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指标括号里的数字是什么意思,vol指标使用技巧有哪些

首页 > 经验 > 作者:YD1662022-11-18 00:45:08

从出土文献看上古汉语{娶}的及物性与综合性*

史文磊丨浙江大学汉语史研究中心/文学院

提要本文针对以往提出的上古汉语{娶}是准他动词、综合性动词等观点,结合出土文献重新加以探讨。本文的考察,第一,深化了对上古汉语动词{娶}的及物性与综合性的认识。结合出土文献来看,在殷商至西汉末很长一段时期里,{娶}只写作“取”,且一直是典型的及物动词,并非准他动词或综合性动词;写作“娶”则是晚至西汉末才开始出现的,并且一出现就作不及物动词。第二,区分了N范畴和N区别这两类名词性成分。{娶}(写作“娶”)的不及物或综合性用法体现在N范畴作受事时没有专门形式表达。这一区分不仅有助于准确揭示{娶}的及物性与综合性之间的关联,对于准确刻画以往所说的对象自足动词,也是至关重要的。第三,从及物性的角度辨析了“娶”和“取(取妻)”的字际关系,强调在考察孳乳字、古今字等字际关系时,不应只是关注基本词义,还应将词的语法等层面的信息纳入考察视野。同时强调,在利用《左传》《论语》等传世文献语料时,需作审慎处理。

关键词“娶/取(取妻)” 上古汉语 出土文献 及物性 综合性

1

引言

本文结合出土文献讨论上古汉语动词“娶妻”之“娶”[1]的及物性(transitivity)与综合性(syntheticity)等问题。在上古汉语里,{娶}是一个特点鲜明的动词。语义上,“娶”的行为涉及施事与受事两个参与者(娶者与被娶者),按说句法上应该实现为高及物性动词(Hopper & Thompson,1980:252),要携带一个直接宾语表达被娶者。但传世文献显示,上古汉语“娶”不带宾语的情况却更为常见,即不及物动词的特征更为突出。对此,李佐丰(2004:103–104)将{娶}归入“准他动词”,即“具有不及物动词某些特点”的及物动词。蒋绍愚(2021:4)进而认为,动词{娶}“的宾语不出现不能看作宾语省略,因为省略是可以补上的”,而{娶}所在的很多句子中,“其宾语补不出来”。

那么,在用作不及物动词时,{娶}的对象(即被娶者)是通过什么手段表达的呢?胡敕瑞(2005:7–9)、蒋绍愚(2021:3–4)从概念表达的角度认为,其对象是隐含或综合在动作中,通过动词{娶}表达的。“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上古汉语的动词有综合性的特点。”(蒋绍愚,2021:4)在传世早期文献中,“娶”又写作“取”。胡敕瑞(2005:9)提出:“如果把偏旁表意也看成是一种特殊的‘呈现’,那么像‘娶妻’……可以说经历了二度‘呈现’,第一次是从‘取’到‘娶’,……第二次是从‘娶’到‘娶妻’。”

从传世文献看,前贤所论已经抓住了上古{娶}的基本句法语义特点。但是,传世早期文献历经辗转钞刻,是否准确反映词汇语法及文字的本真面貌,有待于出土文献加以检验。有鉴于此,本文重点结合出土文献对{娶}的及物性与综合性作进一步探讨。

2

传世文献中的“娶”与“取(取妻)”

——以《左传》为代表

承前所述,关于传世上古文献中{娶}的使用特点,前贤已有论述。李佐丰(2004:104)指出“不带宾语和带直接宾语都很常见,甚至不带宾语更常见”,蒋绍愚(2021:3)指出“动作对象经常是不出现的”。那么,这一特点在分布上有无条件?答案是肯定的。根据姜雯洁(2013:190–193)对《左传》《论语》《孟子》的分类调查,先秦文献写作“娶”时不带宾语的例子占大多数(37/47),但集中于“娶 介宾结构”格式(29/37);写作“取”时则带宾语的例子占大多数(11/12[2])。这一调查结果大体是符合事实的,但姜文所用文献版本不详,分类也不太精确[3]。因此,下面以《左传》作为代表,对传世文献中“娶”“取(取妻)”的用法作进一步分析。选择以《左传》为代表是基于以下考虑:1)学界公认《左传》文本内部一致性高,且大致能反映春秋末期到战国初期鲁地通用语的面貌;2)书中“娶/取(取妻)”用例相对多见,用法丰富全面。调查以目前最通行的阮元刻本(即杨伯峻《春秋左传注》所据底本)为准。

《左传》“娶”“取(取妻)”的分布情况,如下表所示:

vol指标括号里的数字是什么意思,vol指标使用技巧有哪些(1)

表1:《左传》“娶”“取(取妻)”的分布情况

首先说明N1、N2、N3三类名词性成分的分类依据。“娶/取(取妻)”的对象分N1和N2两类。N1(N范畴)的语义是范畴性语义,即相对于跟它搭配的{娶}的语义而言,相对概括、没有区别作用的语义,如“妻”“女”“妇”[4]。这类语义属于类指的一种。N2(N区别)的语义属于区别性语义,即相对于跟它搭配的{娶}的语义而言,相对具体、承担区别作用的语义,如“东郭姜”“褒人之女”“织女”“贾人子”(例见下文出土文献部分)。这类语义可以是定指,也可以是承担区别作用的类指。[5]N范畴和N区别的区分是很有必要的,它对于揭示及物性与综合性的区别与联系非常关键,参看下文。N3(N所自)代表广义的处所,即“娶”之所自或所在。

共检得“娶”40例,“取(取妻)”15例。

先看“娶”。“娶N1范畴”,1例。如下:

(1)昔贾大夫恶,娶妻而美,三年不言不笑。(《左传·昭公二十八年》)

“娶N2区别”,5例。如:

(2)齐崔杼生成及强而寡。娶东郭姜,生明。(《左传·襄公二十七年》)

(3)登城见之,美,自为娶之。(《左传·文公七年》)

“娶之”之“之”回指前文出现过的信息,是定指,因此也是属于N区别。

“娶N1范畴 于 N3所自”,2例。如下:

(4)又娶二女于戎,大戎狐姬生重耳,小戎子生夷吾。(《左传·庄公二十八年》)

(5)季公鸟娶妻于齐鲍文子,生甲。(《左传·昭公二十五年》)

“娶于N3所自”,共28例。其中N3所自为地名18例,N3所自为某人某氏10例。分别举例如下:

(6)初,若敖娶于䢵,生斗伯比。(《左传·宣公四年》)

(7)郑罕虎如齐,娶于子尾氏。(《左传·昭公五年》)

“娶于N3所自”之N3所自如果是前文已知的信息,有时就可以承前省为“娶焉”,3例。如:

(8)夏,公孙兹如牟,娶焉。(《左传·僖公五年》)

(9)夏,季文子聘于陈,且娶焉。(《左传·文公六年》)

“娶”后不带宾语,1例。用于“可娶”结构,动作对象(棠姜)作主语,且承前省略。这种情况不影响“娶”的及物性。如下:

(10)见棠姜而美之,使偃取之。……文子曰:“夫从风,风陨妻,不可娶也。”(《左传·襄公二十五年》)

再看“取(取妻)”。《左传》“取(取妻)”共15例。其中带直接宾语13例,占绝大多数,格式全是“取N2区别”。常规N2区别作宾语4例,代词“之”作宾语9例。分别举例如下:

(11)卫孔圉取大子蒯聩之姊,生悝。(《左传·哀公十五年》)

(12)郑昭公之败北戎也,齐人将妻之。昭公辞。祭仲曰:“必取之。”(《左传·桓公十一年》)

不带宾语2例,均是承前省略,不影响“取”的及物性。如下:

(13)叔向欲娶于申公巫臣氏。……叔向惧,不敢取,平公强使取之。(《左传·昭公二十八年》)

(14)子反欲取夏姬,巫臣止之,遂取以行。(《左传·成公七年》)

《左传》[6]中“娶”“取(取妻)”的使用特点可作如下归纳。

第一,“娶”不带对象宾语的例子,即作不及物或综合性动词的例子,尽管占80%(32/40)之多,但主要见于“娶于N3所自”(及其变式“娶焉”)这一种格式(31例)。在其他格式中,“娶”基本都是带宾语的,包括:“娶N1范畴”“娶N2区别”“娶N1范畴于N3所自”;不带宾语的只有例(10)“不可娶”1例,且属于动作对象提到动词前,不影响及物性。[7]

第二,“取”和“娶”的差异十分显著。“娶”有大量作不及物动词的例子,但“取”却表现出典型的及物动词特征。如上所述,“取”15例,除2例承前省略而不带宾语外,其余13例均带宾语。即是说,以往所言{娶}这个词具有准他动词或综合性的特征,其实只适用于“娶”,对于“取”而言并不适用。因此,二者应区别考察,不应混在一起。

我们考察了《诗经》《国语》《论语》等文献,结果跟《左传》大体上是一致的[8]。

3

出土文献中的“娶”

本节考察出土文献中“娶”的始见年代和使用特点。“娶”字《说文》已收:

“娶,取妇也。从女从取,取亦声。”

vol指标括号里的数字是什么意思,vol指标使用技巧有哪些(2)

不过,从出土文献来看,“娶”字出现甚晚,西汉末期才见到。

需要事先排除4个伪例。第一例出自殷商卜辞:

(15)甲辰卜夬贞…

vol指标括号里的数字是什么意思,vol指标使用技巧有哪些(3)

㝃…(《甲骨文合集》3297正;又见于罗振玉《殷虚书契菁华》1914年上虞罗振玉珂罗版影印本)

“”字收入《甲骨文合集》(3297正),也是《汉语大字典》“娶”字头下所列第一个古文字。但该字用为妇名,与{娶}无关。徐中舒(1989:1303)已释为“人名”。[9]

第二例出自里耶秦简:

(16) 士五(伍)巫南就曰路

vol指标括号里的数字是什么意思,vol指标使用技巧有哪些(4)

首页 12345下一页

栏目热文

文档排行

本站推荐

Copyright © 2018 - 2021 www.yd166.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