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楼
【唐•王维】
花近高楼伤客心,万方多难此登临。
锦江春色来天地,玉垒浮云变古今。
北极朝廷终不改,西山寇盗莫相侵。
可怜后主还祠庙,日暮聊为梁甫吟。
注释
客心:客居者之心。
登临:登高观览。临,从高处往下看。
“玉垒”一句:是说多变的政局和多难的人生,捉摸不定,有如山上浮云,古往今来一向如此。
聊为:不甘心这样做而姑且这样做。《三国志》说诸葛亮躬耕陇亩,好为梁父吟。借以抒发空怀济世之心,聊以吟诗以自遣。
赏析
这首诗是杜甫在成都的时候写的,写于唐代宗广德二年,即公元764年春天,这是杜甫停留在成都的第五年了。
这首诗再过去评价极高。宋代叶梦得说:“七言难于气象雄浑,句中有力,而纡徐不失言外之意。”老杜"锦江春色来天地。玉垒浮云变古今"与"五更鼓角声悲壮,三峡星河影动摇"等句之后,尝恨无复继者。说的就是杜甫这首诗写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评价极高。
花近高楼伤客心,万方多难此登临。花近高楼满目的春花,浓艳的春光。万方多难说这个国家没有一点安宁,依旧是到处灾难。这样美好的春光与灾难的现实放在一起读起来触目惊心。
之前杜甫写的《伤春五首》与这首诗意境相似。“天下兵虽满,春光日自浓”天下到处都是兵灾,就没有一块天平的区域,这样的战火遍地的时代,大自然的春天却按时到来。给人一种情感冲击,战火愈浓春光也浓。
锦江春色来天地,玉垒浮云变古今。锦江和玉垒山是当地的景色,是诗人眼中所见,天地和古今是心中所想。这样一个壮阔的空间和漫长的时间,放在一起显得宏阔壮观。
北极朝廷终不改,西山寇盗莫相侵。表现了杜甫对于大唐王朝的信心,无论战火如何蔓延中国,朝廷还在,皇帝还在,这个国家就还在。据《资治通鉴》记载唐代宗广德元年十二月,“吐蕃陷松、维、保三州及云山新筑二城,西川节度使高适不能救,于是剑南西山诸州亦入于吐蕃矣。”而此时成都离这处战场很近,所以有人说:曰终不改,亦幸而不改也;曰莫相侵,亦难保其不侵也。终、莫二字有微意在。这句诗中既有信心,也有危意。这次朝廷还在,下次呢?西边吐蕃的边患不要来侵略,难保不来侵略。边患依旧存在。
可怜后主还祠庙,日暮聊为梁甫吟。可怜有可叹、可羡、可爱等意,这里是叹息之意。想蜀中后主刘禅那样的皇帝,在得到诸葛亮的辅佐以后,居然也能保证自己的江山和祖宗祠庙。这样一个偏安的小王朝、一个比较昏庸的皇帝,靠着诸葛亮辅佐居然能够保住祖宗祠庙几十年,是有深意的。
诗人傍晚时分在成都这个地方吟唱着诸葛亮的梁甫吟,也是有感伤的。前人一般是认为这种感伤是伤今日无人,感伤当代没有像诸葛亮这样的良相能臣。聊字能看出杜甫内心的感慨、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