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的房间叫什么,大厅里的房间叫什么

首页 > 经验 > 作者:YD1662022-11-14 15:12:52

做 饭 屋

做饭的房间叫什么,大厅里的房间叫什么(1)

(照片来自网上)

民以食为天。在我的家乡,街坊邻居见面后,打招呼问候的话,用得比较多的是“做了没有?”“吃了没有?”。这样的问候,让外人有些听不懂。其实这中间省略了一个“饭”字,如果完整的说,应该是“做饭了没有?”“吃饭了没有?”。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能吃上饭、吃饱饭,是第一要务。因此,人们在互相问候时,都把最关心的头等大事“饭”放在首位。这样的问候方式已形成习惯,至今还再使用。那么以前是在哪儿做饭、用什么做饭、如何做饭的呢?

在我的记忆里,最早的做饭地点是与居住在一个房间里。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既要烟熏火燎的做饭,又要居住休息,还要接人待物,是极不方便的。大约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随着人们的生活条件改善,开始逐步搭建一间专门用来做饭的房间。这个房间,学名叫厨房,有的地方叫火烧屋,有的地方叫灶屋,我的家乡非常直白地就叫——做饭屋。

那时,一家一个院落,多数要居住三代人,父母住座北向南的正房,儿子儿媳带着孩子住偏房,而做饭屋属于附属房,在院中选择一个适当位置搭建。经济条件比较好的家庭,会单独盖一间有门有窗平顶小房;经济条件一般的,就倚靠住房的山墙和院墙,再叉两面低矮的土墙围起来,房顶用树枝、秫秸(高粱秆)盖上,抹上一层厚厚的泥,并成斜坡状,高度比住房矮一些,有的只留下门口和窗口,连个门窗都不安装。

我家的做饭屋是单独的,与住房一块盖建的,是有门有窗有檩有椽的瓦房,在当时属于高档的。做饭屋虽然是一间附属房屋,但切不可小觑,其内部设备最多、最复杂且运用“科技”含量也是最高。

在做饭屋中,占有空间最大的设施是炕和灶。炕和灶是连在一起的。炕是用土坯砌垒的,一般高约七八十公分,能睡下三、四个人。这个炕最讲究的地方是烟道,要在炕里面绕上几圈,若设计不合理,就不能使烟顺利通过。烟道的一个端口连接着烟囱下端,烟囱一般倚墙而建,上端破房顶伸向室外,高出房顶几十公分。烟道另一端口连接的是灶台,是灶膛中烟火进入炕内烟道的入口。灶台一般比炕略低,长宽约一米见方。灶台中间放一口黑黝黝铸铁大锅,锅下是用泥套好的炉膛,炉膛底部是一个铁篦子,灰烬将通过铁篦子上的缝隙,漏到下面的洞内。灶台正面有两个口,上面长方形的大口,是用来添加柴禾用的,下面的方形小口,是用来掏炉灰的。灶台侧面有一个正方形小洞,是炉灶的鼓风口,用于连接风箱的。

一天的烧火做饭,总能把炕烧的热乎乎的。在寒冷的冬天,这里是我们最喜欢待的地方,白天放学回家,总是迫不及待上炕头暖一暖。晚上睡觉也转移到了做饭屋的炕上,每当钻进暖烘烘的被窝,让人感到幸福无比。我们不得不佩服先人的智慧,总是能创造出一些对人们生活有利的东西。

在做饭屋里,科技含量最高的设施当属风箱了,它是农家里许多“宝贝”之一。风箱是和锅灶配套使用的,是用于给锅灶中火“输氧”的,它能使燃料燃烧的更加充分旺盛。

说风箱技术含量高,只是相对而言的,其实就是一个很简单的鼓风装置。从外表看,它是一个长长的木箱子,前后各有一个进气口,在进气口的内侧各有一个可以前后活动的小挡板,这是控制进气的“开关”。箱体内有一个与箱子大小相符的木板,在四周打上一些小眼,栓上鸡毛,用于密封,减少漏气,方言把栓有鸡毛的木板叫“毛头”,就相当于打气筒的活塞。箱体的侧面,有一个连接炉膛的出风口。一双拉杆一端固定在箱内的“毛头”上,另一端在箱体外并安装一个把手。

当手握把手前后移动拉杆时,“毛头”在箱体内也跟着前后运动。 在“毛头”前推后拉时,风箱两端的进气口小挡板,就开始你开我合,我合你开,这一闭一合间发挥了开关作用,把进入风箱体内的空气,一点不拉的全部压向出风口,进入鼓风道,吹向炉膛,以助火势。在风的“鼓吹”下,火苗欢快地跳跃着,烧开了铁锅里的凉水,蒸熟了铁锅里的饭菜。

这里需要说明的一点是,“毛头”的前后行程都做的是有用功,能够提供连续不断的风流,大大提高了鼓风效率,这是鼓风技术上的一大进步,据说在唐代就发明了。

风箱里面的“毛头”用的时间长了,上面栓的鸡毛就会脱落,风箱就会漏气,风力就会大大降低。因此,民间就产生出了一个行当——栓风箱。栓风箱时,匠人把风箱上面的板子抽开,拿出里面的“毛头”,拆下残缺不全的鸡毛,拴上完整鲜亮的,这样的风箱又像新的一样,风力十足。

“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这句歇后语就来自从前农村做饭用的风箱,比喻一个人在矛盾的双方中,两面都不讨好,处处受排挤。

现在农村做饭与城市一样,都是用气用电,拉风箱烧柴禾早已消失,偶尔看到风箱,恐怕也是在民俗博物馆里,还得由讲解员说明。

现在年轻人虽然知道这句歇后语,但对其认识不会深刻,也不直观。说实话,这句歇后语既形象又确切的描述了风箱和老鼠之间活动情况。因老鼠生性爱钻洞,有时候会顺着风箱的进风口进去,这种情况在农村很常见。但老鼠进去容易出来难。当拉动风箱时,出风进风的气流都要吹它。这个夹在风箱中间的老鼠,不受两头的气才怪呢。

做饭屋里的物件是丰富多彩的。从餐厨具看,有金属的锅、勺、铲、刀、剪…… 有木质的板、杖、筷、瓢、杵……有陶质的盆、碗、缸、罐、瓮……可以说是品种繁多。从粮食看,都是自种自收的,有稻、黍、米、麦、豆……可以说是五谷丰登。从蔬菜看,都是自产自销的,有柿子、辣椒、豆角、南瓜、茄子、白菜……可以说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斗艳。从调料看,有油、盐、酱、醋、茶……可以说是五味齐全。这里像菜市场,像粮站,像杂货铺,不,都不是,这里应该说是人生的“加油站”,是我们赖以生存的乐园。

在农村,做饭是母亲的专职工作。“小,去捕点柴禾来”,“妮,过来烧火拉风箱”,这是母亲要做饭时,指挥孩子去干活的喊声。这里的“小、妮”是方言,是父母对孩子的昵称, 管男孩儿叫“小”,管女孩儿叫“妮”。捕柴、拉风箱的活虽然不重,但对于贪玩的小孩子来讲,也是极不情愿的,经常是拉着脸、噘着嘴,不情愿地带着气去干。

那时的做饭,烧的是庄稼秸秆和根茎,非常不耐烧,需要一只手拉风箱,一只手添柴禾。风箱的前后进气口的小挡板会发出“咕哒,咕嘀——咕哒,咕嘀”的响声,似乎是在说“呼到,锅底——呼到,锅底”。你看,风箱是多么敬业呀!不但在任劳任怨的做,而且还自我激励的喊着号子。风箱向炉灶呜呜呜的吹着风,炉膛内的火呼呼呼的燃烧着,火光映红了母亲的脸,细密的汗珠将额头上的发丝粘在耳边。

在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做饭的炊烟将顺着烟道,抽到了室外房顶,象云朵一样,随风慢慢的飘向了远方。若天公不作美,刮起了大风,炊烟往往会倒灌进烟道,不仅烟出不去,灶膛中的火也着不起来,整个做饭屋都会弥漫着浓浓烟雾,把母亲会呛得眼泪汪汪的,且咳嗽不止,经常是一边抹眼泪一边做饭。那时候我少不更事,有时母亲做饭慢了一点,影响了按时到校上课,还老大不高兴的发牢*,讲一些伤及母亲的话。母亲轻轻擦拭着被烟熏红的眼圈,轻声轻语的道:“这顿饭是娘用眼泪换来的”。

年复一年,做饭屋内被炊烟熏的漆黑漆黑、油亮油亮的,像是用墨汁喷刷过似的。因为屋顶是苇簸、樑檩和椽子,四周是土墙,油烟都渗进去了很深,是无法清除掉的。让人难以忍受的是,锅里正炒着菜,忽然从上面掉进来一砣黑乎乎的油烟。在那个年月,即便是如此,也舍不得扔掉,把掉进锅里的烟灰挑出来继续食用。每年腊月的扫尘日,大人们总是头戴草帽,身披旧麻袋,手持一根长长的竹竿,竹竿的一头捆绑上一把笤帚,然后盖上所有的炊餐具,对做饭屋里进行一次大扫除。这样劳顿半天,也只能将那些依附在表面上的黑油灰清除掉。

做饭屋是最热闹的地方。世界上有著名的维也纳金色音乐大厅,在此演出的都是国际上一流的歌唱家和演奏家。而我们家乡,家家都有一个“黑色音乐大厅”——做饭屋。每当做饭时,就会发出不同声音,有揉面擀面声,有切菜声,有捣蒜声,有拉风箱声,有炒菜声,有火苗声,有母女说笑声……。厨具发出的声音,好似是乐器伴奏,有的像打竹板,有的像拉琴,有的像敲鼓,有的像钹镲……。母亲与孩子的边交流逗乐声,似乎是在歌唱,有时是独唱,有时是重唱,有时是合唱……。锅台就是舞台,母亲是这场“音乐会”的首席指挥、主要演员和重要伴奏者,并且还兼着主持人。远远听去、细细品味,这是一场“群英荟萃”的饕餮“音乐”大餐,在我们心目中不亚于维也纳金色音乐大厅的演唱会,

每当孩子要离开家乡,去求学或工作时,母亲都会做一顿可口的饭菜,边嘱咐边添饭,生怕出门在外自己照顾不好自己,生怕吃不饱路上饿。几乎每个有志学子,都是从这里吃完饭,走出农门,跳过龙门,跨越国门的。做饭屋,是闯荡社会的起跑线,是独立生活的出发地,是不断超越自我的加油站。人生的辉煌从这里走来,是“星火燎原”之地。

春节的味道是从农历腊月二十三日过小年就开始浓郁起来了。按照传统习俗,腊月二十三晚上,家家户户都要祭灶。据说,灶王爷就守在每家锅灶前,整天吃香的、喝辣的,还监视着妇女的勤懒和做得饭菜好坏。每年腊月二十三日,灶君上天庭向玉帝汇报人世间一年来的各种情况,而且经常添油加醋、说东道西。这样一个得罪不起的神灵,老百姓对其甚是敬重。腊月二十三过后,人们上街赶集买回新的灶神全家福画像,但这里有一个忌讳,即不能说“买”灶神,而要说“请”灶神。到了除夕这天,将灶神画贴于灶前,放上供品,点蜡烧香叩拜,再说一些“过年了,请灶王爷回家来,并向上天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吉祥平安”之类的话,反映了人们朴素的生活愿望。

在文人*客的眼里,那时的农村是一处极其浪漫的地方。他们把做饭屋烟囱冒出的青蓝色炊烟和整个村落的远景,描写的极富诗情画意。说:炊烟袅袅,无言地诉说着庄户人家的喜乐哀愁,诉说着一代又一代人的希望和憧憬。因为它是人间的未来和希望,是人们对幸福生活的记忆和向往,更是乡村一道优美而靓丽的风景。又说:乡村炊烟变成七彩霓虹,把美丽撒向人间;或变成层层薄雾,在月夜的笼罩下,一切都那样的虚幻,有如人间仙境一般。他们真有水平,把农村勾勒成一副温馨美丽的画卷,比陶明渊的“桃花源”还要美。合着说,我们曾生活在仙境,曾做过一段神仙,现在等于是下凡回到了人间,从神仙变成了人。

说实话,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知道的没那么多,认识的没那么深刻,思想没那么浪漫,情怀也没那么丰富。我们这些被炊烟催大的孩子,对乡村及炊烟有自己的认识和感悟。我们知道,炊烟是一座连心桥,桥的这头,是我们远在他乡奋斗不息的梦幻,桥的那端,是白发亲娘无尽的牵挂!我们知道,炊烟升起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有炊烟升起的地方就有亲人的等待。我们知道,炊烟是乡愁,炊烟是母亲的期盼,炊烟是家乡的味道,闻着炊烟就能找到家。我们知道,炊烟的味道在我们味蕾和嗅觉上早已扎根发芽,是一生一世的“记忆”,永远忘不掉、抹不去、割不下。

五十年多过去了,对于人生来说,是一个不短的历程,而在历史的长河中,则只是弹指一挥间。亘古不变的是四季轮回,不断改变的是社会面貌和人的生存条件及环境。近些年,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化,脱贫致富政策的实施,新农村建设的推进,将很多传统的思维模式、生活方法、劳动方式等彻底改变。

现在,农民的住房在变,走的道路在变,吃的食物在变,穿的衣服在变,用的东西在变……就连做饭屋也来了个华丽转身。做饭屋从灰头土脸的偏房,被请进了宽敞明亮的正屋,有了一个美丽大方的学名——厨房。地位有了,身份变了,“穿着打扮”也讲究了起来。四壁贴满了白净的瓷砖,地面铺上了防滑的大理石,连吊顶都是用的大牌扣板,水槽、案板、抽油烟机、燃气灶和电磁炉更添了几分贵族气派。做饭用的是电和气,没有了烟熏火燎,既清洁又卫生。只可惜,被历代文人墨客吟咏的袅袅炊烟就难觅踪影了。

我想,以后的孩子在课本上读到“炊烟”这个普通名词,恐怕都需要查词典了。到那时即便能得以诠释,也许仍会有疑惑:做饭还会产生这等美景?这也不奇怪,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乡愁,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味蕾,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母亲味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找家方式。

原创作者:赵兰军,河北省曲周县人,现在石家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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