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图_ 老版《灰阑记》 连环画报
《包待制智勘灰阑记》,讲得是富商马均卿,从妓院买了个妾名叫张海棠,海棠生下了儿子寿郎。马均卿的正妻胡氏,和官员赵令史通奸,毒死了丈夫,向郑州知府诬告*人者为张海棠,并声称寿郎是自己的儿子。
郑州知府苏顺收了赵令史的贿赂,判处海棠死刑,儿子归胡氏。后来包公复审此案,发现疑点重重,重审时在大堂上用石灰画了一个圆圈,把寿郎放在圈中,说谁把这孩子拉出灰圈,谁就是孩子亲妈。胡氏不顾孩子疼痛难忍生拉硬拽将其扯出圈外,而海棠心痛亲生子,而不敢重拉。包公从中看出端倪,遂重新侦察,终于得到案情真相,严惩了胡氏和赵令史,海棠母子重获团圆。
上图_ 灰阑记 连环画封面
《灰阑记》其实很国际化,在《圣经》里面,智慧之王所罗门就采有用灰圈断子,佛教《百喻经》也有类似的故事,估计这是公元前就流行在印度和中东的民间传说。
元朝有着辽阔的疆域和多元的文化。《灰阑记》的作者李潜夫不知从哪里听到了这个故事,把他改编安在了包青天的身上。到了近现代,德国导演布莱希特看到了李潜夫的《灰阑记》,又把他改写成了《高加索灰阑记》。从西方到东方,再到西方。《灰阑记》不愧为中外文化交流史的一段美谈。
元代的包公戏不仅故事复杂,人物丰满,而且语言也生动活泼,内还常有名言警句,“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远忧”就出自元代关汉卿的《包待制三勘蝴蝶梦》。
上图_ 包待制三勘蝴蝶梦 民国刊印本
那为什么包公文艺在元代发展成熟呢?
- 首先,是以元杂剧为代表的民间曲艺的繁荣。
元曲和唐诗宋词一样,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瑰宝。元杂剧由宋金院本发展而来,在元代极为流行,上自宫廷豪门,下自黎民百姓,无不青睐杂剧。元朝杂剧极受欢迎,乃至于红遍大江南北的杂剧艺人都可以被推举为高官的。《元史-张珪传》上记载,延佑二年朝会,皇帝要让名优曹咬住为礼部尚书,被张珪以“伶人为宗伯,何以示后世”力谏而止。
元杂剧载歌载舞,“开于气数音律之盛”,在悠扬热烈的乐曲中,演员们唱念做打,既具有艺术表现力。元代又不开科举,文人仕进无路,参与剧本创作,又增强了杂剧的艺术性。正是有了这样的一种优秀的艺术载体,包公文艺才得以在元代蓬勃发展。
上图_ 元代官制简表
- 第二,来自于元代黑暗的政治,百姓渴望清官。
元代法制及其混乱,“天下所奉以行者,有例可援,无法可守,官吏因得以并缘为欺。”贪官污吏贪赃枉法,无所不为,《元史-成宗传》载,仅大德七年一年,查处的贪官就有18473人。元代民谣有言:解贼两金并一鼓,迎官两鼓一声锣,锣鼓听来总一样,官人与贼不争多。
黑暗腐败的吏治,使得老百姓对包公这样清正廉洁、刚正不阿的清官及其渴望。对现实的不满,和对公平正义的向往,就在戏台上强烈地展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