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朔曾对知识分子和知道分子进行了区分:
知道分子(社会群体名称)
知道分子是指那些对社会现象和文化现象有比较全面的了解,甚至还有相当程度的研究,热心社会观察和文化观察但是没有到达知识分子的程度的人士。知道分子是一个新的社会亚精英群体。这个名词和概念产生于2001年,发明者为中国著名作家王朔。它通常作为中国当代知识分子的贬称。意思是说,知识分子应该是从事创造性的精神活动的人,而当代的知识分子没有这种能力,他们充其量只是比常人多知道了一些事情,故王朔以“知道分子”称之。在王朔那里,“知道分子”一词显然是个贬义词,是对一部分知识分子的揶揄和讥讽。
知道分子的五大评判标准:
1、知道分子喜欢网络,任何一个都是杂家,随口即可说出无数概念、原则、定义、理论,所涉及领域广泛。
2、知道分子不甘寂寞,与媒体关系密切。默默无闻和知道分子是一对矛盾的词汇。
3、知道分子对于批评比原创更热衷,更有想法,在驳斥对手的过程中,他们最懂得享受比别人知道得更多的快感。
4、知道分子追求自由,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秀的事。
5、知道分子很少会安静下来慢慢写一本书,他们最大的特征是“不为”,最大的特点是“到处开花”。
和知识分子的区别
在知识背景上,知道分子是杂家,举凡哲学、政治学、经济学、法学、社会学、文学、美学、历史、地理等都知道一点,不像知识分子,大多只是某一专业的专家,前者注重横向的面上的拓展,后者注重纵向的深度上的挖掘;知识分子大多有专业的研究课题,而知道分子没有这个局限,拿起什么写什么,想写什么写什么;知识分子在写作中好用专业术语,以学术规范为圭臬,而“知道分子”在写作中常常折中雅俗,以求雅俗共赏;还有,最重要的区别可能是:知识分子常常抱有比较宏大的人文关怀,而“知道分子”在持有人文关怀的同时还兼有世俗理性,常常在精英选择和世俗理性之间游刃有余地舞蹈。
知识分子一般都在机关、事业单位、学校等地方工作,有着一份收入不菲的稳定工作,而知道分子则大多为自由职业者,他们为这份来之不易的“自由”支付的成本和代价是不稳定的收入和动荡不安的生活。
知识分子一般都喜欢阅读高端精英专业媒体,而知道分子则喜欢阅读高端精英专业媒体和低端大众通俗媒体之间的中端读物。如此等等,一个新的社会阶层的轮廓便日见清晰起来。
简单地说:
知识分子 — 知识广度不一定大,但是其专业方面的深度一定很深。
知道分子 — 知识深度不一定深,但是广度一定很广。
知识分子与知道分子
一个问题的知识与知道,都可以从读书获得。依照了解问题的层次不同,可分为知识分子和知道分子。知识分子,很容易理解,都叫了多少年了。广义上来讲,知道分子也属于知识分子的群体,但是和知识分子还有一点不同。在知这一方面,是大同小异的,读书求知而已。但是在阅读之后呢?该何去何从?这就是“知识与知道”的分界点。
知道分子,“看书是书”,可能哪本书写了什么,他看过,会记得住,但是记得越多,被束缚的就越严重。思维的权利已经被接受的习惯取代,“自我”已经被书填充。作为阅读者,或许积年之所虑不如作者片刻所写,这也是作者值得尊敬的地方。可是,我们都读过“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人非生而知之者”,作者的思想也是通过思考慢慢深邃的。知道分子看到了作者的成就,却忽视了获得成就的途径,
无形的自卑也好,潜在的懒散也好,使他们着急去说,说来说去,表述的也只是先人的思想,或许转述过程中还有散佚。知道分子的“道”,是“说道”的“道”,说来说去,“知道”而已。
知识分子,最终固然是要落在“说”上,但是在这之前,他是怀有一个更深层的目的去读书。不只为知而知,而是在阅读的时候“保持一只眼睛看到书的背面”。从一句话中发掘多重信息,就好像是一种“看书不是书”的感觉,把事情背后的可能性做个联想,发掘隐藏
信息,进而通过各种手段去查证自己的看法。读完一本书,得到的不只是书里提到的内容,而是经过大脑加工的“我的知识”。就好像《倚天屠龙记》里张三丰教张无忌太极剑,等他全忘了剑法的时候,才是真正掌握的时候。心中无法,手中有招,这也是独孤九剑无招胜有招的根本。看似忘记,实则融汇于胸,毕竟记住哪本书的内容,那是“我记住”,而不是“我了解”。当然做到这一步的前提自然是先要读书,否则,不读书的“心中无法”,是产生不出“手中的招”的,若令狐冲不去看那九式,怎么会学到那剑法呢?有个笑话,一个会武术的被不会武术的人打了,反怨对方不按套路出拳,就是拘泥成例,不知变通。学于书而不拘于书,才是具有“独立之思想,自由之精神”的知识分子的基本。
读书,做一个知识分子,怎么做?所谓“吃别人嚼过的馍不香”,主要是强调实践调查。读书时候把“别人嚼过的馍”拿起来看看也是不错的。并不是说看别人的说法就一定会误导自己,学习人家的思路、看问题的角度与方法,可以借鉴,也可以引以为戒。只要把心放在中间,便没有什么可以误导自己。了解一个问题,直接去接触第一手资料固然很好,但是也不代表没有接触便不能先看他人著述。况且现在的所谓“原典”,又有多少是经过前人加工的呢?故而对所谓的“第一”,大可不必过于执念。兼容并蓄,某些时候或许强过按部就班。读书先后不重要,重要的是“读过”。至于“读”,又有“翻、看、读”之分。虽然
对不同层次的读书人来说,这三个字代表的程度不一样,却总是有区别的。是匆匆翻阅,还是大略浏览,或者精读细思,其范畴是不同的。“读过”,是一个沉重的词,人可以博览群书,却很难“博读群书”。是否在读书之后发觉书的沉重,也是知识分子与知道分子的区别之一。
当然,知识分子可以有很多,做个有识之士既难也易。但是人文学科最终是要“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追求一个“道”字的。此处之“道”,非上文之“知道的道”,而是一种普世的,由“识”汇聚凝结而成“非常道”。知识分子里,得道分子是非常少的,也不是“驽马十驾”就可以做到的,万法归宗的“宗”大概在此,在这学问的巅峰上。或许按照佛家的说法,到此阶段,依然“看书是书”吧。毕竟“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其中的遭遇的诸多曲折譬如饮水,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