东西守不住就别守了,守不住也别怕,是你的终究是你的,爱你的终究不会离开你······”
石头摸着爷爷渐冷的手,苍白的月光在爷爷满是皱纹的脸上写出了一丝安详。
因为爱,所以怕,所以留,所以守。
因为爱,不用怕,不用留,不用守。
有多爱,便有多怕山东省青岛第五十八中学 蒋晓钰
乱世沉浮,怕即所爱。
嘿,红旗在上面。
哼,上面那是魔鬼,是个吸血的魔鬼。
没看见那在滴着鲜血吗?
这是一个时代真实的故事,不,是千千万万个。
当枪口对准胸膛,那也是爱生根的地方。有多怕,便有多爱。
你带我回家
坐标北纬40°,东经123°,柳条湖。
灰尘已然蒙蔽了阳光,麦田已倒向战车经过的方向,天上的风吹不散云的伤疤。一段段铁轨被炸得稀碎,像是被蓦然抽去了骨架的躯壳,凌空而过,抛出一道锦绣的弧线,紧接着轰然坠地,摔开万道金光。无限的悲凉在这里疯狂地滋长。呵,废墟。
镜头首先对准的是年轻的妈妈,粗布红衣,挽着蓝碎花的包袱,怀抱着襁褓中嗷嗷待哺的我。
我挣扎出黑乎乎的小手,紧紧捏着的,是一张缺了角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身着合体的军装,眉宇之间透着藏不住的英气,曾经也定是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他嘴角漾着笑,笑得洒脱而又宠溺。
襁褓中咿咿呀呀的我竟与他的眉眼有几分相似。
没错,照片上的男人叫孟刚,是我的爸爸,是怀抱我的年轻女人的丈夫。
可奈何造化弄人,照片中的男人氤氲着的笑意没了,我们最最深爱的男人,没了。
就在那枪弹无眼的最前线,一颗高速掠过的子弹击穿了他的胸膛,淋漓的鲜血汨汨,晕红了空气,他就那样缓缓地向后倒下,从此作别了三十而立的年纪,与妻儿阴阳两隔。
妈妈的眼中盈满了恐惧,她的目光不由得落在我早已噙满泪水的眸子上:妈妈,你带我回家!
战争啊战争,你为何听不到我害怕的啼哭,那一脸铁色的,依旧是你无边的冷酷。
战火弄脏,她的泪光,谁在风中,吵着吃糖······
你待我回家
坐标北纬42°,东经128°,中朝边界。
穿透光阴,襁褓中咿呀不止的我已然长大,灰绿的军装笔挺,深邃的眼窝折射出刚毅与坚定,与我的爸爸当年一般英气逼人。
我继了爸爸的名字孟刚,我知道妈妈在这其中的寄予。
“孟刚团长,前方战事加急,长津水库一带已被全部攻陷,请求增援!——第三*军第九兵团。”一封电报不期而至。
去你的老天爷,净有这捉弄人的把戏!新婚不过数月,我又何尝不怕再也无法贪念新婚妻子樱子唇齿间难捱的温柔,可我老孟家啥时候出过孬种!当下,我是祖国的战士,我要倾我所爱去守护的,是脚下这片生我养我的热土!我还是选择了最前方,天大地大,国家最大!
此刻正挽着我手臂的樱子又怎能不怕我一去不返,可这收割人命的游戏总要有人来告停,那为什么不能是她的丈夫,她深深爱着的刚子呢?
“刚子,磨叽啥呢,要开船了······”
我终是和樱子吻别了,绵绵荡在她耳畔的,只剩一滴轻柔:媳妇,你待我回家!我转身登上了那艘闪着银辉的大船,大船呜呜地叫着,像是准备刺破碧波的冲锋号,又像是樱子害怕的最后一声哽咽。
你代我回家
黎明已张开他狰狞的眼睛,*填满了脆弱的躯壳,人,已沦为绞肉的机器,只知将那冰冷的子弹,机械地送入枪膛。坦克碾过残缺的尸体,喷射着仇恨的火柱,挥舞着粗壮的胳膊,收割最后的麦苗。最前线,嗅得到死亡。
“弟兄们,俺爹当年死在日本人的手里,今天咱要是不拼命,美国佬照样崩了你!冲啊!”
我义无反顾地扛起枪,疯狂地输出着注满仇恨的子弹,鲜血洗刷着钢枪,滚滚的浓烟笼罩着腥臭的血气,一个个孽种的头颅应声坠地。
我死死地盯着黑洞般的枪口,我不怕吗?老子怕!老子也怕,怕心爱的女人流干了眼泪守了寡,怕我的骨肉还未出世就没了爹!可我深爱的祖国不允许我怕,无眼的子弹也不包容我怕。那就*,*他个片甲不留!
“嗖”,又一颗子弹刺破空气,可这一次刺穿的,竟是我的胸膛。借着最后一口气,我扯了扯身边战友的衣角,用沾满鲜血的手指在泥土上留下一道鲜红:兄弟,你代我回家!
亲爱的樱子,这辈子我是欠下你的了,下辈子,我还!
我缓缓地向后倒下,散落一地的,是几枚把玩的弹壳,还有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
那弹坑旁的鲜花,你在为谁哭泣?
你带我回家,你待我回家,你代我回家······怕,怕妻子的眼泪,怕儿女的啼哭,更怕祖国蒙羞。爱的对象也是同样。天大地大,国家最大。有多爱,便有多怕。
谨以此文献给千千万万个狼牙棒下救中国的“孟刚”英雄,愿你们不再害怕,放心去爱。致敬!——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