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天黑地暗狂风暴雨,梦见黑天暗地倾盆大雨

首页 > 经验 > 作者:YD1662022-10-28 09:30:03

止马道含五合井 天狗食日定生门

当布衣少年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一根冰凉的石柱上。四周山石而立,伸手不见五指,抬头不见天日。偶尔滴落的浸水啪叽在肩上,衣衫早已透湿。少年本能的伸了伸舌头,勉强接住一滴划脸而过的水珠,润了润嘴皮子:“喂!喂!有人吗……有人吗?”狭长的石洞幽幽传回自己的声音,低八度高八度,吓得少年赶紧闭上了嘴。忽地,手臂上传来一阵吃痛,少年不由自主地抖动着身体却挣而不脱,待渐渐适应了石洞内的潮湿和幽暗,这才发现手臂上趴着一只身着红斑脸挂绿眼的猫!猫?占尽上风的猫并没有乘胜追击,收拾起自己的牙口‘’嗖的一声很快又消失在黑暗中。他娘的,都是个什么鬼地方!

顾不上饥肠辘辘,少年像往常一样梳理起自己的行迹:按照约定今日卯时去找雅丽医生试疗,半路却遇瞳二叔挡道,被告知药引尚未凑齐,还需等下个周期。不对!师傅说那个洋医生给我准备什么光疗,根本就不用药!再来瞳二叔还非得送我回家,说甚今日天轨合道,狗易食日,叫我回家守住门前那口枯井,但凡食日不生离位,离火不冲土,*棋无子落。二叔挡住去路,没有透露出一丁点儿让我继续前进的意思,再然后我就被“押”回了家,师傅没有一丝惊讶的表情,仿佛他老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出。我一个道场法事子弟,还被合计了不成!

回到家已是午时,简易的四合院与往常无异:门前枯井深,无人过问;院内青松立,遮阳笔挺;屋内一桌两椅三高凳,静候佳人。桌上备好酒肉,想必师傅等待的佳人不是我而是他的老友,十年女儿红出窖,两人举杯醉飘香,我也想尝尝这醉生梦死云里雾里的感觉,可师傅不让,只能潦草的填饱肚子,便候着二人放筷收杯。师傅常年身披蓝色长袍马褂,说放在十年前那是名流之辈,满脸络腮胡偶有白草生,又美其名曰道人有道样,实则一糟老头子。二叔不喜言语,黑色中山服衬得身躯笔挺派头十足,让人不易亲近。我依然记得师傅第一次向我介绍二叔时的神情,看得见却摸不着:说这苍生凡胎因缘降世,多者慌慌张张,逃不过粮仓米十担,钱库银三两,可他压根儿不在乎这些,他只活一个理,活一个自己的理。就这样看似风马牛不及的两人却混到了一起。我收拾好饭桌,两人已端坐在院内,时不时的抬头瞅瞅天色,也不抽一口旱烟,任由烟灰散落一地。我也搬了根矮凳,又拿出半成桃木剑继续打磨。好几次想开口,又不知从何问起。师傅看我削削停停坐立不安,便与我而言:“陈木啊,世间万物皆有灵,存善恶。善人福泽一方,恶徒涂炭生灵;古人也说好雨知时节,这恶雨啊它就生灾情。可万物并非非黑即白,你这个怪病,师傅也说不清是好是坏,昨夜你瞳二叔观天象,若推演无误今日便会出现天狗食日,或许可以窥见一二。雅丽医生也说你这个病,罕见!服药那是疗效甚微,她们洋人推崇的玄术我看不如老祖宗那一套。初到止马村的时候她不也曾谈起,她家族史中载有一先例,与你病症无它,起先访遍欧洲各地,大夫们都束手无策,最后说是有个研究光学的教书先生看出了些端倪,好说歹说非要治她一治,实则把她那位先人作为了标本,使出浑身解数又是催眠又是大堆仪器伺候,从始至终就没用过一味药,三年过去了硬是没有发过病。就在人们淡忘之际,事故发生了:在一次光疗中巧碰天狗食日,大白天的骤然狂风大作,随即天黑地暗。说那教书先生慌乱中点亮了油灯,跌跌撞撞来到了治疗台,却发现台上空无一物,进而寻遍屋内东南西北,才惊觉偌大一个老太婆不翼而飞,越找是冷汗横生。就在老先生五心不做主的当口,四面八方聚集起无数微光,像是成群的萤火虫觅得了食肉,一窝蜂的往治疗台蹭,滴水入海般融为一体。待模糊的轮廓愈发清晰,教书先生定眼一看,顿时头重脚轻:一张悬挂在半空的脸!一张少女的脸!锃亮金黄!来不及做出反应,意外接踵而至,正上方的屋梁柱咔嚓破出一个窟窿,屋顶飞流直下一股拳头大小的光柱,瞬间把这少女的脸吸食殆尽,随即夺门而出。教书先生看的直打哆嗦,又带着一点本能的亢奋,挣扎着冲了出去,朝着光柱的方向一路狂奔,飞卷而起的树枝在他身上划起数道血口,直到把鞋都踢破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消逝而去。人们再次发现他的时候衣衫褴褛,披头散发,双眼已是黯淡无光,跟丢了魂儿似的一个劲儿念叨:“折光!一定是折光,我要回去,老祖带我走,我要一起走!”后来雅丽先祖人间蒸发,教书先生疯癫之至,就再也没有人知晓其中的秘密。

师傅吃下第一口烟,正了正身子,望着我继续道:“为师一开始也在想,这症状对你来说好似没有实际的影响。你十岁那年有次发病,说梦至五人结伴寻火鳞不慎被灼伤,醒来的时候大伙儿在你腰身发现了半尺结痂已久的伤,游三儿一口咬定说是黄蛇缠身,这寒冬腊月的,屁来的黄蛇?我隐约感觉到不大对头,但也说不上来子丑寅卯。不过你也不要怂包,重症还得猛药下,不怕这天狗跳墙,就怕它不来,有你二叔在,放宽心!”

“倒不是我厉害,而是此地神迹可寻。” 二叔微微吐出一口浓烟:“东起旭日木盘根,南养雪狐散火鳞,西山聚石久成金,北河纳水谓柳生。这土井不斜不歪恰立其中,极像一方富贾巨商深谙左右逢源之术。是天然孕成五行之地,气运命数互有制衡,枯井暗含五合之道,孕太极之力,怪力鬼神将至亦绕行,实乃清心也可,也可清心,心也可清,可清心也。而你命格中带*旺无印,稍有不慎气运易走偏锋,非能养,但能合。求木而合之,阴阳相论,这五合井亦是你的地利所在。陈木……嗯,你这名儿可不是家父取的吧。”二叔瞅了瞅我,提了一个我也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就这样稀稀拉拉扯了不到一个时辰,估摸着未到未时,至阳之天不知何时多了些许阴气,忽而微风徐来,热气拂面。待时间稍微老辣一些,风势渐成,却不知何方而起,变化莫测,不时尘土扑鼻!抬头望去,天空突然裂变,眼过之处云卷云舒,薄时清逸飘洒,浓时翻滚直泄如天河倾斜,层层直下。瞳二叔那长年看不清喜怒哀乐的脸刹那间变得严肃了起来,着急的用烟斗敲了敲师傅:“掌柜的,去收拾家当,挑有用的捡,怕是要生变,要快!”话音刚落,那天河破开一个黑洞,一条刺眼的白色电光从中撕裂开来,狠狠的鞭向地面。紧接着一声闷响,惊雷四起,震的叫人站立不稳。师傅二话不说,飞身入屋直奔收纳室,罗盘、法鼓、天蓬尺…………塞了一背筐,全是吃饭的玩意儿。不一会儿头顶乌云浓烈翻滚,像千万阴兵借道,所到之处白色天河被吞噬殆尽,唯有那金轮屹立,不得近身。而背后一股更为强劲的暗黑谜团不紧不慢的碾压过来,直指金轮。我不由自主的转身眺望,顿时惊恐万分:两根闪电撕打在一起把原本昏暗的天地照的透亮,只见不远处一根巨大的龙卷风席来,如从天而降的神龙疯狂的撕咬大地,过境之处房屋倒塌,老树拔根。豆大的雨点稀稀疏疏的砸了下来,我急红了眼,把师傅的背筐取了下来挂在自己身上,对他们二老吼了过去:“都吓傻啦?快找地方躲啊!这雨淋不死人,那龙卷风还不送我们上西天!”二叔从袖笼中摸出三枚铜钱,郑重的抛落在地,眼睛迅速扫过钱阵。接着提起无名指,拇指顺势一掐,口中念念有词,事有定论神色似有喜,自顾自道:“太阳悬挂五合井之上,生门为土火相生,吉门相生有大利,赶在天狗食日之前,入井!”说罢又从袖中抽出登天绳,迅速绑在院中那根百年老树上,一头仍进了井中。这枯井深不见底,我琢磨着如果雨不停歇,三人冒然进去被淹死了连个收尸的都没有,不是把命当儿戏吗?可师傅没有一点顾虑,捡起绳索第一个溜了下去。有道是早死不如晚超生,两权相害取其轻,我也跟着攀了下去。约莫一碗茶的时间,才瞅见瞳二叔敦实的屁股晃荡在井口。这五合井确有八仙桌大小,身形显得并不拥挤,可井壁的水珠有点阴冷湿滑,有两次我都差点失绳而去。约莫沉了七八丈深,井口的光线暗淡了三分,我抬头望去,只见那金色圆饼被咬了一个缺口,留下半截黑色的弯刀,这天狗也喜欢采阳补阴术,实在恶心。“你们利索点儿,待会儿要看不见天了。”二叔催促着,我试着加快了步伐。倒是下面没有一点师傅的响声!咦,我这才发现下面已经没有绳索拉扯的痕迹。“师傅……师傅!你到底了吗?”突然脚底踩空,我左手一滑一个踉跄差点跌落下去,被抖落的草鞋未传回任何声响。我一把重新勒紧绳索,双腿晃荡试着再次蹬上井壁,可明明感觉已经蹬到了墙面的位置,却怎么也踩不实。我低头看了看,黑漆漆的深不见底,越来越多的雨水顺着头发流下来,愈发睁不开眼。就在此时,脚底传来忽暗忽明的火光,照映在对面的井壁上,我稳健的放低了半个身位,待脚底再次传来冰凉的感觉,才惊奇的发现身前墙面被凿开了一个半丈多高的洞口,横跨在井腰间,一条石道在脚下向前曲折延伸,居然有条通道!这通道能容下四五人并排而行,只见十步开外师傅手拿火折子盯着墙面看入了迷。我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寻着师傅的眼神望去,墙面刻画出一片工整的字迹,五步化作三步跨,我急匆匆的跟了上去。可这墙面上的字曲折穿插,我一个不识。

“师傅,这些个玩意儿,你看的懂?”

“是篆体,当年习读先祖《灵宝毕法》临帖师傅吃尽苦头,一样的字体。这种字体最迟也在西汉年间之前,按理说年深久远,可这刻字应该早已随着石壁的风化而消磨殆尽,还有这里面的环境,怪得很。该怎么形容呢……完好如初,对!完好如初。”师傅习惯性捋了捋他邋遢的山羊胡感叹到。

“那这上面都说的啥啊?”

“观梦记。这应该是书名。天地蕴太质,质为源。其划阴阳,阳生神,神中有行;阴生行,行中纳神,而万物生。藏三魂七魄者,谓之人,人之独,神行无分,神而思行而冥,彼以修身可达三界。盖时而身行,时而梦起,而后善因恶果可寻…………”

“得得得,别文邹邹的,挑重点说。”我放下背筐,脱掉外套,拧了一巴掌的水。

“这前篇说人跟其他万物不同之处在于人有三魂七魄,会做梦。而三魂七魄由质而成,质分善恶,梦也分善恶,做梦时魂魄出窍形神一体,以此可以观吉凶,掌握了其中规律便可趋吉避凶甚至可以控制梦。后篇记载了先贤游历当中收集的一些梦境轶事及解析,不过再后面的篇幅字迹不清,看样子应该是被人为的毁掉了。”师傅有点沾沾自喜的说道。

“你们杵着干啥啊,往里走,这里不安全。没什么好看的,解梦还要问周公。” 二叔这才从洞口进来,湿答答的一身,语气不容反驳,说着便抽出一个火折子往里面继续走,眼神示意我们速速跟上,我总感觉二叔轻车熟路一般。一路上再也没有值得研究的东西,差不多走了五六丈深便遇到一个左拐的转角,拐角呈三十度笔直延伸。我回头看了看洞口,那边已是没有一丝光亮,想必那天狗已然吞日在腹,只有依稀听到上面龙卷风呼啸而来,失重的沙石和瓦片悉悉索索撞击在墙上。我不再留恋,至少当下是安全的。

拐角后的石道愈发宽敞高耸,像是到了被冲刷的河流下游。不一会儿的时间,洞口的声音已是微乎其微。我们三人并排而行,我和师傅一左一右把二叔夹在中间,火折子的照明度有限,我们步子不敢迈太快。

“我们还要走多久啊?”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声响,比起腹中空空,未知的黑暗更加让人不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师傅没搭话,二叔也没搭话。

走着走着又出现一个拐角,跟上次幅度差不多大小,只不过这次向右,跟进口通道笔直而行。又走了不一会儿,又出现一个,向右!我们像是从一个碗口走到碗底,又攀到另一边碗口。越往里走越是阴冷潮湿,呼吸困难。我正想骂娘呢,忽然左腿撞到石壁上,疼痛万分没想叫了出来,师傅和二叔赶紧凑了过来。借着光亮这才看见贴着左边墙壁一只桃木剑长短的石阶攀爬而上,十多个阶梯,到顶确有两丈高。

“不对,这里怎么有石梯。”二叔有点诧异。

“怎么,听口气你好像来过这里?”师傅皱了皱眉头质问道。

“这些不重要,我发现这口井有蹊跷的时候曾下来勘查过。如果没记错,石梯覆盖的墙面原本是一副石女观星图,那副星轨很特别,我始终没参透。”二叔不以为然。

“瞳不言,你少给我打哈哈,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师徒二人?”师傅拉下了脸,真的生了气。

“该知者知晓谓天道,不知者知晓生烦恼。你嚎什么嚎。我可曾害过大家?”二叔一副不紧不慢的姿态。

“哎哟都到什时候了,你们能不能省省!当务之急是赶紧带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要吵要打出去再说!”我也心浮气躁的。

“你个小王八羔子!”师傅朝我吐了一口唾沫,好像在说养了你这个白眼狼。

我把背筐放下坐在石阶上,卷起裤脚,膝盖下方小腿紫了一块,还好是皮外伤。二老停止吵闹的当口,我依稀听到墙壁有声音传来,像是很遥远,又像近在眼前。我对着二老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把右耳靠在墙壁上,有点飘渺,感觉像蝗虫过境,又感觉是部队行军。二叔和师傅同时趴在地上,我只听说二叔有十里之外听马蹄的本领,也不知道师傅何时学会的。

“好像是水流!快上石梯!”二叔黑着头脸爬了起来,事态凶险不凶险,全看二叔一张脸。那声音由小到大,由暗而明,愈发压迫,感觉免不了一场凶涛骇浪。

师傅一手提背筐一手拉着我往上爬,二叔垫后。迈过十几阶石梯三人攀到顶,一条幽长的石板路贴壁而生望不到头,我们往里靠了靠蜷缩成一团,心有不甘却只能听天由命。一声闷响传来,那水流仿佛遇到了阻力击打在墙上,稍作停顿又后劲十足的冲了过来,轰隆隆的声音直击耳膜,庞大的水势像打开阀门的坝口直泄,近在眼前!飞溅而起的水花拍打在我们身上,我只盼望着这水深不及,速速离去。

可屋漏偏遇连夜雨,怕什么就来什么,一眨眼的功夫脚底传来一阵刺骨,水柱快速没过膝盖,不断的上涨,这流水怕是雪化而来,冰凉透骨。眼看就要到肚皮,我有点站立不稳,双手在石壁上一通乱摸,紧急关头再没什么救命稻草,我满脑海都是自己随波而去,在洞口又被冲跌井底,不是摔死就是淹死的画面。我沮丧的看了看二老,他们双手高举,那火折子已是强弩之末,残留的光明正在被一点点吞噬。我感到胸口生闷,提不上气,我渐渐放弃了抵抗,不再抗拒洪流,不再抗拒命运。就在身子被卷出去的一瞬间,我窥到头顶一丝光晕,在仅存的光亮之处,两个拳头大小的古怪石人悬挂在墙顶一前一后并排而行,那莫非是二叔口中的石女?那光晕渐渐淡去,我只觉得飘了起来,慢慢没了知觉……

当我再次醒来,睁开眼就是这个鬼地方!虽然昏暗潮湿,但这儿破败玩意儿分明不是井内啊!

“咯噔咯噔!”

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死死盯住隧道的死角。不一会儿,两个身着绿装背挂弯弓的男人赤脚而来,二人盯了我一眼,随即咿咿呀呀的攀谈起来!

“殿主说的就是这个小屁孩儿?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年长的男人说着就开始打量起我来。

“去*个蛋,你才是小屁孩儿!有种把小爷放开,看老子不弄死你!”话一脱口,我脑瓜子嗡嗡作响,说不出的惊恐。恍如隔世,却又清晰真实:我不仅能听懂他们说的话,连自己话到嘴边也变成了这蹩脚的外来口音。

“呵,脾气还不小。还是别管那么多了,既然叛首急切要找到他,说明这小子极有可能是‘药人’,敌人的朋友他不也是敌人嘛。殿主怎么处置自有安排,我们照做就行。今儿个是双喜临门啊,再等半个时辰,这仪式一举行,那总算是天下太平了。”说着说着另外个男人拿起根针筒似的玩意儿慢慢靠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快把你的脏手拿开!”我开始嘶吼起来。挣扎中手心被后面的尖石划了一下,我一哆嗦,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针扎进手臂,原以为要给我推针注射,却没想到他抽了半管儿血。

“大功告成!得嘞,回去交差吧。”二人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去。

不知是无法面对现在的处境,亦或者是饥饿难耐,我感到一阵头重脚轻,全身无力。现在的我只觉是按板上的鱼,任人宰割。刚跨过一座高山,没有满园春色,迎接我的却是下一座高山。

可我心有不甘,二叔说过这是生门!我摸索到划过手背的尖石,憋足了劲儿的磨动起来,顾不得手背生痛,这也许是我剩下唯一的选择。不一会儿功夫,我感到绳索慢慢开始松动,“嗞”,绳索断成了两截!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出去,离开这个鬼地方,越快越好。顺着绳头我快速卸下负担,朝着那两个男人来时的方向走了出去。约莫半公里的路程,磕磕绊绊的路途渐渐趋于平坦,前面传来一阵亮光,应该是出口。我按捺不住希望的喜悦,加快了步伐,朝着洞口的方向奔跑起来。

待我跑到洞口,整个人差点飞出去,我倒吸一口冷气,本能的一脚急刹,数十丈的悬崖倒挂在我脚下。这架势莫不是到了地狱:只见对面一公里处,土墙高立大有耸入云霄之势,稀稀拉拉的黑洞遍布墙面,像是一种悬葬的鬼墓之门。浓密的云层压的很低仿佛触手可及,天空浑浊似没有光泽的双瞳,死气沉沉。我试着把头略微伸出洞口左右眺望,才发现这边景象亦是如此,两道高墙相视而立,压迫感弥漫四周。放眼直下,地面上成片的绿草大概有两人之高,只有中心处空出一块四合院大小的祭台。我撤回了脚步,那绿油油的草丛让人看了不禁想伸手拥抱,实在双腿发软。千奇百怪的野人陆陆续续出现在黑洞口,有的赤着上身,仅有一块遮羞布,有的奇装异服,红蓝绿紫。他们的头一致朝着地面,我眯了眯眼睛,顺着方向这才发现祭台上冒出了一个女人,她应该受尽了百般折磨,没有任何刑链加身,已是双腿下跪,头垂在地。

“轰,轰,轰,轰……”

人们开始不约而同的吼了起来,一声高过一声,震耳欲聋。一个红袍加身的老太婆出现在对面的洞口,手杖高举,众人停止了声响。

“上主有佑,吾天国励精图治,纵有千难险阻仍不拒,万万谋士共赢千载光启文明。现有数叛者离身,今擒其首,而余孽气候不成。百众不能忍,文明不能忍。念叛首曾为高谋士,现戒以雷刑,以示众人!”那太婆岁数不小,话语间却铿锵有力。

“殿主英明!吾匠人誓死追随!”人群之间炸开了锅,仿佛处死这个柔弱的女人就能免过一场瘟疫。

听见了自己的宣判,那个女人吃力的抬起了头,像是在极力寻找着什么,似乎心有不甘却显气有不足。那张脸慢慢侧过来,模糊却清晰的呈现在我眼前,苍白的脸颊跟单薄的身子骨一样让人生怜。只是恨天不长眼,只叹恨眼不能斜,我双腿一跪,震惊的说不话来。

“娘身生娘儿,沉木易春长……”我喃喃自语,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眼眶早已湿润。是天意弄人!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再次见面即是死别?

我心中五味杂陈,怨恨却又抵不过思念,思念却又抵不过痛心。到底你犯了什么错,你又受够了怎么样的折磨。我趴在洞口边,力气用尽嘶吼到:“娘!啊娘!我是陈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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