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人生没有波澜
未经磨砺难言成长
在一个草木茂盛的村庄,一个身穿绸衣到处晃荡的少爷就是福贵了。
那时的徐家还是远近闻名的大地主,福贵也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金贵少爷,他爹虽然也是个败家子,却也给福贵留下了百亩良田和一间祖传大宅子。
那一年福贵上有二老,下有小女,还有一个门当户对怀着8个月身孕的美娇妻。
原本是一手难得的好牌,却被年少轻狂的他一步步打烂。
福贵沉迷于烟花柳巷,竟荒唐到让青楼女子背着自己到老丈人那里请安。
他胡闹得过分,妻子家珍却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地做了四道样式各不同的菜,但碗底都有一块差不多大小的肉。
她想委婉地告诉福贵:“女人看着各不相同,其实都是一样的。”
福贵偏偏是软硬不吃的主,后来竟慢慢地沾上了赌博这种“慢性毒药”,他逢赌必输,越输却越想把他爹年轻时输掉的一百亩地给赢回来。
烟花易冷,放荡逍遥如昙花一现,纸醉金迷的世界都是自己给自己挖的陷阱,陷进去就再难出来。
他输掉了手里的钱,就去偷他娘和妻子的首饰,甚至女儿的金项圈也输掉了,后来他只有赊账,这样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输了多少。
家珍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跪着去求福贵回家,福贵被赌局迷了心窍,对家珍又打又骂。
家珍被拖了出去,她头发披散着流着泪却还没有忘记用手护着肚子。
那时候天都黑透了,她偷偷地在她爹的米行前哭了一会,便孤身一人拖着*的身体,在漆黑的雨夜里走了十几里地回家。
就在那一夜,福贵输得一无所有,他爹原本以为可以死在这个祖传的宅子里,却不想生命最后结束在村口的粪缸上。
还有那个头发都已经花白的小脚娘,临老了却还要学着去干从未干过的体力活。
男人一旦没了金钱支撑的优越感,就少了原有的霸气。
悲伤的气氛还未消散,家珍又被她爹锣鼓声张地接走了:“她是怎样嫁过来的,我让她加倍风光地回去!”
人在拥有时,总是会忽略身边人的好,失去时懂了,却晚了。
好端端的家,像被砸坏的瓦罐似的四分五裂,该恨谁呢,或许只能恨自己吧。
有时候生活就是要把全部的丑陋血淋淋地撕裂给人看,才能呼唤出那遥远而模糊的真善美。
一切幸与不幸
都是生活的馈赠
福贵一个人带着一老一小,他得养活她们。
他本想借钱去城里开个铺子,他娘过了半响才说:“你爹的坟还在这里。”
福贵只得低三下四地去龙二那里租了五亩地,带着娘和女儿凤霞住进了茅草屋。
只要肯改变,日子总会慢慢变好的。
半年后家珍带着姓徐的儿子有庆回来了,女主人回来,家就全了。
福贵终于明白自己有多么混蛋,昔日里被自己打骂的妻子,在自己最落寞的时候仍旧选择不离不弃。
女人总是执着又坚强的,她们爱得那么的隐忍又深情。
城里小姐出身的家珍和福贵一起穿上了粗布衣,干起了粗活,然而她却笑盈盈地说福贵开始会心疼人了。
好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年后福贵进城给他病重的娘找医生时,被抓去当壮丁,走出城时看到和家里相似的茅屋时,福贵忍不住哭了。
福贵被迫背井离乡,被战争的洪流裹挟着前进,却从未丢失对生的期盼。
战场上几千号没死的伤员呜呜的声音,是福贵这辈子听的最吓人的声音。
“我太想家了,一想到今生今世还能和我娘和家珍和我的一双儿女团聚,我又是哭又是笑。”福贵说,“只要能回去,就一定要好好活着。”
战火纷飞的乱世,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只有活着,才会有家,才会有希望。
两年后的一个深秋,吃尽苦头的福贵在优待战俘的政策下顺利回家了,然而家里的一切却早已物是人非了。
劫后余生的相逢,欢欣中夹杂着凄凉。
他娘已经离世,凤霞也因为一场高烧成了聋哑人,唯一可喜的是有庆已经能走路了。
总归还是回家了,夜里福贵重新和老婆孩子挤在一起,他一会摸摸家珍,一会摸摸两个孩子,望着从门缝中挤进来的亮晶晶的月光,福贵的心理又温暖又踏实。
后来没多久,当了地主的龙二被枪毙了。
都说福祸相依,福贵想着龙二是替自己死的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家珍也说以后都不求什么福分,只求每年都能给福贵做双新鞋。
只要人活的高兴,其他的都不重要。
后来日子越过越苦了,为了不让两个孩子都被苦困住,福贵曾无奈把凤霞送给过一户人家。
后来凤霞自己跑了回来,一家人都笑了,笑着笑着眼泪都掉了下来,福贵决定:就是全家都饿死,也不再送走凤霞了。
有庆的日子也不好过,每天要去割两次羊草,再跑去几十里外的学校,为了不把鞋子磨破,他大雪天也是光着脚丫跑。
没想到有庆反而跑出了名堂,在县里的跑步比赛中取得了冠军,体育老师非常看好他。
看着眼前一对懂事的儿女,福贵体会到了活着的重要,他在死亡中的挣扎是有价值的。
一家人天天在一起,哪怕再苦,也是天大的福分。
这世上从来不会无路可走,只要你愿意,披荆斩棘伤痕累累也会艰难地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