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 | 梁木辛_
自古中国人欣赏山水,便以缥缈幽远为胜。
董其昌推崇米友仁的山水,将这云山墨戏视作一种“宇宙的游戏”,那《潇湘奇观图》里弥漫大片的淡墨,只在轻云间,叫树木留下恍惚的影,让山峦留下模糊的廓。这画会令人不自禁地幻想起,那天地初开,宇宙鸿蒙的样子。
图 | 蒽子-苏州
后来,士大夫造园林,怀揣的自然也是这般将缥缈山水移植庭院的心思。
那移步换景,游廊蹁跹,凿窗成画之力,好像就是要让人想起氤氲的云,想起迷离的雨,想起雾里的花,想起水中的月来。
抬头仰见的那些名字,什么“浮翠”,什么“香影”,什么“月到风来”,什么“寄啸山庄”,总是惹人在一片实景中,恍恍惚惚,思绪纷飞出无限虚意来。
图 | 蒽子-苏州
想起摄影师严明曾在书中写,如今影视进入高清时代,许多摄影师会追求极致清晰的细节,心心念念想要去表现它,甚至炫耀它,以为摄影真的是“看”的艺术,全然忘了这世界的美,“清晰”只是单一一项,除了真真切切,还有隐隐约约,如烟似雾,天地空灵,存乎一心。
敢于远,敢于虚,敢于不清不楚,敢于营造一个梦。
雾里看花,胜却人间无数。
图 | 蒽子-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