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颜色符号--宋代的青绿演变为“绿帽子”
“看完直接从文化自信走到文化膨胀了”的《只此青绿》,响爆春晚。其实在之前的巡演中,看过的观众无不击掌赞叹。此曲灵感来自北宋王希孟,一位英年早逝的天才画家,他的名作《千里江山图》。抛开步步生莲的舞姿,单是豆沙绿上衣 藏青裙摆的颜色搭配,就足以引人遐想。《千里江山图》之妙就在于以青绿设色,用石青石染料,绿烘染山峦顶部,表现出青山叠翠之美。青、绿颜色就是宋代的颜色符号。
其实,青色在古代非常高的地位。“白、青、黑、赤、黄”是五行正色,对应着天地的“金、木、水、火、土”以及人体脏腑的“肺、肝、肾、心、脾”。《说文》有曰:“青,东方色也。木生火,从生、丹。”青,五行中对应东方木的色彩,含义是生,象征着万物出生、生长之时的色彩。周朝时,青色衣服只有天子能穿;汉代时,太子殿称为"青宫";唐宋时,九品以上官服多为青色。而女子出嫁穿青色深衣,男子穿红色衣服。所谓“红花配绿叶”指的是“红男、绿女”,就是男女结婚,红花指的男子,而绿叶指的女子。
所以,李清照那首《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里的“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也许饱含着对丈夫的担心与思念。而电视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里对青色的描述就更清晰啦。盛家三位千金出嫁,大女儿是嫡女出嫁身着红色,而墨兰、明兰作为庶女身着绿色。不明就里的以为红尊绿卑,实际相反。因为墨兰和明兰嫁的对象,都是有爵位、有官位的人,甚至比盛家的地位更高,而且两位大小姐嫁过去也是正妻,这样的婚姻,自然要照顾婆家的面子。
相比之下,盛家大女儿如兰虽然是正妻所生的女儿,却执意要嫁给一个穷酸文人,比起两个姐妹,如兰婆家的实力和地位简直就是低得不能再低了,她婆家的背景无法让她穿上更显尊贵的绿色嫁衣,否则就有违当时的礼法了。
朝代更替,到了元朝,《元典章》提到,娼JI的家长亲戚男子,要裹青头巾,由于青绿颜色接近,发展到后来,“绿头巾”也就被用来指妻子有不贞行为的男人,从而演变成为了“绿帽子”。到了明朝洪武三年,朱元璋直接下达诏令“青字顶中”,也就是青楼的女子必须头上戴着绿色的头巾,不能和百姓普通人家的妻子戴一样的头巾颜色。不仅如此,就连其家中男子,都必须穿戴绿色衣服和绿色帽子。可以看出,这时候的绿色,已经不再尊贵了,而是地位低下的象征。至此,普通百姓若是遇到戴青巾的人,都是远而避之,因他们身份低贱,少接触为上。在明朝的《七修类稿》就写道:“今吴人骂人妻有淫行者曰,绿头巾”。和别人偷情的人,也是佩戴绿色头巾的人,在这里绿色头巾已经转变成为“绿帽子”的说法,也就是,妻子背着自己的丈夫和其他人偷情的行为。
当然,时至今日,绿色已经演变为“原谅色”,戏谑为爱情出了圈,仍是心胸宽广,什么都可以原谅。还有一种说法是出自比较火的一部动画片《哆啦A梦》。因为哆啦A梦有顶绿色的帽子,这顶帽子的功能是:不管自己做错什么事情,只要带上这顶绿色的帽子别人就会原谅你,因此也叫原谅帽。
其实,无论何时,颜色也是人们对某些事物给予的符号,宋代如此,今人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