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块垂直尾翼被撞掉的89号机,右为孙鄂军
失去了垂直尾翼和方向舵,意味着飞机无法保持水平方向上的稳定性,很难保持笔直飞行姿态;水平尾翼和升降舵严重受损意味着飞机连上升与下降都受到了严重限制。如继续放任不管,飞机的航向稳定性将不断恶化,并陷入无法抑制的发散性增益荷兰滚,最终结局无外乎失控坠落或空中解体。看似89号机已经被宣判了“死刑”。
危机时刻,机长孙鄂军和副驾驶上官伟宏竭尽全力把住操纵杆的同时相互配合进行了仪表检查,初步判明飞机方向舵失效、升降舵只能有限活动(当时89号机机组没有“上帝视角”,根本不可能知道是飞机的垂直尾翼没了),主翼、液压和引擎都是好的。
一架退役的轰-6轰炸机
判明飞机情况后,孙鄂军和上官伟宏凭借惊人的毅力和过硬的技术水平,用还能正常控制的主翼、副翼、襟翼以及还能有限控制的升降舵硬是在3000米左右的高度奇迹般地将急速俯冲下坠的89号轰-6轰炸机从俯冲中改平了,飞机回到了机组的操控状态。
在竭力控制住飞机后,孙鄂军决定尽快就近备降某军用机场,领航主任杨镜秋迅速标定了航线,当9时56分89号机飞临该军用机场空域,在进近盘旋降到1000米的高度时孙鄂军和上官伟宏同时发现该军用机场低空有大块的碎云,使得水平能见度较差,根本无法观察地面情况,强行着陆可能造成飞机坠毁。孙鄂军、上官伟宏在和杨镜秋简单的讨论后决定放弃在该军用机场着陆的打算,飞往半个小时航程外的某大型民用机场。
由于飞机的飞行姿态控制起来已经非常困难,机组6人拼尽全力冒着随时坠机的危险配合维持于10时30分飞临该民用机场上空准备迫降,但是进近到500多米的高度时机组发现该机场跑道东头和中间停机坪上停放着5架巨大的民航客机,而且离跑道终端不远处有一片大型建筑群,净空条件较差。并且以本机当时的条件在接地后不具备复飞的条件,一旦接地失败的后果不是撞入停着民航客机的停机坪就是冲入跑道延长线上的建筑群。不论是哪个结果,都是机毁人亡的群死群伤的结局。因此89号机机组再次决定放弃进近再度艰难的拉起已经越来越难以操控,随时可能空中解体的轰炸机。
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装备的轰-6轰炸机
领航主任杨镜秋再度找到了下一个可以适合轰-6降落的机场——沧州沧县机场(应该是空军沧州姚官屯机场),只需要十来分钟的航程,这可以说是最后的选择,因为飞机的情况已经越发不乐观,油量表的数值也逐渐逼近警戒线,无法在空中再飞太长的时间了。
10时45分,也就是撞机发生后的55分钟后,孙鄂军机组驾驶着89号轰-6轰炸机飞临沧县机场空域,随后开始盘旋降低高度并进入进近航路,当飞行高度降到地面清晰可视高度时,领航主任杨镜秋打出了4发迫降信号弹,以提醒机场方面注意本机将要在本场迫降(89号机的通讯系统已经失效,无法和地面联络),随后就坚决驾机继续进近过四边和五边(就算机场没有准备也必须强行着陆了),当飞机飞过五边和近台,离地面只有50米左右时,机组突然发现升降舵拉不起来,如果此时升降舵拉不起来的话,将会造成机头前起落架率先着地的情况——这种情况下前起落架大概率会折断导致一系列不敢想象的可怕后果,情况万分危急,已经进近到这个高度再复飞难度非常困难。孤注一掷的孙鄂军和上官伟宏拼劲全力将操纵杆往怀里猛拉,终于在飞机快要接地的最后关头拉动了升降舵,89号轰炸机的机头随之慢慢抬起,不久两个主起落架就和跑道“亲密接触”,飞机以正常降落的流程安全落地,机上6人全部安然无恙。
一架退役后进入博物馆颐养天年的轰-6
飞机落地后,相关专家查看89号轰炸机的伤情,无不称奇,因为在他们原先看来,遭受如此重的伤情的89号机根本没有飞回来的可能,但以孙鄂军为首的89号轰炸机机组,在那个电传操控还是“高大上”的年代,愣是依靠传统的液压加机械钢索操控,将一架严重损坏的轰-6飞回机场,无疑是一次前无古人的奇迹。
事后不久,一批来自图波列夫设计局(轰-6的原型图-16轰炸机的“娘家”)的专家专程查看了89号机后无不被孙鄂军机组的操纵技能所折服,认为他们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壮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