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终于把这本厚厚的世界名著读完了,那么长的篇幅,那么多的匪夷所思的故事,那么多脍炙人口的闹剧,合上书本,他们还在我的脑海萦绕。
其实二十年前我就读过一次了,可就像木心先生说的,少年人读《堂吉诃德》,是不会懂的。那时大概只记得自封为骑士的堂吉诃德大战风车,把客栈认作城堡,把群羊认作大军,他总是勇往直前直前,却也屡屡受挫,他的侍从桑丘潘萨总是唠唠叨叨,跟着他一路经历各种奇遇。这主仆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庄一谐,相映成趣,那时看完,觉得很有趣。
如今重读,更深的感受是对他的深深的同情。堂吉诃德是疯傻的吗?似乎是。好人阿隆索 基哈诺决定走出书斋,给自己取名拉曼查的堂吉诃德,成为游侠骑士时,已经五十多岁了,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他行事做人迥异常人,心中秉持着中世纪高贵而勇敢的骑士精神,一心想要行侠仗义,扶危济困,把不公和邪恶的现世彻底翻转。可是现实是坚硬的,世俗时代早已把封建贵族时代的骑士精神抛诸脑后了,大家都很实际了,赚钱养家过富足的日子是大部分正常人的追求。在读堂吉诃德与他人的对话中,你会发现他在不涉及骑士精神的事物上是卓有见识的,知识渊博,头头是道。所以作者说他是最疯狂的明白人,又或者说他是最清醒的疯子。可他对自己的理想或说是抱负执着越彻底,他与这个世界就越显得格格不入。最后,他作为狮子骑士被另一个学士扮演的骑士挑落马下,遵守约定,回到了故乡。随着自己理想一点一点破灭,郁闷和懊恼折磨着他,他也逐渐“清醒”了过来,他那极高的心气也像泄气的皮球,人也一病不起,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这部书的另一个主角自然是桑丘潘萨,游侠骑士堂吉诃德的侍从,一路陪着主人经历各种或喜或悲的奇遇。桑丘是一个天生的乐观主义者, 他很实际,爱说话,俚语俗话张口就来;爱吃,只要吃饱了,心情就好起来了;也爱睡,睡眠总是很好,主人苦思冥想,难以入眠,可桑丘倒头就睡。这对主仆真是绝配啊,相映成趣,处处相反,可桑丘却也忠心耿耿,陪伴左右。桑丘觉得当侍从,其实是指望堂吉诃德若是真的功成名就会兑现承诺,派他当一个海岛的总督,可在世人看来,他居然愿意相信一个疯子,他自己也疯的可以了。后来机缘巧合,公爵夫妇确实让桑丘当了一次属地的总督,按照主人的谆谆教导,他判案子好像所罗门在世,公正而又合理,在任短短十天,居然把属地的政务和民事管理的井井有条。只是他发现当大官其实是个苦差事,政务繁重,身不由己。他可是自由惯了的人,哪受得了处处受拘束,最后他主动请辞,回到了主人堂吉诃德身边,继续闯荡世界去了。
桑丘若是离开了堂吉诃德,主人多寂寞啊,看他们主仆一路的对话,是最好看的阅读体验了,幽默,风趣。没有主人的指引,桑丘也会六神无主,不知所措,哪怕他知道主人有时疯疯傻傻的,他仍然愿意一路相随。
再过几年,我还会再次捧起《堂吉诃德》这本大书,再次重读。经典里总是包含一些永不过时的话题,留给后来的人仔细思考品味,下一次读,我又会体味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