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夫妇土生土长的武汉人,上世纪八十年代,刚好赶上计划生育,又是有单位的人,只生了一个儿子。由于夫妻都有稳定的收入,没有什么重的经济负担,一家人早就进入了小康水平,上世纪九十年代每年就可以利用假期全家出去旅游了。
儿子勤奋好学,顺利考上了北京一所大学,毕业后又顺利考入一部级单位,然后又找了一个北京姑娘,从此儿子在北京扎了根。儿子平时主要给单位写材料,经常加班,工作成绩也得到上级领导的认可。经过几年的奋斗,和儿媳在北京买了房,还生了个孙子,职位也晋升到了处级。
美丽的北京
老杨夫妻在武汉,单位也分了房,后来武汉城市扩建,拆迁老房子后又补偿了两套房,老杨的积蓄加上退休金足够老年生活。但他俩有点恋家乡,想让儿子带着儿媳妇孙子回到武汉,全家在武汉享受经济快速发展带来的幸福生活。儿子儿媳认为他们在北京有两套房(儿媳婚前有一套,婚后两人买一套),工作都比较稳定,就拒绝了回武汉发展。老杨夫妻俩每年去北京几次,和他们相聚,一家人其乐融融。
武汉每天都不一样
平凡而又幸福的生活总会被意外破坏。一天晚上,儿子加班回家在路边吃烧烤,口腔被竹签插入,拔出来后总是感觉痛。几天后去医院,经过检查后,被确诊为口腔癌。又找了几家医院检查,同样被证实为口腔癌,而且是中晚期。当时,老杨还不知情,儿子瞒着他们在医院治疗了大半年,不但没有好转,还有恶化的迹象,可能是感觉时日不多,才委婉的告诉了他们。他们先是不敢接受这个现实,四处打听治疗方案,最后还是慢慢归于平静。
在疫情来的前两年,他们唯一的儿子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失去了独生子。悲伤之余,看着孙子天真的眼神,心里感到一丝欣慰,还好还有孙子在。他们和孙子有天生的血缘关系,让他们有了一个感情的寄托。
孙子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为方便孙子祭拜,他们同意将儿子葬在北京。儿子走后一个月,儿媳妇告诉他们,夫妻共同财产(北京的一套房子)有一半是儿子的遗产,按照继承的法律规定,配偶父母儿子都可以分一定的份额,但儿媳妇说,她还有一套房,她把这套房子她的份额加上继承的份额都给她儿子,并欢迎二老常来北京看孙子。他们夫妻一听,儿媳大义在前,他们当即表态,这个北京的房子他们也不要,就写孙子的名字了。
他们跟孙子住了几个月后,就回武汉了。后面又买了礼物给孙子过生日,中间有事没事去北京看孙子,都是住在那房子。可是后来,儿媳慢慢对他们去北京住颇有微词,再后来就是明确说不要去打扰她的生活了,不让他们见孙子,不让他们住那房子。
气愤不过的他们经过咨询律师得知:他们没有那房子的份额,无权要求居住;即使是孙子的名字,也是由法定监护人儿媳妇行使法定代理权,也就是儿媳妇有权决定他们是否能够居住;对孙子的探望权也没有。他们夫妻一下子感觉陷入了绝望,独子失去后,又失去了唯一的孙子(只是不让见孙子,唯一的感情寄托也断了)。他们后悔没有在房产证写上他们的名字,后悔没有把儿子葬在武汉,不然每年清明还可以在孙子回武汉扫墓时得以相聚。疫情期间,他们只能待在房间一天天的默默的发呆。
东湖
现在一切为时已晚,看着东湖边上的风略过老伴的皱纹,老杨明显感觉天意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