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沫若是近现代中国少有的全才,中国现代文学家、诗人、考古学家、古文字学家、历史学家、社会活动家。甲骨文四堂之一,新诗奠基人之一,中国历史剧的开创者之一。在历史学领域,郭沫若著有《中国古代社会研究》、《青铜时代》、《十批判书》、《奴隶社会研究》四大史学名著。
1945年,郭沫若出版了先秦思想史的研究著作《十批判书》,在这部著作中,郭沫若提出了以人民为本位的史学思想,“合乎这种道理的便是善,反之便是恶”。郭沫若以此为基础,对先秦诸子的思想进行批判,他认为,孔孟的思想是以人民为本位的,是善的。他对孔子的评价很高,说:”孔子的立场是顺应时代的潮流,同情人民解放的。“
同时,郭沫若认为,秦始皇是一代暴君,把秦始皇统一中国说成是“奴隶制的回光返照”。
郭沫若的这种评价,引起了*的注意,*虽不是专家学者,但他学识渊博,对历史有着独到的见解,他认为郭沫若抬高孔子贬抑秦始皇的历史评价是不妥当的。1964年6月24日,*在接见外宾的谈话中说到:”秦始皇比孔子伟大得多。孔夫子是讲空话的。秦始皇是第一个把中国统一起来的人物,不但政治上统一了中国,而且统一了中国的文字、中国各种制度如度量衡,有些制度后来一直沿用下来。中国过去的封建君主还没有第二个人超过他的。“
1973年8月5日,*还特别写了一首诗,呈给郭沫若看。
七律·读《封建论》呈郭老
劝君少骂秦始皇,焚坑事件要商量。
祖龙魂死业犹在,孔学名高实秕糠。
百代都行秦政法,十批不是好文章。
熟读唐人封建论,莫从子厚返文王。
*的这首诗,是他读了唐代古文大家柳宗元(字子厚)的文章《封建论》之后,引发感想而写的。柳宗元的《封建论》,是他最著名的政论文,他在这篇文章中,全面地分析了秦以前的分封制度,认为秦始皇”废分封、行郡县“是历史的进步,正面肯定的了秦始皇的历史功迹。
相比与郭沫若从道德层面批评秦始皇,显然千年前的柳宗元的评价更加客观公正,更加接近*的历史观,所以他要特地写一首诗与郭沫若探讨。
*在诗中,开明宗义,他要劝郭沫若,不再那么偏激地批判秦始皇,秦始皇焚书坑儒,是为了统一思想,利弊尚须讨论商量。秦始皇虽然早已经逝去,他建立的秦朝也二世而亡,但他建立的制度,他打下的基业,却千秋万代地继承下来了,孔子的学说虽然名气大,但内容大多是秕糠一样的糟粕。千百年来,我们一直沿用秦朝的郡县制、中央集权等制度,这是秦始皇留给我们的财产,所以你在《十批判书》中那样批评秦始皇是不对的。你要熟读唐人柳宗元的《封建论》,不要从柳宗元的时代倒退到周文王的时代,这是开历史的倒车。
郭沫若读到这首诗后,被*点醒,他也意识到自己以前对秦始皇的评价有失公允,于是写了一首诗《春雷》回应:
春雷动地布昭苏,沧海群龙竞吐珠。
肯定秦皇功百代,判宣孔二有余辜。
十批大错明如火,柳论高瞻灿若朱。
愿与工农齐步伐,涤除污浊绘新图。
郭沫若在诗中承认自己的错误,肯定了秦始皇的功绩,但那是特殊历史时期,对孔子的批评显然有些过度。
孔子当然有其局限性,但我个人认为,秦始皇在政治上影响中国两千多年,而孔子则在文化上影响中国两千多年,都是不可抹*的功绩。*带领我们正确认识秦始皇的功绩,而不是把他单纯地看成一个暴君,我们今天应该更进一步,要正确认识孔子的功绩,而不是让他为中国曾经所有的落后思想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