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堂卧观月清霜是指什么意思,春朝何事默凭阑什么意思

首页 > 经验 > 作者:YD1662022-11-14 15:24:32

陆游最早记叙打虎的诗歌是乾道八年十一月所作的《书事》诗,诗中写道:“云埋废苑呼鹰处,雪晴荒郊射虎天。”《十月二十六日夜梦行南郑道中既觉恍然揽笔作此诗时且五鼓矣》是陆游淳熙十八年回到故乡山阴时,夜间做梦惊醒后所写的一首诗。诗中回忆了汉中刺虎的场面:“我时在幕府,来往无晨暮。夜宿沔阳驿,朝饭长木舖。雪中痛饮百榼空,蹴踏山林伐狐兔。耽耽北山虎,食人不知数。孤儿寡妇雠不报,日落风生行旅惧。我闻投袂起,大呼闻百步,奋戈直前虎人立,吼裂苍崖血如注。从骑三十皆秦人,面青气夺空相顾。”诗人还有些打虎的诗句描述这一打虎的过程:“挺剑刺乳虎,血溅貂裘殷;至今传军中,尚愧壮士颜。”(《怀昔》)“忽忆南山射虎时”(《宿武连县驿》)“去年射虎南山秋,夜归急雪满貂裘。”(《三月十七日醉中作》)“南沮水边秋射虎。”(《三山杜门歌》)“百骑河滩猎盛秋,至今血渍短貂裘。”(《醉歌》之二)“叉鱼狼藉漾水浊,猎虎蹴蹋南山空。”(《春感》)“怒虎吼山争雪刃,惊鸿出塞避雕弓。”(《忆山南》)

综合这些诗句的描述,我们可以还原诗人打虎的情景。陆游打虎的地点在从沔阳驿到长木铺之间的南沮水畔。陆游打虎的季节是秋末,当时已经是漫天大雪之时。时间是乾道八年秋末的一个上午。那时,从沔阳驿站到长木铺一带山林中常常有一只猛虎出没,已经伤害了多人的性命。这只罪恶的大虫闹得这一带家破人亡、民不聊生、路断人稀。一个大雪满山的早晨,陆游率领三十多名兵士在这一带山林里巡逻打猎,意在猎*这只猛虎。陆游等人行进在沮水河边,不远处的山林中忽然传来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虎吼,他们与这只食人无数恶虎遭遇了。这只斑斓猛虎扑下山来,冲向宋军,众人四散而逃,只有陆游原地站立。猛虎一跃而起扑向陆游,陆游也手执一柄长矛迎向恶虎,倒霉的老虎扑在陆游长矛刃上,挣扎了几下,便倒地毙命,虎血喷溅陆游一身。陆游刺虎的过程十分短暂,并没有过多的厮*格斗。其他兵士惊魂未定之时,恶虎已被刺死。其刺虎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陆游之所以能战胜老虎,并不在于他的武功比别人高强多少,而在于他有临危不惧的胆魄与气势。当时有许多人见证了陆游打虎的壮举:“至今传军中,尚愧壮士颜”、“从骑三十皆秦人,面青气夺空相顾。”的确,对比之下与陆游同行的其他军人们是有些汗颜。

陆游在军中虽是文职人员,但他又是一位武功高强的武林高手,“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是他年轻时的志向。由于生活在社会动荡的时代,出生于书香门第的他自幼习武。陆游离开南郑两年后在荣州所作的《甲午十一月十三夜梦右臂踊出一小剑长八九寸》一诗云:“少年学剑白猿翁,曾破浮生十载功。”诗中所说的白猿翁是《吴越春秋》中记载的春秋时期生活在越国的一位武林高手。陆游这里比喻自己武术老师如古代的白猿翁一样身手敏捷。自幼就跟随高人学习剑术,名师出高徒,在这位白猿翁的教导下,陆游自然也身手不凡。在南郑前线的校场上,陆游也常常在军士们面前展示自己的功夫,诗人在《忆山南》诗中自我夸赞自己的武功,“貂裘宝马梁州日,盘槊横戈一世雄”。这里诗人把自己描绘成一位“貂裘宝马、盘槊横戈”英姿飒爽的武士形象。这是陆游汉中军旅生活的一个侧面。

蹴鞠在宋代是一项非常普及的体育活动,施耐庵的《水浒传》中就写了一个玩蹴鞠而发迹当了太尉的高俅。陆游也非常喜爱这项运动,他回忆自己年轻时参加蹴鞠运动时就有许多粉丝,“蹴鞠场边万人看,秋千旗下一春忙”(《晚春感事》)。在汉中前线的军营中,将士们闲暇之时开展这项活动,以增强战士们的身体素质。陆游在《春感》诗中回忆自己在汉中蹴鞠的情形说:“射堋命中万人看,球门对植双旗红。

马球在宋代是上层贵族社会喜爱的一项体育运动,也是军队训练骑兵的重要科目。马球运动在汉中前线的军营里开展的十分活跃。打马球既是娱乐,又是训练。没有战事时,陆游与军士们驰骋校场,打马球娱乐。陆游在许多诗中都记叙了在汉中军营中打马球的场面:“军中罢战壮士闲,细草平郊恣驰逐。洮州骏马金络头,梁州球场日打球。”(《冬夜闻雁有感》)“打球筑场一千步,阅马列厩三万匹。”(《九月一日夜读诗稿有感走笔作歌》)“打球骏马千金买,切玉名刀万里来。”(《忆山南》)

一个月光如水的秋夜,陆游登上汉中高兴亭,举目远望,苍莽秦岭朦朦胧胧、若隐若现。想到秦岭以北长安那美妙的“灞桥烟柳、曲江池馆”如今已沦为金人的土地,故国人民惨遭金人荼毒蹂躏,诗人唏嘘不已,把酒酹月,击筑悲歌。唱出《秋波媚·七月十六日晚登高兴亭望长安南山》一词,抒发的同样是收复失地的愿望。

秋到边城角声哀,烽火照高台。悲歌击筑,凭高酹酒,此兴悠哉。多情谁似南山月,特地暮云开。灞桥烟柳,曲江池馆,应待人来。

军务闲暇之时,风流倜傥、性情豪放的陆游也与军中同僚们一起歌舞饮宴、狎妓寻欢。这是陆游汉中生活的另一面。他的《初冬》诗中写出了汉中饮宴的宏大场面:“初冬常忆宴梁州,百炬如椽满画楼。”中国古代人们早已了解了温泉的医用价值。汉中勉县温泉开发极早,北朝北魏时期地理学家、散文家郦道元的《水经注·沔水》中记载:“汉水又东,右会温泉水口,水发山北平地,方数十步,泉源沸涌,冬夏汤汤,望之则白气浩然,言能百病。云:‘洗浴者,皆有硫磺气’。赶集者,常有百数,池水通往汉水。”陆游在汉中时也曾到汉中勉县泡温泉。他的《浣溪沙·南郑席上》写道:“浴罢华清第二汤。红绵扑粉玉肌凉。娉婷初试藕丝裳。 凤尺裁成猩血色,螭奁熏透麝脐香。水亭幽处捧霞觞。”从这首词的描述中我们可以看到:诗人把勉县温泉比作杨贵妃沐浴的“华清第二汤”,陆游及同僚们在这热气腾腾的温泉中浴罢,在泉边的亭榭中摆上酒宴,一边饮红霞般的美酒,一边欣赏刚刚出浴的歌妓舞女们清脆的歌声、妙曼的舞姿。

南堂卧观月清霜是指什么意思,春朝何事默凭阑什么意思(5)

汉中八个月戎马岁月对于有着八十五岁高龄的长寿诗人的人生来说是十分短暂的,但这八个月是陆游一生最闪光、最珍贵、最难忘的岁月。短短八个月汉中戎马生涯,使陆游得到了“诗家三昧”,诗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陆游在《九月一日夜读诗稿有感走笔作歌》一诗中说:“我昔学诗未有得,残余未免从人乞。力孱气馁心自知,妄取虚名有惭色。四十从戎驻南郑,……诗家三昧忽见前,屈贾在眼元历历。”诗人在这里所说的“诗家三昧”中的“三昧”是佛教语汇。钱仲联先生在《剑南诗稿校注》中注解说:“三昧,《大智度论》:‘善心一处住不动,是名三昧。’又:‘一切禅定,亦名定,亦名三昧。’此用以指诗家悟人之境地。”简言之,“三昧”就是真谛的意思。

陆游“诗家三昧”说得到了后世许多学者的赞同。清代文学批评家赵翼在《瓯北诗话》(卷六)中说:“放翁诗之宏肆,自从戎巴蜀,而境界又一变。”刘大杰在《中国文学发展史》中谈到陆游的诗歌创作时说:“中年入蜀从戎,一面接触雄奇壮丽的山水,一面身历时危世乱之苦痛,于是热烈的情感,忧愤的气概,发之于诗而形成他那种豪宕奔放的风格。”袁行霈先生在其主编的《中国文学史》中也说:“陆游所说的‘诗家三昧’,是指他在地处抗金前线的南郑受到紧张、豪宕的军营生活的激发,而领悟到应该改变早年专以‘藻绘’为工的诗风,而追求宏肆奔放的风格。

汉中前线绚丽多彩的战斗生活激发了陆游*敌立功的炽热情绪、收复中原的宏伟理想,生动传奇般的前线经历也为他提供了丰富的创作素材,也为他诗风的转变提供契机。 “四十从戎驻南郑”,诗人的视野扩大、境界升华,“中年始少悟,渐若窥宏大”(《示子遹》),领悟了诗歌创作的真谛,“诗家三昧忽见前”(《九月一日夜读诗稿有感走笔作歌》)。陆游悲壮豪迈、宏肆雄放的诗歌风格形成于从戎汉中之后。汉中前线的生活积淀是他日后创作的无尽源泉。假如没有汉中前线的人生经历,陆游的创作成就会逊色许多。

乾道八年秋,陆游因公事前往阆中。十月,从阆中返回汉中的途中,在嘉川铺(今四川旺苍西)接到宣抚司公文,得知王炎被召回朝担任枢密使,王炎幕府解散,诗人担心恢复大计终成泡影,感到前途渺茫,心情非常沮丧。想到再也无法奔赴渭水、函谷关前线*敌立功、收复失地,刚强的诗人不禁流下伤心的热泪,悲吟道:“渭水函关元不远,著鞭无日涕空横。”行走在秦巴山中,汉水河畔,诗人吟道:“汉水东流那有极,秦关北望不胜悲。

乾元八年十一月,陆游调任成都路府安抚司参议官离开汉中。陆游来到汉中是春光明媚,百花盛开,山水滴翠的季节。而诗人离开汉中时天气也像诗人的心情一样低沉、阴暗、凄冷。路边那站立在雨中瞭望敌情的古堠似乎也在含情脉脉地注目着泥水中诗人远去的身影。行进在南沮水道中,“山形寒渐瘦,雪意暮方酣。”在曾经打虎的地方,“夜行长木村,重雾杂零雨。湿萤黏野蔓,寒犬吠云坞。”即使告别三泉龙门洞的游览,也是“白雨穿林至,腥风卷地浮。”此情此景正如《诗经·小雅·采薇》所描绘的那样:“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不同的是《采薇》所描写“雨雪霏霏”反衬了远征将士凯旋时的喜悦。而诗人离别汉中时的“雨雪霏霏”则是报国无门、壮志难酬的伤心、失望、无奈、凄凉的写照。

离开汉中三泉县到利州,陆游下船改走陆路。他披着蓑衣、骑着一头瘦驴在濛濛细雨中走向剑门关。诗人的背影渐行渐远。无限惆怅的陆游不理解为何“渭水岐山不出兵?”他只能“却携琴剑锦官城。”诗人无奈地吟道:“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消魂。此生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驴入剑门。

后来陆游把自己的诗集题作《剑南诗稿》,是缘于对汉中前线生活的怀念。梁启超《读放翁集》一诗是这样评价陆游的:“诗界千年靡靡风,兵魂消尽国魂空。集中什九从军乐,亘古男儿一放翁。”陆游的《剑南诗稿》现存诗九千四百多首中有近九千二百首写于入蜀之后。其中涉及汉中的有三百多首。陆游自乾道八年三月入汉中境到十一月离开汉中只有八个月,写于这八个月的诗现存于《剑南诗稿》有三十多首。令人遗憾的是陆游写于汉中的诗大部分失落在嘉陵江中。乾道八年九月,陆游赴阆中公干,从三泉乘船到利州,途经明月峡望云滩时,因风高浪急,将所作的《山南杂诗》百余首坠落江中。诗人晚年回想这件事依然痛心疾首,他在《感旧》诗中吟道:“百诗犹可想,叹息遂无传。”并在这两句诗后自注道:“予山南杂诗有百余首,舟过望云滩,坠水中,至今以为恨。”

汉中是陆游晚年最为魂牵梦萦的地方。“大散关头北望秦,自期谈笑扫胡尘”,回想与朋友们在南郑幕府中探讨敌情、筹划北伐是那样地壮怀激烈、慷慨激昂。怀旧,是老年人的精神寄托。晚年的陆游常常回想汉中前线那艰难而又快乐的日子,“拥马涉沮水,飞鹰上中梁。劲酒举数斗,壮士不能当。马鞍挂狐兔,燔炙百步香,拔剑切大肉,哆然如饿狼。”桃李花开,诗人眼前出现的总是汉中春日景象:“梨花堆雪柳吹绵,常记梁州古驿前。”秋风乍起,诗人耳边响起“五丈原头刁斗声”。故乡的重阳没有菊花,诗人就想起在梁州高兴亭饮酒赏花时的情形:“高兴亭中香满把,令人北望忆梁州。”吃着故乡的白米饭,他想到的是汉中前线艰难困苦的日子,“山荞畬粟杂沙碜,黑黍黄穈如土色。”“新粳炊饭香出甑,风餐涧饮何曾识?”拄杖伫立在故乡的竹篱前,诗人的思绪早已飞到嘉陵江畔、连云栈道。“幅巾筇杖立篱门,秋意萧条欲断魂。恰似嘉陵江上路,冷云微雨湿黄昏。”忆昔西行万里余,长亭夜夜梦归吴。如今历尽风波恶,飞栈连云是坦途。”看到故乡的山,他想起汉中的孤云、两角山,“店当古路三叉处,山似孤云两角边。”年已耄耋,其他经历都如过眼云烟,只有汉中前线的战斗生活历历在目,散关柳、骆谷雪常常飘舞在老诗人眼前。“九十衰翁身尚健,流年过眼如奔电。忆昔初来对行在,衫鬓青青接英彦。中间亦尝走梁益,万里凭高望乡县。散关驿近柳迎马,骆谷雪深风裂面。”(《春日登小台西望》)晚年的陆游常常在梦中回到汉中。“梦中忽在三泉驿,庭树鸣枭鬼弄灯。”“客枕梦游何所处,梁州西北上危台。”曾经“匹马戍梁州”的诗人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心在天山,身老沧洲。

南堂卧观月清霜是指什么意思,春朝何事默凭阑什么意思(6)

陆游一生中最大的梦想是成为一位跃马挥戈、叱咤战场的军事家,汉中是他理想中成就经略关中、收复中原的政治主张、军事理想的地方。然而汉中又是他政治、军事理想破灭的地方。他无意成为大诗人,汉中却使他名垂诗史,成为南宋最伟大的诗人。

死去元知万事空, 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陆游《示儿》

宋宁宗嘉定二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公元1210年1月26日),伟大的爱国诗人陆游带着无尽的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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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青石,安徽寿县人。汉中职业技术学院教授、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汉中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汉中市民间文艺家协会顾问、汉中市陆游研究会理事、汉中市社会科学联合会理事、陕西理工学院汉水文化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员、陕西理工学院两汉三国文化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员。长期从事中国古代文学、中国现当代文学、汉中历史文化专题的教学与研究工作。多年来在全国各类报刊上发表论文及文学作品300余篇。出版有散文随笔集《怀念大雁》(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3版)、学术专著《鸿泥雪爪觅诗痕》(三秦出版社2009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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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刊535】

本期责编: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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