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古代,狗的作用有三方面:一是看家护院,二是食用,三是祭祀。
看家护院很好理解,狗的嗅觉约为人类的1200倍,听觉是人类的16倍,且狗对主人的忠诚度人人尽知。当陌生人靠近时,狗会根据他身上的气味以及脚步声的频率等判断他是否是自家人,如果不是,它就会把陌生人当作敌人,不停地狂吠甚至做出咬人的行为,以此来保护或者提醒主人。
《韩非子·外储说右上》记载:“宋人有酤酒者,升概甚平,遇客甚谨,为酒甚美,悬帜甚高,然而不售,酒酸。怪其故,问其所知。问长者杨倩,倩曰:‘汝狗猛耶?’曰:‘狗猛则酒何故不售?’曰:‘人畏焉。’”其意是说宋国有一个卖酒的人,他酿的酒非常好,待客热情,卖酒旗帜挂的也非常高,但是卖不出去。于是他就问了一位老者,老者说他的狗太凶猛了,顾客畏惧不敢来买。
在远古狩猎与采集的时代,动物是人们获取食物的来源之一,狗自然也就成为了人们的食物之一。先秦时期有不少关于食狗的记载。《孟子·梁惠王上》云:“鸡、豚、狗、彘之肉,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狗与鸡、豚、彘一样,被当作额一种肉食。而汉代以后关于屠狗或者食狗的记载就很少了,有也就是图个新鲜或者药用。
狗还用在祭祀、丧葬活动中。祭祀中,狗作祭品为“献”。构词上,献的古体字是器具“鬳(现音yan)”与“犬”的结合,《说文》:“宗庙犬名羹献,犬肥者献之。”
狗可以守御,延伸开来也可以御灾、辟邪。《史记·秦本纪》云:“初伏,以狗御蛊。”蛊为热毒恶气,所以人们要*狗来抵御热毒恶气。《风俗通》卷八云:“*狗磔邑四门。俗云狗别宾主,善守御,故著四门以辟盗贼也。”又云:“太史公记:秦德公始*狗磔邑四门,以御蛊菑。今人*白犬以血题门户,曰正月白犬血辟除不祥。”狗善守御,所以*狗,置于四门,以辟盗贼。
汉代又在正月以白狗之血洒在门上,辟除不祥。后来,人们开始用草作的假狗以祭祀,在祭祀之前,人们不会碰,祭祀活动完成后,就将狗直接扔掉,因此,这种假狗被称为“刍狗”。这才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名言。
从上古到两汉,与狗相关的词基本没有贬义。《周礼》记载掌管祭祀犬牲的官吏叫“犬人”。向汉武帝举荐司马相如的杨得意,为汉武帝掌管猎狗,他的官职为“狗监”。刘邦统一天下后,以“猎狗”、“人狗”以及“功狗”、“功人”为比喻,说萧何是功劳最大的“功人”,其他众武将是“功狗”,众人皆服。后世以“功狗”比喻*敌立功的人,就是褒义。刘邦要*韩信,韩信仰天大呼:“狡兔死,良狗烹”,韩信以良狗自喻,显然也没有贬义。这样一来,就可以理解有人形容孔夫子“累累若如丧家之狗”,孔夫子竟欣然说:“然哉”。
生活在先秦时代的狗,随时会被吃,但也不辱狗格。孟老先生就觉得,鸡豚狗彘,吃上肉,乃国民昌盛的象征。这是渔猎时代残留下来的人狗情谊,毕竟它曾是打猎的最佳搭档。
有民俗学者研究,“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句俗语,其实是对狗的诬蔑,狗最早的职责之一就是捉老鼠,只不过是后来驯猫捉鼠成功后,狗的这一职责才让位于猫的。
据贾思勰所著《齐民要术》,魏晋以后,狗从中国人的餐桌上消失。吃与用的价值都丧失了,狗被打发至大门口,走上了新的工作岗位:看家护院,施展狗叫的才能,“本取其吠”(《北齐书·宋游道传》)。与此同时,汉语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新词,“走狗”,意指被人唆使。于是,越来越忠诚的狗族获得第一个詈语“走狗”,也是它污名化的开始。
“狗”在魏晋南北朝时期染上了贬义色彩,出现了诸如“狗辈”“庸狗”“死狗”等骂人话。“狗骂”渐多,但意思多是“受人嗾使”的变体。
隋唐后,狗的形象继续堕落。“狗骂”变多,意味也变了,《旧唐书·突厥传上》记载小*骂吐蕃人,斥之为“吐蕃狗种”。与之相应,大量狗组成的詈语里,无不具有卑劣、下贱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