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和爸妈说了这事。妈妈虽然是医生,也只能摇头叹息。
爸爸安慰我说,年纪大了,自然规律。我知道,爸是不想让我太难过。虽然这时候他还在安慰我,然而他微微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自己的内心。
没多久,奶奶就去世了。出殡的那一天,我望着奶奶的照片,哭得泪流满面。
三、一直生病或者体弱的老人,忽然红光满面,精神气色极好。
我家有个老邻居,和我爸是从小玩大的伙伴,两家来往非常密切,我一直大伯大伯地叫他。
大伯也很喜欢我,有一次来我家吃饭,还跟我开玩笑,说,你这个小子,跑到外面读书,工作,竟然在外面找了个女朋友。我本来还想把女儿嫁给你的,亲上加亲。
我无语了。望着他才十几岁的女儿,只能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岁月不饶人,这句话真的有道理。大伯年纪大了,生了一场重病,瘫在床上,有大半年之久。
大伯的为人很好,左邻右舍,亲朋好友都经常去看望他。
后来,我妈打电话和我聊天时,无意中聊到了大伯。我妈说,大伯的身体可能快不行啊,我昨天去看望他时,见他的气色越来越差了。你要是周末回家的话,去看看他吧。
我明白老妈的意思。周末一放假,就赶紧回家了。然后,我妈就和我一起去了他家串门。
进门后,我觉得有点奇怪。大伯竟然红光满面的,而且平时瘫倒在床上,很少坐起来,现在却半坐在床上,他的女儿在喂他喝粥。
大伯看到我进门,非常的高兴。喊着我的小名,让我坐床边,陪他聊天。我妈和大伯打了招呼后,去了里屋,和婶子聊天去了。
出门后,我妈脸色沉重,对我说,快去叫你爸从镇上回来,你大伯可能要不行了。
我吓了一跳,问怎么回事。我妈说她这次可能是回光返照。
没多久,我爸就从镇上急匆匆地赶回了家,满头大汗,我估计他是一路小跑着回来的。
大伯的几个兄弟也在镇上,没多久也都陆续到来。我心里明白,要出大事了。赶紧又跑回大伯家,和他的女儿还有婶婶们一起陪着大伯。
我看到几个男的在院子里抽烟聊天,很小声地商量着怎么办。原来是几个长辈,我爸,还有几个很熟的邻居。就过去给他们发了一圈烟,站在旁边听着。主要的内容,都是要怎么通知,要怎么办事之类的。越听我的心里越难过,脑海里总是闪过以前的一些景象,想着以前大伯看着我的笑容。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大哭的声音,我听出来是大伯的兄弟,女儿,还有婶婶她们。大伙都手忙脚乱地赶回屋里,一下子就挤满了人。
大伯已经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安静得像是睡着了一样。女儿瘫在床边,抱着大伯的手,哭得撕心裂肺。
后来听大伯的几个兄弟说,很感谢我妈,提前和婶婶商量,及时通知了他们几个兄弟过来,要不然就赶不上见最后一面了。
四、老人忽然很想念远方的亲人,念叨着他们,想见一见。
二十年前,舅舅的去世,让我一直到现在都很遗憾,因为我没来得及赶上见他最后一面。
因为我小时候,有两年的时间,是在舅舅家里度过的,高中时也在舅舅家那边读得高一。在我的心里,舅舅家就是我的第二故乡。
而且舅舅和我也很亲,就像对儿子一样。我小时候的那个年代,是真的穷,很少有零食吃。舅舅省了点钱时,偶尔就会买苹果给我吃,但是担心表哥会和我抢,就用袋子高高地挂在墙上,并告诉表哥不许偷吃。
舅舅没有别的不良嗜好,就是喜欢抽烟。舅妈说过他,也吵过骂过,就是戒不了,最后只能作罢。舅舅说,男人在一起,除了抽烟,还能干啥。
后来,舅舅得了肺癌,医院给他做了化疗。
过年时,我们坐火车跑了几个小时,再转了几趟车,到了舅舅家,给他拜年。
我看到舅舅时,有点惊呆了。在我的印象里,舅舅一向是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的,现在的他,却是脸色苍白,头上也是光秃秃的,没了头发。
我知道,那是化疗的结果。可是知道归知道,真正见到本人时,心里还是受到很大的震憾。
舅舅倒是很乐观,充满笑容,吃完饭,就拉着我下象棋。下棋时,以前通常放在桌边的香烟不见了,换成了一杯清茶。
舅舅笑了笑,说,赣仔,你还抽烟吗?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有时会抽一点。
舅舅说,还是戒了吧,烟这个东西,确实害人。你看舅舅现在都成了这个样子。
过完年,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为每天的生活而忙碌奔波。公司有个客户,在北方的,有件急事要处理,我就出差了。
到了北方的第二天,我忽然接到了表姐的电话。电话接通后,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到了表姐的哭声,吓了我一大跳。
我赶紧说,姐,别哭,怎么了。别哭了,快点说啊,出啥事了。
表姐停顿了一下,忍住难过,说,舅舅可能不行了。躺在床上,不停地说身上疼,全身痛。
我一下子不知所措,甚至忘了该说什么,脑海里一片空白。就在我愣住时,表姐说,舅舅说很想念你们,我刚才已经打了电话给姑姑和姑夫(表姐说的姑姑,就是我妈),姑姑说,明天早上想办法赶过来。可是你呢?听姑姑说你跑北方出差去了,大老远的,怎么办啊?
我说,姐,我明早就去火车站,查一下火车票,尽快赶回来。
表姐说,舅舅一直念叨你的名字,问我们赣仔在哪里,想见一见你。
我听了,急得差点就要哭了,说,姐,我明早就去查一下票,不过,我现在实在太远了,可能来不及。
表姐说,能赶回来就赶吧,实在赶不到就算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就跑去了火车站,一查票,最近时间的车次,都没票了!急得我团团乱转。再一问,只有晚上的,还是站票。不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直接买了下来。
请了假,蹭上拥挤的火车,一路上三十多个小时,只能站着,实在累得站不住,就在旁边别人的行李包上侧靠一会,眯一下眼,就这样,焦急万分的我,愣是赶到了舅舅家。
然而,还是没赶上。我到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
后来,听爸妈还有表哥表姐聊天,他们说,舅舅一直嘴里念着,赣仔呢?赣仔还没来吗?
就这件事,二十年的时间过去,仍一直让我心中遗憾万分。
朋友们,你们觉得还有哪些现象呢?欢迎告诉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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