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第70回细读:丈夫情人去世,妻子出面送殡,荒唐人做荒唐事,苦命人过苦人生
《红楼梦》开篇便说:满纸荒唐言,一把辛苦泪。
贾家出现的荒唐事却不少,其中贾蓉的续弦之妻许氏,在丈夫旧情人死后,竟然还有为她披麻戴孝就是典型一例。
1.贾蓉之妻给丈夫的旧情人尤二姐披麻戴孝尤二姐被逼无奈吞金而死,处理后事过程王熙凤不管不问,只有贾琏一人忙里忙外,出殡当日,贾家众人更是看客下菜,前来送殡的人不多,“只不过族中人与王信夫妇,尤氏婆媳而已。”(《红楼梦》第70回)
尤二姐出殡,贾蓉之妻许多氏陪同婆婆尤氏出面,为其披麻戴孝,处理后事,似乎天经地义。
但是从贾蓉与尤二姐的关系看,却让人特别尴尬,因为尤二姐是贾蓉的旧情人。
许氏是贾蓉明门正娶的妻子,居然给他的旧情人披麻戴孝,这事怎么看都觉得荒唐。
2.尤二姐是贾蓉的旧情人有迹可循宁国府的贾敬死后,守灵期间,尤氏请来尤老娘、尤二姐和尤三姐帮忙。
在这种情况下,“
贾珍贾蓉此时为礼法所拘,不免在灵旁藉草枕块,恨苦居丧。人散后,仍乘空寻他小姨子们厮混。”(《红楼梦》第65回)
贾琏看上尤二姐之后,贾蓉猜其心意,于是帮他出了偷娶尤二姐的办法,贾琏不知贾蓉亦非好意,素日因同他姨娘有情,只因贾珍在内,不能畅意。如今若是贾琏娶了,少不得在外居住,趁贾琏不在时好去鬼混。
尤二姐嫁给贾琏后,曾经向他坦白自己的过往:“虽然如今改过,但已经失了脚,有了一个淫字,凭他有甚好处也不算了。”(《红楼梦》第65回)
从这些细节可知,贾蓉与尤二姐之间不清不白。
3.贾蓉之妻为何要给尤二姐披麻戴孝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有多种里和表等多方面的原因。
表面上看,贾蓉之妻许氏给尤二姐披麻戴孝,是很正常的行为。
尤二姐是贾琏的小妾,也是尤氏的妹妹,妹妹死后,姐姐出面天经地义。
婆婆的妹妹出殡,婆婆出面,儿媳跟随保障顺理成章。
实质上,许氏是无可奈何。
她完全可以效仿尤氏在处理秦可卿后事上的做法,一病了之。
秦可卿与贾珍闹出爬灰的丑闻后,最终选择一死了之。处理后事时,尤氏称旧疾复发,躺在床上对秦可卿的后事不管不问。
许氏也完全可以称病不出,不用为丈夫的旧情人披麻戴孝。
但是此事不行。因为尤氏和她的处境一样。
4.尤氏送尤二姐出殡,其实也是给丈夫的旧情人披麻戴孝尤二姐水性杨花,先后与贾珍、贾蓉和贾琏都有过交往。
贾琏娶了尤二姐过门后,贾珍趁机找尤三姐,两人喝酒之际遇到贾琏,尤三姐借着酒意将两人戏弄一番,然后天天捉弄两人。尤二姐劝她收敛个人行为时,尤三姐说出这样一番话:
“姐姐糊涂。咱们金玉一般的人,白叫这两个现世宝沾污了去,也算无能。
从尤三姐所说和尤二姐对贾琏所说“跌了脚”可知,尤二姐与贾珍有染。
所以尤二姐是尤氏的妹妹,更是丈夫的旧情人。
尤二姐死后,王熙凤不出面,贾琏一人独力难支,碍于母亲情面,碍于姐妹关系,尤氏只能出面帮助贾琏张罗,并为尤二姐披麻戴孝。
婆婆如此,许氏一个做儿媳妇的也只能如此。
5.结语尤氏和许氏,两个女人给自己丈夫的旧情人披麻戴孝,这种荒唐事突破了一般人的认知。
两人为何活得这么憋屈?
一是封建礼教对女人的压迫。
封建社会,女人没有地位,对于丈夫的事情,只能逆来顺受;封建大家族,出了丑事不能不捅破,遇要要“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
二是封建礼教对男人的纵容。
封建社会,男尊女卑,男子妻妾成群是常态。贾家之中,每一个男主人不仅有妻妾,而且都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
王熙凤生日,贾琏与鲍二家的凑在一起,王熙凤大打出手后,闹到贾母面前,贾母笑着说:“什么要紧的事!小孩子们年轻,馋嘴猫儿似的,哪里保得住不这么着?从小儿世人都打这么过的。(《红楼梦》第44回)
所以,女人给丈夫的旧情人披麻戴孝,这种现代不可能出现的事情,在贾家成为现实。
尤氏和许氏,身为贵妇,活得如此憋屈,令人唏嘘,让人感慨。
注:本文资料引自《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80回本/《红楼梦》程乙本·启功校订/《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