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学时背过《陋室铭》以后,至今仍然能大声背诵。这篇古文的文字精练,韵律优美,其脍炙人口,意境高雅,让人读起来,心神怡然。但当历经世事沧桑之后,读来又是一番滋味。
刚开始读的时候,以为是作者淡泊名利,以文自坚其志。刘禹锡在文中的“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向世人传达着只要追求精神富足的生活态度。将其生活条件之简陋,与其精神追求之雅致,形成了鲜明对比。在文中作者对自己的追求颇为洋洋得意,尤其是“往来无白丁”和“孔子说”,似乎是在向世人夸耀着自己的高尚的生活追求。
但是,当读了陶渊明的《归田园居》之后,才知道陶渊明追求精神解脱之干脆,淡泊世俗之彻底,与刘禹锡有天地之别。陶渊明一句“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洒脱之情无出其右。“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白日掩荆扉,虚室绝尘想”、“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既不“调素琴”,也不“阅金经”;往来无“鸿儒”,亦无“白丁”,主打一个“静”,一个“绝”。陶渊明归田园居后,所思、所想、所做和所交之人,才是真正的体现了“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之后的决绝,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再读《陋室铭》,就觉得有些矫情之意在其中。相对比陶渊明,刘禹锡的“陋室”生活何“陋”之有?让人不禁想象:一人跑到乡下度假,不但不须像陶渊明一样劳作,即使像“案牍”之类的打个电话、收发Emai的工作也没有;还可以“调素琴,阅金经”,吹拉弹唱,吟诗作赋;这时高朋贵友往来不绝,并且来者都是当时“大腕”级人物,学识渊博,称为“鸿儒”。这不就是现代版的马云召集业界大佬来到农家乐听歌喝茶和吹牛聊天吗?
想到这,其实不用孔子说,我也想大声的问:何陋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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