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有结局,演员们的故事才刚开始。
电影《狙击手》的结尾,志愿兵大永站在雪地里说“五班打没了”,连长却一一喊出五班战士们的名字,每一声,都有一个掷地有声的“到”来应答。
这场戏曾让很多观众落泪,而在电影结束后,人们几乎很难再准确地说出那些枪法精准、目光坚定、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完成任务的年轻战士们的名字。
关于这一点,导演张艺谋一开始就想好了:“一群战士全部是生面孔,像路人一样朴素,没有明星光环,产生记录性的真实感。”那些年轻、陌生的面孔饰演抗美援朝的志愿军战士们,与观众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从电影的角度而言,也做到了“以人物、以角色论英雄”。
在此之前,陈永胜、林博洋、刘奕铁、黄炎、王梓屹、陈铭杨、王乃训和程泓鑫这八位新人演员,对观众都是“无名的人”。从层层选拔里脱颖而出、获得参演《狙击手》的机会后,他们为了符合人物形象,在开拍前经历了严格、高强度的体能和射击等专业训练、表演训练,最后才有了对电影里的志愿军战士形象的真实呈现。
对这八位年轻演员来说,《狙击手》是他们职业生涯中一个重要的初始站点。在这之前,他们萌生对表演的兴趣,并试图摸索演员行业的路径;而角色完成后,像经历了一场洗礼,他们的名字也慢慢清晰明亮了起来。
以下是他们的故事。
陈永胜:我和角色一起成长入行之前的陈永胜认为,表演是一件会让他舒服的、快乐的事。“当我理解了我的角色、诠释好角色,就可以让观众感知到他的存在和故事、体验到他人的不同人生经历,我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他说。
但真正成为演员之后,陈永胜对于表演也有了新的理解和感触。
他在《狙击手》出演战士大永,戏里的战士小徐(王梓屹饰)是他的同班战友、兄弟,在生活中,俩人关系也很好,陈永胜将王梓屹当做弟弟一样照顾。但在开拍之前,陈永胜并没有看到王梓屹的角色造型。“开拍后我才看见他血淋淋地躺在那里,那种钻心的痛一下子无法压抑了,”陈永胜发现平日一起生活的人倒在了自己面前,“怎么叫也叫不醒他了。”
这一幕陈永胜一直无法忘记。而这种痛苦感,正是他真正理解了角色的印记。只不过,这种感受是从他拍摄时的第一个镜头就有了的。
那场戏是大永要和战友一起去营救战士亮亮,演员们都穿上了军装、坐上了开往拍摄地的车。车窗外一片白雪皑皑,紧接着是废墟、战壕,这些景象进入陈永胜眼中时,他的心情从一开始的忐忑、紧张变得复杂起来。
“我回头看了看车里的兄弟们,真的觉得自己奔赴战场了,觉得自己也随之进入到大永这个角色了”到了现场,看到躺在雪地里的亮亮,看着五班的兄弟们,陈永胜那时候的内心更多的是悲伤。
在电影里,大永是一个饱含斗志的年轻战士。班长刘文武牺牲后,他接过重任,一边对抗着亲眼见到战友牺牲的强烈痛苦,一边与敌方斗智斗勇,最后仍然坚定勇敢地完成了一个战士的使命——这正是大永这个角色最吸引陈永胜的地方:大永从懵懂逐渐成长为一名真正的战士,这样的成长历程也鼓舞这陈永胜更认真地去完成好角色。
但作为表演上的新人,困难还是存在的:如何才能诠释好先烈们的精神和意志?如何将大永这个角色的成长表演得更有层次感?陈永胜要思考的问题很多。但对每一个细节,他都努力去找方式方法。
“张艺谋导演也教了我很多很多。”比如处理哭戏,导演教他难过和思念不能只是表现在表面,而是应该从眼神里、心里去想,去把握每一句话以及每一场戏应该如何去处理,“让我对表演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小学四年级表演了一段小品,同学们被逗笑了,陈永胜发现自己很享受能让大家感受到快乐的时刻,当演员的种子从此被种了下来了;初中时看到艺校的招生简介,种子长出萌芽,他做了人生中第一个重要的选择——去学表演。
到北京艺考,教他表演的哥哥在生活上、专业上都给了陈永胜很大的帮助和鼓励。陈永胜不会忘记当初只身一人来北京,是这个哥哥一直对他像亲弟弟一样,每逢周末、节假日都会让他一起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吃饭、过节。“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他还把他当时奖励自己考上电影学院而买的皮夹克送给了我,那个时候我好感动,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一定要加倍努力,不辜负他对我的帮助和信任。”陈永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