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方将师天老而友地典 与之乎高睨而大谈 孔甲且不足慕 焉称殷彭及周聃 与世殊技 固孤是求 子忧朱泙pēng曼之无所用 吾恨轮扁之无所教也 子睹木雕独飞 愍mǐn我垂翅故栖 吾感去蛙附鸱chī 悲尔先笑而后号也
1、不见是:《周易 乾文言》“不见是而无惛,乐则行之,忧则违之。”又曰:“居上位而不骄,在下位而不忧。”
2、惛:闷。
3、允:诚然是。
4、上德:指上德之人。
5、常:经常,不变。
6、服:事,职。
7、师天老两句:《帝王世纪》曰:“黄帝以风后配上台,天老配中台,五圣配下台,谓之三公。其余知天,规纪,地典,力牧,常先,封胡,孔甲等,或以为师,或以为将。”《艺文志》阴阳有《地典》六篇。
8、睨:视也。李注曰:“高睨大谈,言不同流俗。”
9、孔甲:见上注,孔甲次于三台,故不足慕。
10、殷彭:即彭祖,殷贤人也,传说他姓彭,名籛。一说姓籛,名铿。在商为守藏史,到殷末已七百六十七岁而不衰。
11、周聃:周朝的老子,姓李,名耳,字伯阳,谥聃。一说姓李,名耳,字聃。著《老子》上下篇,传说孔子曾向他问礼。
12、技:巧也。
13、与世两句:此答上文间者“习其孤技”的责难,言自己所研究的天文历数不是流俗技巧,而这正是我所追求的独特学问。
14、朱泙曼:庄子寓言中的人物。《庄子 列御寇》:“朱泙曼学屠龙于支离益,殚千金之家,三年技成而无所用其巧。”言屠龙无所用。
15、轮扁:斫轮人名扁。《庄子 天道》:“轮扁(对齐桓公)曰:‘臣也以臣之事观之。斫轮徐则甘而不固,疾则苦而不入,不徐不疾,得之于手而应于心,口不能言,有数存焉于其间。臣不能以喻臣之子,臣之子亦不能受之于臣。’”言轮扁斫轮不能教人。
16、愍:哀怜。
17、蛙:《庄子 秋水》:“埳井之蛙谓东海之鳖曰:‘吾乐与!出跳梁乎井干之上,入休乎缺甃之崖;赴水则接腋持颐,蹶泥则没足灭跗。还虷、蟹与科斗,莫吾若也!’
18、鸱:鹞鹰。《庄子 秋水》:“南方有鸟,其名为鹓鶵……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練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于是鸱得腐鼠,鹓鶵过之,仰而视之曰‘嚇!’”
蛙局于埳井,鸱珍护腐鼠,目光短浅,皆为庄子所笑。
译文:我正要拜天老为师而交地典为友,与他们傲视远方,高谈阔论,黄帝的重臣孔甲尚且不足以追慕,哪里提到殷代的彭祖和周代的老聃呢!与世人绝对不同的技能,本来就是求其独特,你担心朱泙曼的屠龙之技没有用处,我还遗憾轮扁没有对后人有所教导呢。你看到木雕自动起飞,怜悯我像木雕垂翅一样,又回到了原来的职位,我还感叹你像那离去的青蛙,依附于凶猛的鸱鸟一样,我为你先笑而后哭而悲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