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临窗的书房里,书桌上的茶杯,融进一缕夕阳,几片刚泡进的山枣叶茶带着淡黄色山枣花花瓣,如仙子般在水中缓缓舒展。这些花瓣是去年采摘的,风干后,和花叶泡在一起,便有了一种我所喜爱的特殊味道。淡淡茶香中,我缓缓踱到窗前,静静凝望小区远处的东湖畔中兴阁。窗外湖光十色,微风轻拂,鱼翔鸟飞,落霞灿烂。有一瞬间,夕阳的彩霞好像发生变化,它们不再是花团锦簇的云霓,仿佛是分明成了一团团、一簇簇正在不起眼的山枣花。
我知道这又是美丽的幻觉。不过,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是家乡那不起眼的山枣树,平平凡凡生活都市人流中,微小的山枣花的确是我这辈子的最爱。
我出生在丘陵地带的鲁南农村。在童年的记忆里,既有挥之不去的贫瘠与苦难,也时时闪现美好的田园风光。那乡间小路层层绿色、绵亘起伏的梯田,还有我们放牛走过的坑洼不平、曲折延伸的田埂,鲜艳夺目、遍布山岗的野花杂草,交织在濛濛细雨之中,构成一幅幅色彩斑斓的山村画景,栩栩如在眼前。我的家乡是山区丘陵,东边是连绵起伏的群山。那一层层的梯田上种植着各种果树,苹果,山楂,洋梨。这个季节,正是绿肥红瘦的季节,小溪的岩石上,山间的小路旁,那一棵棵山枣树的枝头上缀满了许多浅黄色的山枣花。山枣树,挺着嶙峋的身躯,一沟沟,一坡坡,一片片,沿着那蜿蜒的山间小路向大山深处延伸。
山坡上的山枣树别有一番景致。山坡的荒地上,那一簇簇山枣树枝繁叶茂,山枣树摇曳的枝条上,那鹅黄色山枣花为六角形,开在绿叶掩映之下。初开,枣花是无声无息的,渐渐地,散发出甜丝丝的,让人陶醉的芳香,甜蜜着你的舌尖。紫色的荆条花点缀在山枣树之间,还有山枣树下那些不知名的野花,把个小山坡渲染的多姿多彩。
欣赏山枣花,是需要在远处的深山的,向山里走去,最先缭绕你的,那便是枣花的清香。那里的山枣树笔直挺拔,枣花也繁密,那纷纷扬扬的会飘洒到你的头上,衣服上。“蔌蔌衣巾落枣花。”微风中,山枣花的香味浓郁,那时大自然给予我们天然的清香啊。随着保护山林工作的开展,满山满岭的山枣花吸引着外地的养蜂人到我们山区采花酿蜜,我们当地的村民也有在劳动之余养蜂的,只是蜂箱的数量比外地的少,只有一二箱蜜蜂。我们这里果树品种多,他们随着果树的花期养蜂采蜜,上山劳动时,顺便用脚轮把蜂箱带到山上,放在自己的果树边,很方便。这山枣花酿的蜜有调节神经,促进睡眠的作用。”也许别人认为这活向山枣花那样不起眼,我热爱这忙里偷闲的生活。
好憧憬未来的我,小时候最喜爱多姿多彩的鲜花。在各色花朵中,山枣花独树一帜,盛开之际,好像染满天际的朝霞晚晖,不但艳丽动人,又呈现一种朦胧的美。山枣树结出的果实——山枣仁,酸中带甜,也正合我的口味,儿时常常用来一快朵颐。为了与贫瘠土地抗争,我的父老乡亲在许多的山枣林,每当山枣花飘香的时候,在香气融融的空气里,山涧田野也醉了。就被这山枣林包围着,陶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