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创新的优秀作文,以创新为主题的优秀作文题目

首页 > 教育 > 作者:YD1662024-06-23 17:41:00

记不住,忘不掉

山东省广饶县第一中学 徐江颖

一夜的雪,下白了,也下静了整个村庄。村北角老铁的院门还没等天大亮就早早地开了。不和其他的北方庄稼人一样,一到冬天就窝在家里,美滋滋地数着年秋卖了粮的钞票,享受着一年少有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时光。老铁有他自己的“要事”要干。

吱呀,吱呀······生了锈的三轮又被老铁重新启用,冰天雪地里,只有冻僵的手和脸和这难听的摩擦声伴着老铁,可他,却觉得很幸福。

终于,车辙印终于停在了院口,老铁艰难地抬起他干瘦且只裹了一层破棉裤的右腿,活动了一会儿,才小心地攀着三轮车把下了车。刚要转身进屋,却又一下子挺了个激灵又转身回了车后,他点了一下头,“又忘事了”,这才抱起三轮车里的干草料往屋里走。他满意地看了眼兔窝上排满的起了霜的红柿子。“喜庆!就等我的柔柔来喽!”

柔柔是老铁的孙女,八岁,老铁的老伴走得早,他只有一个闺女嫁到了城里,和女婿在造纸厂成了双职工,两个人工作都很忙,就把小孩给老铁带了两年。一来孩子小,有个人照顾,二来老铁也有人可以说说话。现在,孙女柔柔已经在城里念小学了。而老铁,唯一的事情就是养好孙女心爱的兔子,准备好柔柔爱吃的柿子,等孙女来看他。

可是,老铁忽然闪电般定在了兔窝前,慢慢弯下腰,抬头,两只小兔崽冻死在了窝角!它们还没长毛,昨天母兔刚产了它们,可老铁只顾着给母兔找饲料,却忘了给刚出生的小兔放上棉花保暖。他手中的干草就如同现在他的心,一下子,落到了雪里······

老铁也不知道他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忘事和迟钝的。天亮了,柔柔抑制不住昨天从电话里得知有了小兔的欢喜,下了车,早爸爸妈妈一步,蹦蹦跳跳地进了姥爷的小院。

“姥爷!”清脆可人一声稚嫩的声音打破了这个院子的悲伤。“小兔呢?”老铁没有同往常那样应声,却只是塞给了柔柔一个柿子。可柔柔现在哪关心柿子!她自己迈到兔窝前蹲下,脸上灿烂如太阳的笑瞬间消失,随后,就是哭声。

柔柔的心痛,老铁的心,何尝不痛。

柔柔连午饭都没吃就拉着爸妈回城里去了。

从那以后,柔柔回来的次数少了,回来,也不再和小时候那样在姥爷身上黏着玩儿了。来,放下东西,自己在一边。几年后,她长得亭亭玉立,身上穿着的都是洁白的印着小花的干净衣裳。她不愿进姥爷烟气满屋的房间,更不愿意去多看一眼他又潮湿又脏的床和衣服。

可老铁之前也不是这样的呀,一家人谁也不知道,老铁已经开始老年痴呆。老铁自己心里清楚,他身体出了问题,但他从不和家人说。他只想,多看两眼柔柔,记住她笑的样子,可问题是,这个轮廓竟然也无情地一点点被时间偷走······他真的害怕,有一天,他忘记柔柔,认不出她。

老铁反复在他清醒的时候让邻居提醒他摘柿子,喂兔子,可不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多,他开始不说话,呆在院子里。

终于,邻居觉出了他的异常,家人把他送到村口养老院,可谁又知道,他经常半夜偷偷地溜回家,干什么?他又能记得什么?他当然什么都忘了,连人名连柔柔是谁他都不记得了,但奇迹地,他居然是回来看柿子,喂兔子!

柔柔也被爸妈硬拉来看他,但她也只是在房的一角玩手机,而老铁,就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姑娘,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总盯着那小黑盒看却一眼也不看自己。

一天,老铁死了的消息传来。

老铁只是痴呆,为什么会死?人们发现他时,他躺在柿树下,一动不动,安静地,就像是睡着了。

老铁是摔死的,他晚上来看柿子,秋冬之交,终于等到柿子熟,打柿子的杯子他哪还会用,就在凛冽的寒风中,老铁居然爬上柿树,他哪还有十几年前还足够强健的身体,一把老骨头,没多高,脚一滑,折了脖子。

柔柔和爸妈来收拾遗物,养老院他的枕头下,发现的居然是一张纸上密密麻麻写满柔柔名字和一个个干瘪了发了霉但还舍不得吃的柿子······

老铁的邻居说:“他生前总是怕忘了摘柿子,喂兔子。每天每天念叨这几句话,念叨柔柔,他不知道柔柔是谁,但他不敢忘记柔柔啊!”

柔柔没有哭着送走火化的姥爷,可现在,泪溢满眼眶。

春天,一窝小兔出生了。

有关创新的优秀作文,以创新为主题的优秀作文题目(9)

情之所终,正在我辈

东北师范大学附属中学 杨雅淇

沉默是一口井,里面可能藏满了珠宝,也可能什么都没有。不,还是有的,有满满的一汪感情,茭荷映水似的皎洁斑驳,随着心跳,永生永世。

一切感情都拙于言辞。

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终,正在我辈。

(一)

一打少年听雨,红烛昏沉。

雨下得绵长又津道,天仿佛蛋清一般清透。她盘腿坐在蒲团上,发冷似地缩着。

“刷”,师傅一剪子下去,她心里猛地抽动了一下,继而雨一样透明的泪水夺眶而出,又冷又咸,生生灌进她嘴里。开始是啜泣,而后流成了电闪雷鸣的一场瓢泼。师傅把满地青丝像落叶一般扫拢,拍着她抖动的肩。

“忘情则不泣,不忘情则泣。”她分明听见一声叹息,师傅的话,总是坚定而不决绝。

她是个弃婴,是师父下山挑水时候捡来的。师傅打开襁褓左看右看,也找不出这孩子有什么毛病。寺里穷得紧,村下建了大庙,大庙里供得香都溢出来,流消到山顶上,像是对那座小破庙的炫耀。留下她,便是自己缩食节衣,作个伴也是好的。她就这样被师傅挑上了山。

那是个山寺桃花始盛开的四月,师傅给她取名“嫩生”。

她不停地生长着,粗布衫改了又小,小了又改,缝洗缝补都是师傅一人做。师傅要她下山到村里买件像样的袍子,她不肯,她怕,怕走出寺门,怕离开师傅一步。她对青灯古佛的爱,对师傅的爱已成了习惯,松开手便怕,怕过松间闪电。师傅酌了两蛊酒,醉醺醺地望着寺门说:“这有什么怕的?世间啊,唯“情”一字值得你一怕!”

师傅颓然卧着。那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字。第二次,便是在削发的时候。一种奇妙的恐惧奔涌上来。怕什么呢?怕长大,怕离伤,怕孤独。怕情。她想着。

(二)

二打豆蔻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

淫雨流成了暴潮,河水翻涌着上涨,渡船被打成一根漂泊的野草。他来了,湿淋淋的,像带着雾气。

他是一只猫,通体黑亮黑亮的,却骨瘦如柴,皮死死贴在骨架上,眼睛显得越发大,骨碌碌转着,向外凸起。不是野猫,也不是家猫,她想着。她向来对外物有种不可名状的抵触,对他不一样,好像一见就被吸引进去。她冲出去抱起他,哀着师傅留他下来。师傅眉头一锁,没言语,又闭上眼睛念起佛经。嫩生知道,他这是同意了。

她整天和他牵扯在一块。她打柴,他就在一旁守着,或是扑通一声跳入河里捞几尾鱼上来。他极通灵性,旁人的话都听得懂,又好像能猜人心思,能看透功德箱里少得可怜的币子也是一种不虔的贪欲,他像个男孩,她想,她极爱他,又好像同爱师傅,爱古寺不同。这是一种极沉默又极隐密的爱,不可遏止,无法冲淡。

她在寺里更衣,他跑进来,又转头躲过去,她终日苍白的颊忽然红起来,灼烧得心脏也热得跳脚。

恐惧好像被年岁稀释,心里升起一轮不可名状的火。她日夜同猫讲话,孤独得疯疯癫癫。“我常常在想外面的样子:有桃村,一定是一片一片地开花。有孩子们嘻闹摘果,有吆喝着买卖的商人,有忙忙碌碌的男人和女人,他们每一个人的样子都如此不同,每一天的日子也如此不同。笑着,也哭泣。哭过了就和世界重归于好。”

“而你,你是从那里抽身的,我却永不曾离开古刹。我要打开寺门,要天空和光亮。那么一个人可以爱着过去。又爱远方吗?”

远方是一种诱惑,不是诱惑于美丽,而是诱惑于传说。

他跑了。悄无声息,又一触即痛。

(三)

三打白头听雨,在僧庐下。

师傅走了。他没有别的要交代,只是牵连出一个人的名字,又牵出一串故事来。师傅爱过一个姑娘。只一个,唯一一个,名叫嫩生。他从未对嫩生剖白自己盈满了爱的心,因为慬而不言。嫩生嫁了,嫁给村里富得流油的胡家。成亲前那夜,师傅分明看见她路过窗前。他奔出去,只拾到一副素净绣花的白手帕。

后来师傅上了山,后来就没有了后来。那是她第三次听到这个名字,她不知道师父是在劝她受戒还是勇于情愫。

四月是最残忍的季节。荒野上开着丁香,把回忆与*掺杂在一起,又让春雨催促着它们的根芽。

他回来了。湿淋淋的,像带着雾气。不是猫,是个棱角分明的黝黑的少年。他在大殿前停下,把笔直的目光射向她的眼眸中,轻吟道:“与君初相见,犹似故人归。”

(尾声)

她怔住了。所有的怕,对情的怕,所有的爱,对情的爱,一齐任由着涌上来。

远方的传说的诱惑还在,她已不怕那站不稳的自由和爱了。她明白师父的心诀。

“不要等,不要在以后讲这个故事。”

圣人忘情,人非圣人。情终即成错过。

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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