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词话》卷首的「行香子」词除了引起诠释的问题外,也引起翻译上的问题。本文的讨论重点是后者。
美国学者芮效卫(原名是David T. Roy)翻译过《金瓶梅词话》,名为The Plum in theGolden Vase。
此书卷首有四首「行香子」词的英译,我们若能细读Roy 的译文,当可明白文化差异是译者要面对的一大难题。
《金瓶梅词话》卷首「行香子」词第一首中的「阆苑」「瀛洲」,和第四首中的「天」(明朝事天自安排),都是文化色彩浓厚的词语。
《金瓶梅》英译本
- 一)关于「阆苑」
阆苑,是古代传说中的神仙住处,亦称「阆风苑」。
这一名称,古代典籍较常提到,例如《离*》已有「登阆风而绁马」之句。[1]
郦道元(约470-527)《水经注》卷一记载:
「昆仑之山三级:下曰樊桐,一名板桐;二曰玄圃,一名阆风;上曰层城,一名天庭:是为太帝仙居。」[2]
东晋葛洪《神仙传》载有「阆风苑」。「阆苑」既然与仙人境地相关,后世文人就把它当作修饰语用,表示「超凡脱俗」之义。
《水浒传》第八十一回这样描写:
「李师师在窗子后听了多时,转将出来。燕青看时,别是一般风韵:但见容貌似海棠滋晓露,腰肢如杨柳袅东风,浑如阆苑琼姬,绝胜桂宫仙姊。」[3]
所谓「阆苑琼姬」,自是指其人有脱俗之美。
《金瓶梅词话》第五十四回有「真同阆苑风光,不减清都景致。」[4]
《红楼梦》第五回有「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之句。[5]
现实世界,也有人采用此名,例如,《舆地纪胜‧利东路阆州》记唐初鲁王、滕王建有「阆苑」。[6]
芮效卫(David Roy)将「阆苑」译成Gardens of Paradise。
查Paradise 带有基督教的意味,在《圣经》中,Paradise 指伊甸园,是阿当和夏娃的住处。
《新约》Revelation 2.7
描述:He that hath an ear, let him hear what the Spirit saith unto the churches; To him that overcometh will I give to eat of the tree of life, which is in the midst of the paradise of God.[7]
of God”;现代中文译本(TCV)作:「上帝园」。
《圣经》和合本中译:「圣灵向众教会所说的话,凡有耳的,就应当听。得胜的,我必将(这句中的「神乐园」,现代英文译本TEV)“Garden作神乐园中生命树的果子赐给他吃。」
话说回来,芮效卫用Gardens,其实已略为淡化了Gardens of Paradise 的基督教色彩:
Gardens 是复数形态,因此,Gardens of Paradise 也就不专指基督教里的伊甸园了。
事实上,翻译大师如霍克思(David Hawkes,1923-2009)也用paradise 来翻译(表达)道教和佛教概念。[8]
《金瓶梅词话》
- 二)关于「天」
与「阆苑」性质相近的是「天」。芮效卫将「天」译成Heaven。
第四首中的「明朝事天自安排」变成As for the events of the morrow, leave them to Heaven。
中国古人认为天是有意志的神,是万物的主宰。9「听天由命」和「顺天知命」这类摘自《圣经》的King James Version(KJV),即钦定本。
例如,在The Story of the Stone 的第一册中,警幻仙子所居处(遣香洞)是the Paradise of the Full-blown Flower (p.138)。
又如,「西方宝树唤婆娑,上结着长生果」被翻译成:“In Paradise there grows a precious tree / Which bears the fruit of immortality”. (p.143)
有趣的是杨宪益夫妇的A Dream of Red Mansions 把这个「西方」翻译成“the west” (vol.1, p.82).目前,The West 多指欧美。
关于第四首「行香子」和《金瓶梅》主旨的关系,台湾学者李志宏这样说:
「这样的出世思想表现,似乎与叙事进行所展现的人物*追求构成了一种叙事意图的矛盾和冲突。
其主要原因即在于,写定者虽然刻意针对潘金莲与西门庆的偷情事件和西门庆*进行扩张书写,但实际上欲在各种评论干预之中,传达传统天命思想如何对人物命运和生命历程产生必然的影响与制约,并企图使之成为后设思想命题之所在。」[10]
李宏志讨论的重点是「天命思想」,他特别看重的,当是第四首「行香子」中「明朝事天自安排」这一句话,中国人很常说。也许因为「天」有意志,所以有时候译者也将God 和「天」等同。
英国传教士马礼《英汉词典》有以下说明:
God by the Jesuits at one time was逊(Robert Morrison,1782-1834)called 上帝;
they seem also to have used 天, heaven, in this sense; but subsequently the Latin church has ordered 天主, “The Lord of Heaven,” to be used for the True God.[11]
这段话的意思是:耶稣会士似乎也将「天」等同于God,将「天主」等同于the True God。
英语中的Heaven 是居所,是上帝之所居,住满天使,由圣彼得(Saint Peter)守卫。
在宗教场合中,用中文表达Heaven,一般会说成「天堂」或者「天家」。
钦定本《圣经‧新约》St. John I 描写道:And he saith unto him, Verily, verily, I say unto you, Hereafter ye
shall see heaven open, and the angels of God ascending and descending upon the Son of man.[12]
这句话描述得很清楚:heaven 是会打开的,可见是一处所。
以下摘录现代英文译(的文字,以供对照:He then added, “Very truly I tell you, you will see heaven open,本TCV)and the angels of God ascending and descending on the Son of Man.”[13]
犹太神学认为:天有七重,每重天都各有职司。英文成语in seventh heaven,指「在第七重天」,是上帝的居所,也就是至乐的境界。[14]
关于明末清初「天」和「上帝」观念引起的纷争,可参看方豪(1910-1980)的《中西交通史》第四篇第十二章第六节。[15]
也可以参看洪涛《从窈窕到苗条:汉学巨擘与诗经楚辞的变译》(南京:凤凰出版社,2013)的第四部分。
《中西交通史》
- 三)关于「瀛洲」与Isles of The Blest
第一首行香子词中的「瀛洲」,是道教气味浓厚的词语,常与「仙人」相提并论。
《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
「齐人徐市等上书,言海中有三神山,名蓬莱、方丈、瀛洲,仙人居之。」[16]
旧题东方朔所撰《十洲记》说:
「瀛洲在东海中,地方四千里。……上生神芝仙草;又有玉石,高且千丈,出泉如酒,味甘,为玉醴泉,饮之令人长生。」[17]
这些记述,把「瀛洲」说得极为迷人。
小说《西游记》也写到「瀛洲」,第二十六回描写孙悟空「驾云复至瀛洲海岛,也好去处。有诗为证。诗曰:珠树玲珑照紫烟,瀛洲宫阙接诸天。青山绿水琪花艳,玉液锟鋘铁石坚。五色碧鸡啼海日,千年丹凤吸朱烟。世人罔究壶中景,象外春光亿万年。」[18]
大概是因为道家道教的典籍常有「瀛洲」这个词,所以一提及「瀛洲」,人们往往联想起道教神仙和超凡的人生境界,例如,中国学者潘承玉认为《金瓶梅》卷首的「瀛洲」反映了作者的心境,是全书「最重要的」典实。[19]
瀛洲是岛,在东海之中,而阆苑在昆仑山上,二者虽皆为仙人之居所,其实不尽相同。
芮效卫把「瀛洲」翻译成Isles of the Blest。译文中的the Blest 今人联想到基督教概念。
Blest,是动词bless 的过去式及过去分词,常用义是favoured by God,即「受上帝眷顾、恩赐」,例如,基督之母即称为The Blessed Virgin。
这里摘录《圣经》的一段,以示bless 的一般用法。
《圣经‧新约》Ephesians 记述:
Blessed be the God and Father of our Lord Jesus Christ, who hath blessed us with all spiritual blessings in heavenly places in Christ.[20]
因此,从文本互涉(intertextuality)的角度看,芮效卫笔下的the Blest,甚有基督教的色彩。
这是在宋朝(背景)的中土故事中掺入西方宗教的气息,是一种归化手段(domestication),有利西方读者读懂译作。[21]
不过,归化手段容易引起源语文化(source culture)中人的抨击,例如,David Hawkes的译文:“God bless my soul!” Zhou Rui’s wife exclaimed.[22]就受到一些译评家的非议,理由是这样做会限制文化交流的程度。[23]
《金瓶梅词话》的「行香子」词也出现了松、竹、梅(尤其是第四首)。
松竹梅,向称岁寒三友,在汉人文化中有特定的象征意义,然而,松竹梅在西方文化体系中似无相同的文化意蕴。
就词语对应(译成英语)而论,松竹梅三字要逐字直译并非难事,但是,如果我们顾及译文的「读者接受(reception),那么,我们必须考虑「松竹梅」的国俗语义能否由直译来传达?
《金瓶梅新证》
- 一)关于竹
四首「行香子」词中有三首提及竹:第二首有「竹几」,第三首有「水竹之居」,第四首有「数竿竹」。
看来,作者似乎偏爱竹?我们联想起《世说新语》记载王子猷指着竹说:「何可一日无此君?」[24]
芮效卫把「竹」翻译成bamboo 是无可非议的,因为译者别无选择。但是,译文读者难免会有疑问:何以作品中一而再再而三提及bamboo?有特别含义吗?
在中国人心目中,竹子四季常青,象征着顽强的生命;竹子空心,代表虚怀若谷;竹子生而有节,象征高风亮节……[25]
这些国俗语义,都是英语bamboo 这个词难以清楚表现的。[26]
- 二)关于松
松同样有独特的文化意义。中国人认为「松有贞心、有劲节、有气质、有前途、有作为,正与一个受人敬重的君子身分相当。」[27]
「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正与一个受人敬重的君子身分相当。」孔子一句已为中国人尊敬松柏定下基调。
中国人往往用松树来比喻君子刚直不屈的人格。李白诗:
「太华生长松,亭亭凌霜雪。天与百尺高,岂为微飙折。桃李卖阳艳,路人行且迷。春光扫地尽,碧叶成黄泥。愿君学长松,慎勿作桃李。受屈不改心,然后知君子。」[28]
这类例子不少,不必一一引述。
芮效卫把「行香子」词中的「数株松」翻译成a few boles of pine,已尽译者之职。
不过,松在汉文化中有「思想上惯性的联结」,而且「已获得全民族的认许」,这两项「任务」是英语单词pine 难以「肩负」的。[29]
- 三)关于梅
梅这种植物凌冬耐寒,象征坚贞、刚毅、圣洁,也深获中国人喜爱。民guo政府(1929年)将梅花定为国花。
精通德语的学者李士勋认为:
「梅、李、杏的拉丁文名称很清楚,都『姓』蔷薇Prunus,梅名叫Mume,李名叫Salicina,杏名叫Armeiniaca。因为中国之外有Pflaume(李)、Aprikose(杏),所以德文等外文中有对应的名称;
因为外国没有梅,所以没有对30法文全译本书名作Fleur En Fiole D’or,应字。这也反证了梅花原产于中国。」
《金瓶梅》其中那Fleur 是「花」(泛指词),并不是特指词。互联网上有学者指出:
「西洋人把梅、李、杏分得不清不楚。『plum』在英文里原本指的是李,但是在翻译上常和我们所谓的梅搞混。
实际上我们称为梅的植物,正确的英文名称应该是Japanese apricot 或是ume;
这是由于原产于中国的梅,最早是经由日本介绍给西方人认识的,所以西方人就以另一种他们较熟悉且类似的植物『apricot』冠上[31]日本之名来称呼。至于ume』『则是直接由日语发音而来。」
但是,网络版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 之中,没有ume 这个词条。
笔者查看手头上的文献,发现:十九世纪七十年代,plum 已经被用来翻译「梅」。
《诗经‧召南》里有这样的诗句:「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英国苏格兰汉学家James Legge(理雅各布,1815-1897)把「梅」翻译成the plum-tree:
Dropping are the fruits from the plum-tree;
There are [but] seven [tenths] of them left!
For the gentlemen who seek me,
This is the fortunate time!32
当然,James Legge 未必是始作俑者(可能Legge 之前已经有人将梅译作plum)。
无论如何,后来的翻译名家Bernhard Karlgren(高本汉)和Arthur Waley(韦利)也都将plum 和「梅」等同起来。
「摽有梅」,Karlgren 译作:Shedding is the plum-tree,[33]而Waley 译成:Plop fall the plums。[34]
中国译者汪榕培、任秀桦译为:You see the plums drop from the tree。[35]
David Hawkes 翻译的《红楼梦》,也有这样的话:The Winter plum in the gardens of the Ning Mansion was now at its best…[36]
原文是:「宁府花园内梅花盛开」。[37]
杨宪益夫妇的译本作:As the plum blossom was now in full bloom in the Ning Mansion’s gar-den…[38]
《红楼梦》
总之,把「梅」翻译成plum,似乎已经成为文学翻译中的既定事实,David Roy 只是袭用了「梅=plum」这个「对等式」。
英语「plum 兼指梅、李」这个现象,从《金瓶梅》第二十七回的译文清楚反映出来。
该回写到西门庆用李子(玉黄李子)戏弄潘金莲,David Roy 将「李子」翻成damson plum(vol.2, p.146)。
其实,在第九回,plum 又等于「梅」,因为「春梅」被Roy 翻译成Spring Plum Blossom(vol.1, p.171)。[39]
无论「梅」翻译成哪个英语词,我们也很难寄望那个词语有「梅」引起的联想意义(高洁),况且中国还有源远流长的「梅文化」。[40]
找寻翻译用的基本对等语,不是件难事,因为许多词书可以助译者一臂之力。
但是,文化词语所附带的国俗语义,涉及几千年累积下来的传统文化,不是简单的「词语对等」所能应付的。
上述几个例子,都说明了「文化的不可译性」(cultural untranslatability)这种说法有一定的道理。[41]
【附记】
拙文之作,由梅节先生触发。梅先生因整理出版《梦梅馆定本金瓶梅词话》而注意到「行香子」的文字校勘问题,我的探究即从校勘问题而引发。
书此以志此段因缘,并向梅节先生致谢。
对于「小说作者论」感兴趣的读者,请参看洪涛《红楼梦与诠释方法论》一书。
附录(《金瓶梅词话》开篇词):
阆苑瀛洲,金谷陵楼。算不如茅舍清幽。野花绣地,莫也风流。也宜春,也宜夏,也宜秋。
酒熟堪酌,客至须留。更无荣无辱无忧。退闲一步,着甚来由。但倦时眠,渴时饮,醉时讴。
短短横墙,矮矮疏窗。忔憎儿小小池塘。高低迭峰,绿水边傍。也有些风,有些月,有些凉。
日用家常,竹几藤床。靠眼前水色山光。客来无酒,清话何妨。但细烹茶,热烘盏,浅浇汤。
水竹之居,吾爱吾庐。石嶙嶙装砌阶除。轩窗随意,小巧规模。却也清幽,也潇洒,也宽舒。
懒散无拘,此乐何如?倚阑干临水观鱼。风花雪月,赢得功夫。好炷心香,说些话,读些书。
净扫尘埃,惜尔苍苔。任门前红叶铺阶。也堪图画,还也奇哉。有数株松,数竿竹,数枝梅。
花木栽培,取次教开。明朝事天自安排,知他富贵几时来。且优游,且随分,且开怀。
注 释:
1 王泗原:《楚辞校释》(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0),页45。2 郦道元撰,陈桥驿校证:《水经注校证》(北京:中华书局,2007),页1。
2 3 《水浒传》(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5),页1103。
4 梅节校订:《梦梅馆校本金瓶梅词话》(台北:里仁书局,2007),页828。5 《红楼梦》中「阆苑仙葩」似乎是指薛宝钗,但也有人认为是暗指绛珠仙子林黛玉。(「美玉无瑕」则指贾宝玉。)「一个是阆苑仙葩」,David Hawkes 的The Story of the Stone (Harmondsworth:Penguin Books, 1973) 是:One was a flower from paradise. (vol.1, p.140) 杨宪益夫妇的A Dream of Red Mansions 中,「阆苑」变成fairyland. (vol.1, p.80)6 王利器:《金瓶梅词典》(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88),页310。7《红楼梦》中「阆苑仙葩」似乎是指薛宝钗,但也有人认为是暗指绛珠仙子林黛玉。(「美玉无瑕」则指贾宝玉。)「一个是阆苑仙葩」,David Hawkes 的The Story of the Stone (Harmondsworth:Penguin Books, 1973) 是:One was a flower from paradise. (vol.1, p.140) 杨宪益夫妇的A Dream of Red Mansions 中,「阆苑」变成fairyland. (vol.1, p.80)
8 王利器:《金瓶梅词典》(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88),页310。梅9 《辞源》(北京:商务印书馆,1988),页369。10 李志宏:《演义:明代四大奇书叙事研究》(台北:大安出版社,2011),页502。11 马礼逊:《华英字典/A Dictionary of the Chinese Language》(郑州:大象出版社,2008),页190。12 按,《华英字典》的第六卷是《英汉词典》。。
5 13 二十世纪初出版的和合本:「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你们将要看见天开了,神的使者上去下来在人子身上。」可见,和合本中的「天」,相当于英语的heaven。摘自New International Version(NIV)。14 二十世纪初出版的和合本:「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你们将要看见天开了,神的使者上去下来在人子身上。」可见,和合本中的「天」,相当于英语的heaven。摘自New International Version(NIV)。
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 这样解释heaven 一词In the Christian tradition (and hence more widely): the:abode of God and of the angels and persons who enjoy God’s presence, traditionally regarded as being
6 beyond the sky; the final abode of the redeemed after their life on earth; a state or condition of being or
7living with God after death; everlasting life. 在第五义项下,载有seventh heaven.(笔者用的是网络版,无页码。)15 方豪:《中西交通史》(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页698。16 司马迁:《史记》(北京:中华书局,1959),第一册,页247。
17 摘自《维基文库》。18 吴承恩:《西游记》(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9),页336。笔者手头上的《西游真诠》上没有此诗。
8 19 潘承玉:《金瓶梅新证》(合肥:黄山书社,1999),页173。
9 20 这段话摘自《圣经》的King James Version(KJV),即「钦定本」。《圣经》的New International Version NIV)(中,此句作:
Praise be to the God and Father of our Lord Jesus Christ, who has blessed us in the heavenly realms with every spiritual blessing in Christ.21 参看Lawrence Venuti, The Translator’s Invisibility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1995), p.23.
22 Zhou Rui’s wife 即原著中的「周瑞家的」。见《红楼梦》第七回。23 吴友富主编:《国俗语义研究》(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8),页299。
24 见于《世说新语‧任诞第二十三》。25 金庸《天龙八部》中有一个男主角名为「虚竹」。
26 台湾学者黄永武撰有〈诗人眼中的梅兰竹菊〉一文,论及竹有「雅俗共赏」的格调,他说:「竹不仅为诗人雅士所爱,也为鄙俗市侩所爱」。参看黄永武:《中国诗学‧思想篇》(台北:巨流图书公司,1996),页31。27黄永武:《中国诗学‧思想篇》(台北:巨流图书公司,1996),页44。28 诗题为〈赠韦侍御黄裳二首其一〉,摘自「维基文库」。29 黄永武认为:「中国诗人将松与龙、君子联想在一起,数千年来,已成思想上惯性的联结,这种联想或许是来自儒家,然已获得全民族普遍的认许。到今天,早成为中国文化中最具民族特色的优美象征。」语见黄永武《中国诗学‧思想篇》(台北:巨流图书公司,1996),页47。30摘自http://www.leadersystem.com/test/xueni/essay/wmsy.htm.
31摘自http://hsiangfu.pixnet.net/blog/post/29926371.James Legge, The Chinese Classics: The She King; Or, the Book of Poetry(Hong Kong: Lane, Crawford & Co.,; London: Trubner & Co.,1871), p.30.32 Museum of Far Eastern Antiquities, 1950), p.12.33 Arthur Waley, The Book of Songs (London: George Allen & Unwin, 1937). Joseph Allen 重排本The Book of Songs (New York: Grove Press, 1996), p.20.34 汪榕培、任秀桦译:The Book of Poetry(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5),页77。35 许渊冲则译为mume-tree。见其Book of Poetry(长沙:湖南出版社,1993),页35。
36 David Hawkes, The Story of the Stone (Harmondsworth: Penguin Books, 1973), vol.1, p.125.
37《红楼梦》(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4),页52。
38 A Dream of Red Mansions (Peking: Foreign Languages Press, 1978), vol.1, p.68.
39 第二回的「梅汤」,Roy 翻译成damson punch. (vol.1, p.55)。40 程杰:《梅文化论丛》(北京:中华书局,2007)。
41 J. C. Catford, A Linguistic Theory of Translation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65), p.73.
文章作者单位:香港中文大学
本文获授权发表,原文收录于《洪涛<金瓶梅>研究精选集》,2015,台湾学生书局出版有限公司出版。转发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