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悲惨的失独家庭,上海失独家庭纪录片

首页 > 疾病 > 作者:YD1662022-12-09 21:38:24

王丽春

对徐成良来说,带儿子看病的那一年多,是父子相处最久的一段时光。

那之前,他刚接手一个濒临*的公司,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工作上。

这也成为他后来最大的一个遗憾。

徐成良告诉「最人物」,每天晚上回到家时,儿子已经入睡,第二天上班走得早,儿子通常还没醒来,“感觉欠他挺多的,陪他最长的一段时间竟是他生病的那一年零四个月。”

他始终记得儿子去世时的场景,爱人和妈妈在跟前握着儿子的手,他则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刚筹钱回来。此时的徐铁明只剩下一口气,“他已经不认识我了,瞅着我的眼睛已经呆滞。”

而就在当天早上,儿子还能开口说话。徐成良说,他当时端着爱人做的鸡蛋羹,喂儿子吃,却听到一句,“爸爸,我不想吃。”

没曾想,这竟是儿子最后一次叫爸爸。

协会成员徐冬香第一次听到会长徐成良的丧子故事,是在两人同时接受媒体采访的现场。

这些年,协会成员间默契般地达成了一致:互不谈论孩子。

几个人,甚至几十个人坐在一起时,什么都聊,唯独不聊孩子,除非有话题引到那里,除非有人主动提及,但说起时,通常也只有寥寥几句,一语带过。

徐冬香也失去了独子。那是2007年,31岁的程刚(化名),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因遭遇抢劫而被害。

此时,距离徐冬香退休还有两个多月。

接到警局的电话时,她表现得异常冷静。由于爱人身体不太好,她决定瞒着对方,让哥哥陪同自己去做笔录。

“不想让他知道,但怎么能不让他知道呢。”她重复唠叨着。

儿子遇害的事,她最终还是告诉了爱人。在徐冬香看来,以往性格开朗的爱人开始变得沉默,“孩子一走,他就病得更厉害了。”

那时候,两人回家一碰面,简单唠几句,一天就过去了。儿子的事,一度成为家里的禁忌话题。

最悲惨的失独家庭,上海失独家庭纪录片(9)

徐冬香

结婚几十年,徐冬香与爱人感情笃深,从来没有过争吵。生活在睹物思人的环境中,他们互相揣摩着对方的情绪,试图成为彼此的摆渡人。

“他瞅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拿别的话题引导我。我看他难过的时候,也去开导他。”

但两人均不提及逝世的儿子,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件事从他们的生活中隐去了。

徐冬香这样形容自己那几年的状态:没有光。就像掉到深渊里头似的,看不着光明。

娘家她很少再回去,看到兄弟姐妹带着孩子回老家,热闹的场景下,自己倒显得极落寞多余。就连过年过节,亲戚间的走动也几乎停止了。

悲痛存在着,生活还要继续。当时的程刚已娶妻生子,有一个7岁的儿子。徐冬香和爱人商量过后,决定让儿媳他嫁,至于小孙子,愿意带走就带走,不愿意带走,就留给他们养。

儿媳最后回了娘家,把儿子留在了两位老人的身边,往后的那些年,她每个月都会回来看一趟,再塞给儿子200块钱,直到儿子读初中,才重新组建家庭。

最悲惨的失独家庭,上海失独家庭纪录片(10)

徐冬香(右一)和协会成员在一起

在儿子程刚离开的第五年,徐冬香的爱人因脑血栓病逝,家里只剩下她和小孙子。

至于如何度过那些晦暗日子,她选择用简单几句话概括,“真的难熬”“没法形容”“没有光”。

那段时间,朋友担心她想不开,拉她一起去读老年大学。在那里,徐冬香认识了一些同龄的朋友,跟大家一起学习舞蹈,甚至还参加了市里举办的一些比赛。

2016年,徐冬香加入了徐成良创建的失独群,她一步步打开自己,向团体靠拢。第二年,协会注册成功后,大家又创办了舞蹈队、模特队、合唱团,徐冬香得以加入其中,展现自己的舞蹈特长。

如今的她,已是协会里的副会长,若有新成员无法走出丧子的悲痛,她会带领大家轮流做陪伴、沟通的工作。

一位叫张丽的成员,孩子因抑郁症跳楼自*,一个月后,她的父母和爱人也相继离世。接连的打击,使得她把自己封闭起来,足不出户。

徐冬香得知情况后,主动找她谈心,拉她参加协会里的文艺活动。现在,张丽已经在尝试着融入集体。

只是,聊起爱人当年的状况,徐冬香感到有一些后悔,“如果当时让他哭出来就好了,他怕他掉泪我难受,我怕我掉泪他难受。最后他自己给自己整压抑了。”

最悲惨的失独家庭,上海失独家庭纪录片(11)

徐冬香在老年大学学舞蹈

十几年过去,小孙子在徐冬香的照顾下,慢慢长大了,今年20岁出头的他已在西安读大学,每到寒暑假,他会回来跟奶奶一起生活。

同徐冬香一起住的,还有她93岁的老爸,尽管日常生活可以自理,但因患有脑萎缩,“老爸经常糊里糊涂的。”

66岁的她不厌其烦地同他交流,像四十年前她教程刚行走、说话一样,好像时光又一下子回去了。

多年前,一位失独妈妈曾说过这样一句话:

“在埋葬孩子的时候,其实也是埋葬了我们自己。作为XX的妈妈,我死了,可是作为一个失独者,我还活着,无可奈何地活着,绝望地活着。”

这句话放在每一位失独者身上,都是成立的。

王丽春回忆儿子的后事——没有立墓碑,直接把骨灰撒进了松花江——她至今记得儿子的骨灰是撒在桥洞的哪一个孔。

“因为儿子喜欢哈尔滨。”她补充道。

今年68岁的徐成良,老家就在哈尔滨。早年的时候,他因上山下乡留在了牡丹江,后来就在当地安家落户。爱人生下铁明后,由于晋升职称,无暇照顾孩子,就把他送到了哈尔滨的爷爷奶奶身旁。

一直长到六七岁的时候,徐铁明才被父母接回牡丹江。

“有时候我真觉得都是命,孩子那么喜欢哈尔滨,最后真的就葬在那边了。”说完这些,王丽春长久地沉默。

儿子是六一儿童节那天走的,这成为她忧惧的日子,每年的六月份前后,就开始难受,后来,她干脆把它冠名为“黑色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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