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牧野很擅长写市井中的小人物。《我不是药神》是这样,《奇迹》也是。
他以细腻的笔触罗织大型城市边缘的众生群像:肩扛着家庭重担,却乐意为了好友搏一把的老梁(田雨饰);因打工被伤成耳疾,只能一边维权一边打工的单亲妈妈汪春梅(齐溪 饰);因替弱者出头打架入狱,实则温柔善良、热爱救助小动物的豪哥张龙豪(公磊 饰);创造过网吧包宿纪录,又为了爱情而从颓废中奋起的“三和大神”刘恒志(王宁 饰);在战争中伤了腿,后来做了大半辈子钟表匠的瘸腿老兵(钟伟 饰);乃至于章宇客串的飞越保洁队队长越哥,也在开除景浩时,露出些粗粝的温柔……
这些游离在主流世界之外的“野路子”们,都是微不足道的个体,但他们的身上,却闪现着不可忽视的光芒。
好景元件电子厂前的一场群架,是这群小人物的高光时刻。为了维权,汪春梅常常被老厂威胁。只不过,这一次她的身后有了后盾。
景浩的一脚飞踹拉开了序幕,自言在战场上断了条腿的钟老爷子,虎虎生风地舞着拐杖打了这群小混混们个措手不及,多年未出手的豪哥终于重现了当年揍包工头时的霸气。
一场为春梅出头的群架,是全片中难得的轻松戏份。观众笑过,却又猝不及防地冒出些心酸。小人物们活得太不容易,一点点温暖便能让他们掏心掏肺。
电影在他们身上用墨不多,但却成就了《奇迹》的高光时刻。
合理与错位
看《奇迹》时 ,总是让人不自觉想起去年底的黑马电影《雄狮少年》,同样是小人物与大城市,同样从无到有、创造奇迹。
尽管主人公阿娟最后也没能摆脱生活的重担,雄狮被留在过去,脚步依旧为了生计奔向远方,但狮头被抛上高桩的一刻,就如同《奇迹》中质检合格率被宣布达标的那一刻一样,带来无尽感动。
我们甚至可以想象,成年后的阿娟在上海成为了下一个景浩。
只要努力,就没什么不可能的。老天爱笨小孩,不论在深圳还是上海都是真理。
当然,相比于《雄狮少年》,《奇迹》的结局要温柔得多。命运没有压垮这群小人物,反而给予了他们一个仿佛幻梦般的结局。
景浩西装革履出现在自己的新品发布会现场,台下坐着曾经一同奋斗过的小伙伴们。字幕一一闪过,他们的结局也被书写。但这个走上人生巅峰的鸡汤式结尾,多少让人有些错位感。八九十年代的深圳奇迹被平移过来,它讲现实的故事,却又借用着创富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