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 / 视觉中国
在这样的旅程中,徒步者慢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收获。一次次跟队参加徒步,看着走过来的队友,温婧会自然地跟他们打招呼、搭话,甚至是开玩笑,这在以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温婧是个有些社恐的人,不喜欢人多的场合,每天只跟一两个朋友一起,平常在学校里碰到同学都会抗拒打招呼。小组作业是她最怕的场合,时时刻刻都要紧绷着,不敢发表意见。
但她能感受到自己徒步之后,正在慢慢改变。决定跟队之前,温婧的男友担心她不适应,特意自己先尝试了一次,再带着温婧一起报团,没想到,温婧适应良好,不仅能够自然地跟其他人交流互动,还被带动得越来越外向和自信,不再抗拒发表意见,也不会再有不适的紧绷感。她的朋友圈除了宠物之外,多了很多户外徒步的照片,这让身边的同学也很惊讶。现在,温婧还想尝试自由搏击,找到更多自己喜欢的运动。
有人说,现在年轻人喜欢徒步,跟当年日本经济下行时,户外文化崛起的轨迹是相似的。在内卷的现实下,年轻人会面临无力感和空虚感,在工作和生活中抓不住什么,只能向内寻找,向自然寻找。
宋琳琳感受到了这种探寻的过程。回看过去,她的工作需要负责整个区域的业务,精神压力大,常常让她焦虑得失眠,有时凌晨还在回复消息,或者计划第二天的工作。但现在,她改变了自己工作狂的状态,开始更多地享受当下。
短暂的时间里,她放下了自己的社会身份,穿最简单、舒服的衣服,只涂一层防晒出门,不用思考和动脑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种放松,是以前逛街、做SPA,去健身房做普拉提所替代不了的。哪怕回去后累得倒头就睡,第二天,还是精神十足。
在徒步时,她经常有全身感官都被打开了的瞬间:下过雨的丛林,泥土是软的,空气是潮湿的,能闻到青草和泥土混合的味道,耳边还有不一样的鸟叫声,似乎更尖锐一点。这跟之前的体验很不一样,下雨不再意味着被弄脏的高跟鞋、被打湿的西装和永远打不到的车。
阿本也感受到了改变。以前,她是一个结果导向的人,喜欢在工作里找意义,每做一个项目,都会设立一个理想的目标和结果,一旦过程吃力,就会开始担心做不成的后果,甚至延伸至个人的发展。曾经她也以为,徒步最重要的就是爬至山顶的结果,但现在她发现,其实更应该关注的是过程和体验,“根本不在乎顶在哪里”。每次她带着五十斤的重装装备上山两天之后,都会觉得很爽,充满了力量。
她开始把工作的意义,慢慢地放在了生活上,“工作上拼命干,还不一定有好的反馈”,但爬山徒步永远是正向反馈,“很上瘾”。
以前,忙碌的工作让阿本没机会交朋友,也不想社交,现在通过徒步,她认识了很多新朋友,也愿意跟更多不熟悉的人互动。她加入了很多群,平时既组队徒步,又聚餐吃饭,有了一群周周都见的伙伴,甚至比跟老朋友见面的频率都要高。
现在,她还带动了很多身边的朋友参与进来,身体素质好的一起徒步,单纯想放松的参加露营。上周六,阿本去了张家口老掌沟露营,9月份正是那里赏秋最好的时候,白桦林开始变色,山坡、草甸,到处都是红、黄、绿色交杂的画面,山沟里还有流淌的溪水。阿本带着坨坨拍了很多照片,她很庆幸,没有错过秋天的第一场的露营。
温婧也在计划着新的出行。她想去强度更大的路线,比如号称“京北第一峰”、要走35公里的东猴顶,或者是去爬四川的四姑娘山,尝试一次雪山徒步,去感受雪山的冰凉。
▲ 9月,阿本去老掌沟露营。图 / 受访者提供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阿本、温婧、宋琳琳、夏露和秦海涛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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