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
白无颜到太晨宫已经住了五日,这五日她早起早睡,大多的时间都是待在后院或者厨房,奇怪的是无论她藏在隐蔽高大的花丛里或是菜地深处,帝君总能找到她。
他找她不过就是聊天,随便她说什么他都听或叫她陪着钓鱼煮茶,他还给她读书听,他不像魔族那些人日夜笙歌,这宫里冷清得很,偶尔会有一两个神君出现,她见他们看帝君的神情都是小心谨慎,帝君的脸亦如冷冰一样,唯和她在一起时很不正经,经常说一些叫她心惊肉跳的话,他把她逗弄得手足无措就会开心地笑,那笑容比田里的花都好看。
此刻,无颜看着面前的一碗烫水热气都没了,帝君也没来,站在厨房门口向帝君的书房张望,重霖仙官看见走了过来,“无颜神女可有事?”
“我煮了茶,你端给帝君吧。”
“我手里还有事,帝君在书房你可以自己送过去。”
“好。”无颜又热了茶,临走还拿了一块蜜糖,这个大魔头是一个奇怪的人,他怕苦。
帝君正在翻找魔族的秘术,嗅到一丝苦味抬头见小白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身后的墙壁愣神,窗前的日光映在她的侧脸上,一双眼里闪过不同的情绪。
她感知到帝君的目光,向前走了几步,“给帝君煮了茶。”
“小白喜欢墙上的画?”帝君接过茶水问她。
无颜看向画里的女孩,笑容明媚,娇或怒的表情却都是十分开心的样子,她无端地喜欢那张脸,想到自己的脸,神色几经翻转,低声道,“她真好看。”
“我夫人,小白。”帝君的神情、声音都十分骄傲。
无颜看看帝君又看看画,她听说东华帝君有几十万岁了但他和画上的女孩在一起还真是金童玉女的样子。
脑海里倏然又映出一张脸,忽道,“月姬长得像她,月姬也很美!”
“没有人像我的小白!”
帝君的话有些沉,无颜看了一眼不敢再说话,看来帝君很喜欢他夫人,可她为什么跑了。
“小白这茶是?”
“噢,是蟾蜍草煮的水,昨日听见帝君有些咳嗽,这个水虽不好喝却能治病的。”
“小白。”
帝君心里暖,说出的话也温温柔柔,“太苦了!”
无颜取出一块蜜糖放进茶里,“他们都说你很厉害的,怎么你连吃个苦茶都怕?”
“本君也有弱点。”帝君看看手里的茶放下,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算了,从前都是夫人喂我,不吃!”
无颜抽了一口气,真是一个怪人,魔族的小孩子都是自己端碗喝药,他这么大岁数了为何还需要别人喂。正暗自琢磨,帝君又咳了几声,向着她可怜巴巴地说道,“小白不如你喂我!”
“变态。”无颜腹诽了一句,却听帝君说,“我觉得我这宫里有你一个也就够了,你那些姐妹——”
“我喂你。”
帝君眼里闪过笑意。
无颜端着茶碗举过去,他比她高许多,无颜踮起脚向前倾着身体,帝君喝茶的唇不知怎么就触碰到了她的手,她心咚地跳了一下茶碗脱手而出。她想去接,踮起的脚却向前扑去,身体像是带了重力一样愣生生地把帝君扑到了身后的柱子上,她一头扎进了帝君的怀里。
瞬间发生的事,无颜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上面一个幽幽地声音道,“这么大的力气,本君的骨头好像被撞裂了,疼!”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
帝君看小白有些慌乱,手拍在她的肩上,说,“救命之恩再加上你撞坏了本君的骨头,看来你得生生世世留在太晨宫报恩了。”
无颜觉得如果不挨打,有自由,她一辈子待在这里也行,况且她觉得帝君也不是魔族人说得那么吓人,遂回道,“我可以一直留在太晨宫做饭。”
帝君端肃地道,“不,我说的是以身报恩。”
无颜瞪直了眼睛,她在魔族,那些魔女很豪放常对喜欢的男子说,“奴家要以身报恩。”她不懂,以为就像她那样被囚禁了做杂役。厨房里的老妖告诉她,“以身报恩就是要双修,双修就是要榨干女孩的身体。”
无颜打了一个冷颤,怪不得他夫人跑了,肯定是被双修吓跑的,看来大魔头恶名远扬连一个双修的人都找不到。遂,义正言辞地道,“你休想骗我跟你双修,别忘了我是一只刺猬。”
帝君笑声道,“你一个小丫头还知道双修!”又好整以暇地打趣她,“刺猬肚子上有刺嘛?”
“你——”无颜脑子里瞬间有一个他抱着刺猬的画面,咯咯地笑了起来,猛然又停住,原来自己也是会笑的!
一阵笑声传出,一脚踏进宫门的连宋愣了愣 ,跟在他身后的月姬微不可查地握紧了双手,抬头看看太晨宫三个大字,叹息,兜兜转转她终于还是进了太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