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张贵妃去世数年后,宋仁宗依然对她念念不忘。在为张贵妃设忌日、立享庙的同时,宋仁宗还一直保留着张贵妃生前所住“温成阁”的原貌,每到年节,宋仁宗都会命臣子为温成阁写词,表达追思之情,这种长情未了的表现,在历代封建帝王中是极为少见的。
宋仁宗为了提拔张贵妃家人和宋朝制度努力抗争86版包公中的张尧佐
因为张贵妃的缘故,宋仁宗也恩待张氏家族,张氏的父亲被追封为清河郡王,母亲也被封为了齐国夫人。就连曾经拒绝收留张氏母女的张尧佐也因此青云直上,先是被调到京师,任权开封府推官(开封府所属设左、右厅,每厅分日轮流审判案件),没多久“迁三司户部判官,又为副使,擢天章阁待制、吏部流内铨,累迁兵部郎中、权知开封府,加龙图阁直学士,迁给事中、端明殿学士,拜三司使,掌一国财权,权力只排在二府(宰相和枢密院)之下。
张尧佐的火箭晋升自然是要受到阻拦的,早在提拔他为三司使时,当时的监察御史陈旭便发对:尧佐以后宫亲,非才也,不宜使制国用。仁宗皇帝自然不听,照提拔不误。张尧佐在三司使的位置上大约坐了一年,知谏院包拯又弹劾,说“任命张尧佐的诏书下达那天,太阳阴晦,凶气蒙蒙,陛下应用大义决断,马上下令追夺张尧佐的官职。万不得已,宣徽、节度可选择一个授予他。这样,才合天意,顺人情。”
在台谏压力下,仁宗皇帝不得不于皇祐二年(1050)下诏:“后妃之家,毋得除二府职位。”堵了张尧佐挤入宰执之列的进路。虽罢去张尧佐三司使之职,但改授宣徽南院使、淮康节度使、景灵宫使、群牧制置使。宋朝的节度使多是尊贵的虚衔,仁宗是想以“富贵保全之”。不过,台谏官纷纷进言反对,说一下子授予张尧佐四使,皇恩也太浩荡了,给予的富贵也太过分了。
为啥说太过富贵了呢?来看看这四个职务都是管啥的。
宣徽院是总领皇宫内部诸司及内侍的职务,宣徽院使也可以说是大内总管,是王朝内当家的。按照规定,宣徽使在上朝时候,班次紧随在两府执政之后,地位颇高;景灵宫使虽是养老的闲职,但却必须由两府执政年老后改授,属于荣誉性高职;群牧制置使一般由枢密使、枢密副使兼任或者改任此职,地位略近于两府。
御史中丞王举正力言擢用尧佐不当,仁宗看了王举正的奏疏打算冷处理,四日后王举正在退朝后留百官,想要廷议,仁宗“闻之,遣中使谕旨,百官乃退”。
对台谏官的这次抗议,仁宗皇帝是很生气的,你们不是说外戚“不可用为执政之臣”吗?好,前几天已申明“后妃之家,毋得除两府职任”了;你们不是一再要求罢去张尧佐的三司使之职吗?现在让张尧佐退居二线,领几个虚职,你们还要闹意见,还喧哗于朝廷,成何体统?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后来,张尧佐主动上书辞去宣徽使、景灵宫使。宋仁宗重新起草了任命书,授予张尧佐淮康节度使、同群牧制置使的荣衔闲职,让他端坐京师领取厚禄。
关于宋仁宗为提拔张尧佐第二次犯众怒还有个段子,说一日宋仁宗正准备上朝,张贵妃送仁宗至殿门,拉着仁宗说:“官家今日不要忘了宣徽使!”仁宗答道:“放心!放心!”结果在殿上,宋仁宗正准备下达任命张尧佐的诏书,包拯便站出来上言,陈述不应给予张氏任命的理由,长篇大论,很是激动,唾沫都溅到仁宗脸上。
这段包拯和宋仁宗之间的趣闻一直被人津津乐道,也时常拿来作为仁宗对待臣子“仁”的表现,但事实上第二次阻击张尧佐,表现过激的其实是那个拉着百官要和皇帝讨说法的御史中丞王举正,这次他以辞职相要挟,但仁宗对王举正奏疏还是冷处理。知谏院包拯、陈旭、吴奎相继上书,大意是说张尧佐享此名位,已经是过越了。不许本院供职,及趋赴河阳任所。仁宗也觉得说的在理,就说下不为例,下不为例,今后若再给张尧佐升迁,你们就检出这条诏令,阻止任命通过。
此后,张尧佐又以宣徽使的身份任河阳通判,王举正又三次上奏议论。张尧佐被召回京,改镇天平军。去世后被赠为太师,赏给他家租赁居舍钱每日三千。
后世在将这段台谏官们全力阻击张尧佐升迁的故事时,要么说包拯不畏皇权,敢于据理力争,说到激昂时甚至将口水喷到宋仁宗的脸上,要么说宋仁宗宽仁,对于这些台谏官的抨击并没有打击报复,要么说宋朝的官员任免制度的先进性。但是我想说,明知不合宜而依然为之,难道不是宋仁宗宠爱张贵妃的一种体现吗?
正如《清平乐》之前的名字《孤城闭》,在这座诺大的孤城中,寻一真实可爱之人实属不易,他也只是尽自己所能给予她最好的。众人都以为《清平乐》是四海清平盛世歌,但作为词牌名的“清平乐”,表达的远非字面看起来的吉意,其实调性低沉而伤感,饱含愁思离恨,求而不得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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