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十个簸箕几月生好,女人十个斗好还是10个簸箕好

首页 > 经验 > 作者:YD1662022-11-01 04:30:02

我放慢了语速,用指尖敲击着寻人启事上的画像,“梅——姨,您——见——过——吗?”但这位客家老伯依然在摇头。

过去一个月,一张梅姨的肖像广泛流传。人们谈起她,除了愤恨这个被指拐卖了9个儿童的女人,也忌惮这个迟迟未落网,又如幽灵般的存在。

两年前的一天,申军良来到位于粤北山区的一处村落,据已经落网的一名人贩说,他的孩子经梅姨之手被拐卖,而梅姨的同居者就住在此处。打听,一记提防的目光投来;再问,响起他听不懂的客家话。

女人十个簸箕几月生好,女人十个斗好还是10个簸箕好(1)

村庄。本文图片均为澎湃新闻记者 钟笑玫 拍摄

这天,我进入村庄,沿着申军良寻找梅姨的路线,试图重遇他过去两年的希冀与困苦。

村子里的人多是同姓,彼此沾些亲故。问小卖部店主老伯之前,我拿着寻人启事询问了十余位村民,和曾经的申军良一样,我期待着他们能说些什么,但收到的是:“没见过”、“不清楚”和“不知道”。

“梅姨,”我说,“人贩子,两年前被拐孩子的家长来村里找过她。”老伯目不转睛盯着电视里播放的谍战剧,一边耸肩,一边冲我这个方向摆手,客家话夹杂着普通话,说没见过画像上的人。

“我们叫她潘嫲。”不知何时进门坐下的女人嘟囔了一句。

(一)

“潘嫲”、“潘嫂”、“阿潘”,近15年前,紫金县黄砂村村民曾这样称呼一个女人。她矮矮胖胖,一口外地客家话,跟着鳏夫彭家庆同居,在村里待了两年。期间,她频繁地离开和归来,没跟别人说过自己的营生,更不聊自己的娘家和婚恋史,让人觉得神秘又蹊跷。

“潘冬梅(音)。”一个来小卖部买零食的女孩念了一个名字。我望过去,女孩立马跑出了小店。女人像是被点醒,冒出句“我也不知道”,也匆匆离开。

2019年11月22日的午后,接近30摄氏度的气温把村道上的鸡粪烘干。用红布把孩子裹在背后的妇女自然地绕开。头发泛白的老妪大大咧咧地踩上去,把竹凳拖到门前晒太阳。

我继续在村里寻访。许多人用戒备或抗拒的眼神打量着我,甚至有人远远看见我就回家关门。两年前,申军良曾面临和我同样的境地。

公诉机关指控,申军良11个月大的儿子申聪被抢那天,几人合伙将妻子于晓莉捆绑后强行抱走了申聪,交给了人贩子张维平。张维平以13000元卖出申聪后,其他4人瓜分了10000元赃款。

2017年11月2日,人贩张维平在法庭上交代,自己拐卖的9名男孩均由一位叫“梅姨”的中间人卖到紫金县。一次交易结束,梅姨曾带他去见了县里水墩镇黄砂村的一个男人。据他观察,两人是男女朋友关系。

那年11月底,申军良拿着广州警方根据张维平描述所绘制的画像,和其他被拐孩子的家长来了黄砂村。

见人就发,见房就贴。一行四五人,顺着村里南北方向的主道走到头。有的村民紧紧抿嘴,摇头,不说话。有的直接用普通话说不知道、没看到过。

远远看见他们一行人走过来,有人紧忙关上庭院里用来围住鸡鸭的栅栏,回到屋里。申军良张贴寻人启事的胶带声一响,吸着烟的老伯立刻用客家话呵斥制止住了他。

女人十个簸箕几月生好,女人十个斗好还是10个簸箕好(2)

村庄只一条主干道,从上边延出小道到各家门口。因为圈养鸡鸭鹅,几乎每家门前都会用栏杆围出一块空地。

“水泥路很窄,房子挨得特别紧。村子特别小,人情也很冷漠生疏。我听不懂他们讲的什么。人家也什么都不问,当我们是透明人。”申军良感觉自己很弱势,打听个人怎么这么难?

申军良记得,一天下午他和其他家长正在村里打听。一个老伯给他打电话,用客家话和普通话拼凑出:“你是不是找小孩?”申军良既着急又慌张,费劲地问对方的位置。

天冷,老伯穿着外褂,站在路口等。见到申军良一行人,他从口袋搜出一张叠成方块大小的寻人启事。

“你们是不是找这个女人?”他问。

“对。”申军良屏住呼吸。

老伯用手指点点“悬赏10万”四个字。

“是钱吗?”申军良话音刚落,老伯就猛点头。

“五万,找到梅姨。十万,找到孩子。”申军良说。

老伯告诉申军良,画像上的人是彭家庆“老婆”。申军良听得迷迷糊糊,怎么也听不明白“彭家庆”到底是哪几个字,只好拿纸让老伯写。老伯急得抓耳挠腮,写几笔卡壳几秒,歪歪扭扭写下彭家庆的真名。

酬金是三百还是五百,申军良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就一个想法——“先买住他”。申军良让老伯继续帮忙打听,用五个手指头反复在老伯面前比划,“找到马上就有(钱)”。

天色将晚,老伯用手指向村庄深处,“他(彭家庆)家就在那边”。

(二)

紫金县黄砂村居住着近220户人家,与另外两个自然村组成了一个行政村——水墩。

紧邻经济发达的珠三角,村里的大多数青壮年男性涌去了广州、深圳等地方打工。发家致富的人在城里购置了房产,留下些年久失修的瓦房和被代耕的田地。靠打工维持生计的人,每月寄钱给家里的老人和小孩,盘算着攒到钱让老屋贴上瓷砖、装上防盗窗。

寻找梅姨的第三天,我又进村了。

两个女人坐在桂花树下,对着我手里的两幅画像,你一言我一语回忆起潘嫲。第一张模拟画像里清瘦的脸“一点也不像”。更新的画像里,脸盘更大、鼻头更圆的那个人让她们感到熟悉。她们说,要是下巴更短一点,嘴更厚一点,就更像了。

在她们印象里,潘嫲皮肤黄黑,穿着色彩鲜艳的衣服,偶尔在彭家庆家菜地里忙活。有次,潘嫲带了一个小女孩回到村里,别人问起,只说是亲戚养不起给她带的。她们记得,潘嫲一个星期最多有两天出现在村里,总是坐着摩的来回。

每当她们记不起关于潘嫲的事情,就会说“你问她老公嘛”。

65岁左右的彭家庆无疑是村里最了解潘嫲的人。二十多年前,妻子因车祸去世,他靠做泥水工把四个儿女带大。约十五年前,在别人的介绍下,他与这个自称“潘冬梅”(音)的女人交往。断断续续同居两三年后,“潘冬梅”不告而别,再也没有回来。

2017年11月,申军良拿着寻人启事找到彭家庆家,只见到他的儿媳和如今的老伴。那天彭家庆不在家,家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申军良留下几张寻人启事走了。

再去时,老太太告诉他,彭家庆没在家,连屋外不锈钢栅栏的门都没开。申军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悻悻走开了。

有天,一名记者带着他找到了当地村委和派出所,两边各派了一个人帮忙协调。村委工作人员知会彭家庆在家等候,警察开着车,载着申军良和记者去了黄砂村。

村内没设路灯,晚上8点左右,小山村已陷入漆黑和安静中。

女人十个簸箕几月生好,女人十个斗好还是10个簸箕好(3)

村里没有路灯,到晚上,路上静悄悄、黑黢黢的,孩子们说因为梅姨的事,这阵子大人都不让他们晚上出门。

车灯照着前路,申军良脑子里一团乱麻。他觉得彭家庆肯定会包庇曾经的“爱人”,烦心该如何发问才能获得线索。

籍贯、动向、被拐孩子的下落,彭家庆都答不知道。申军良也不追问,一个问题连着一个问题抛出。问到最后,申军良难以置信,“你们在一起几年你就什么都不知道吗?”

“其实我们家都是受害者。”听到彭家庆的老伴说的这句话,申军良生气了,“他们家是受害者,这不莫名其妙吗?”

隔上十几天,他就去一趟彭家庆家。见不着彭家庆,他就坐在他家等,没人理也没人赶。他从一个小姑娘那里问到彭家庆的电话。可就算打通电话,彭家庆也不跟他说自己什么时候回来。他离开了黄砂,周转于紫金县各乡镇的学校和闹市寻找儿子。

2018年下半年,迟迟没有儿子信息的他住去了水墩镇,隔三差五去黄砂村。村里人告诉他,警方发布的第一张画像与潘嫲不像,彭家庆也这样说。于是,他请求广州增城警方邀请模拟画像专家林宇辉为潘嫲重新画像。

2019年11月,第二张画像在网上传播。“张维平拐卖儿童系列案”里两名被拐儿童被找回,画像流传得更广了。

11月19日,广东警方接受新华社采访,称经张维平辨认,第二张画像与“梅姨”相似度不足50%,且与第一张画像差异较大。

2019年11月26日,找寻梅姨的第五日,水墩村一名村委委员告诉我,自2017年以来,他与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去了彭家庆家五六次,或问询,或让他辨认照片。

彭家庆称,潘冬梅“走就走,来就来”,从不提前知会他,也没给他看过身份证。潘冬梅用BB机通话,“滴滴”声一响起,就去小店打电话,彭家庆也不曾听到更多信息。

梅姨画像风波后,彭家庆接受了一些媒体的采访。他称,潘冬梅脸黑、做饭简单粗糙、舍不得花钱。潘冬梅一会儿说自己是韶关人,一会儿说自己是新丰人。在潘冬梅以丢不下女儿、在外面还有生意为由拒绝结婚后,彭家庆断了留住对方的念想,潘冬梅则不告而别。

在我登门表达采访意图后,彭家庆抄起摩托钥匙,发动引擎准备离家。

他儿媳妇下楼,称“该说的我们已经说了。每天都有陌生人来家里,这样子我们没法生活下去了。如果我家有小孩不见了怎么办?”

我走出二十米外,摩托引擎声停了,回头一看,彭家庆已回到了屋内。

(三)

“仅养紧想(边养边想),再来一个你又晓囊(会怎样)……再来两个你又晓囊……天降喜,爽哦。你生一个贺一个,生一个贺一个,旺旺旺全都烧旺(全家幸福)。”一曲《招娣》,由来自广东河源连平县的客家乐队“九连真人”唱出。

主唱阿龙称,父辈还是有一些男女不平等的观念,觉得无论如何,还是得要一个男娃娃。

与连平县相距近160公里,紫金县也盘踞着重男轻女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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