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因为这些细节,安藤就把8个月大的女儿扔水里淹死了?」
——难免有人会这样问。
的确,故事里的安藤,距离「完全可怜的标准受害人」很远。
此外,她的丈夫可能与她不睦,但从世俗面而观,却也不是恣意谩骂、恶意欺凌之人;
婆婆固然观念古板,却也知道时代变了,谨小慎微地用自己的步调去配合媳妇;
母亲说话不中听,却也对女儿厌恶自己一事大受打击,不明白做错了什么,只好小心翼翼地互动。
或许安藤的确在承受压力,但这些压力真的足以为她的罪名开脱吗?
从这些角度看,观众会游移,在可怜女主的同时,又觉得她太敏感甚至太矫情。
事实上,法律之外的人文探讨,及女主可怜之余的可恨,都跟角田光代用「溺婴案」做故事开端一样,不过是障眼法。
角田光代真正想做的并非去控诉,而是要还原女性被生活渐渐逼疯的过程。
里沙子在短短十天的陪审内,从自认幸福,到意会出周遭无所不在的小恶意,继而进入疑神疑鬼的状态——她所承受的,正是我们每个人都在不知不觉间承受的负荷。
得承认,角田光代的这种暧昧和模糊,确实容易令批判显得没重心。
但这也正是她的高明之处。
类似安藤这种「不够受害的受害者」定位,与女儿、丈夫和婆婆等人那种「不够罪恶的嫌疑人」情况,不正是一般人常见的处境?
小心说话,却还是被对方误解了意思;想控诉,又担心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自觉委屈,又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太敏感;要求助,又觉得根本没严重到这种地步——
其实我们要的只是小小的同理与肯定,却很难得到,而后便被逼入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