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目前一些前沿红学研究来看,有关元春这个人物角色的大部分情节,推测是在红楼梦成书中后期增加上去的。
书中元春经历,除“元妃省亲”一段是实写外,其余有关元春的情节,红楼作者采取了“虚写”的方式。
元春,仿佛始终游离在贾府之外,她身上的情节推动,不少是通过贾府人物之间的对话来完成。
毫无疑问,元春是红楼梦的重要角色之一,但为何有关她的描写,呈现出这种奇异的状态?包括元春判词,至今依然缺乏有说服力的定论,元春身上,围绕着太多不解之谜。
今日,作者君将为诸位,好好聊一聊这位红楼梦中最神秘的人物之一。
元春剧照
红楼梦元妃,乃宝玉亲姐,贾政长女,很早就入了宫。从书中看,她的身份很是奇特,既是贵妃、又是贤德妃、同时又为女官。
秦汉之后,历朝历代后妃制度都极其严格,主要是汉之外戚为祸,后世各朝对此均高度警惕。
到了明代,宫妃制度明确载于明太祖朱元璋颁布的《皇明祖训》里,是为祖宗家法,等同于大明朝宪法,任何人不得违背,包括至高无上的皇帝。
明代后妃制度,前面几个品级依次为皇后、皇贵妃、贵妃、贤淑庄敬、惠顺康宁,这个顺序不能乱,越靠前,位分越高。后宫中每个嫔妃的封号,一是一,二是二,极为严格。
再看元春,书中屡称贵妃,但贤德妃的称号又是什么情况,凤藻宫尚书的女官位更是让人不解。
作者不可能不懂后妃制度,这么写其实是正是说明了,元春此妃位,乃是虚写。
有关元春的重大事件中,前八十回中“元春省亲”是隐写皇帝南巡,后二十八回癸酉本中“元春之死”讲她带兵打仗,然后被构陷“勾结戎羌”而处死。
试问,深宫嫔妃,岂有领兵作战一说?
所以,从这些离奇且不可思议的情节,可以判断,元春并非在“真实贾府”有对应人物原型,真实历史中的“贾宝玉”,并没有“元妃”这样一个姐姐。
元春,是作者杜撰出来的一个角色。
作者虚拟元春这个角色,其根本目的是要通过安排在元春身上的情节甚至判词,带出一系列的他要讲明的重大事件和观点。
这,才是元春角色在红楼一书中的主要功能和定位,诸位看官,不可不察。
原文第五回元春判词:
首先是图上“画着一张弓,弓上挂着香橼”。
弓乃*伐之器,“橼”代指“元”,说明元妃与刀兵之事有关,癸酉本中元春领兵与戎羌作战,前后呼应。
判词诗句:
二十年来辨是非,榴花开处照宫闱;
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兕相逢大梦归。
此诗读之,一股肃*之气迎面而来。清中期以降,就有红学研究者对这四句诗深入研究,至今没有得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结论。
要解读这首诗,首先要跳出过往桎梏,不能就诗论诗,更不能将她带入元春本人。
因为,这个判词,“判”的根本不是元春!
此诗真正“判”的,是明朝国运。
“二十年来辩是非”,字面意思,二十年来,我们一直在争论总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榴花开处照宫闺”,解释这句得费点心思。
“榴花开处”,是指石榴花开的时候,每年五月,农历三月中下旬。
而这个“榴花开”的时间,在明末是一个指向性非常强的时间节点。因为,明北京城就是在三月十九这一天城破,崇祯皇帝也是在这一天自缢身亡。
所以,“榴花开处”是指大明北方王朝灭亡的日子。
“照宫闺”,照通罩,亡国的不详气息笼罩了整个皇城。
“三春不及初春景”,这句最难,它涉及到“三春”这个红楼中的著名概念。
“三春”这个词,曾多次在书中出现。
秦可卿给王熙凤托梦说“三春过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甲戌侧批:“此句令批书人哭死”,梅溪眉批:“不必看完,见此二句即欲堕泪”
还有,“勘破三春景不长,缁衣顿改昔年妆”,这是惜春的判词。
由上可知,“三春”这个词对作者和批者都极其重要,并且一看到这个词,就难过的不能自已。这是为何?
元春剧照
关于“三春”的事,我思考了很久。
红学研究中,对于三春解释,主要有两种看法。
一种是认为讲迎春、探春、惜春三人,三春各自走后,贾府确实是由盛转衰;另一种认为是讲三年,是个具体的时间概念,三年后贾府被抄家,树倒猢狲散。
我个人比较支持第一种观点。
有关迎春、探春、惜春,将在下一篇深度解析中具体解读,此处可先告诉诸位,三春是指明末时期,先后出现的三个南明政权。现在先谈元春。
“三春不及初春景”,其中第二个需要重点关注的,是“初春”这个词。
从表面意思看,毫无疑问“初春”即元春,按此理解,这句似乎在讲三位妹妹比不上元春风光。
确实,从红楼的情节看,这个解释是完全合理而正确的。
只是,这是句双关诗,它,还有另一重含义。
癸酋本中元春结局,她以妃子身领兵出战,后被“与戎羌勾结”罪名凌迟处死,而恰恰明末有一大名鼎鼎之人就是被这种罪名凌迟处死,袁崇焕。
癸酉本中,元春死时给贾政托梦,摘取一段原文:
元春对贾政哭道:“儿今日才知悔悟,做了官的功劳再大也抵不了一句谗言,儿也没有好说的,只是告诉父亲回去要快抽身逃命要紧。再不回去告诉家人,怕是来不及了。”【眉朱批:闻此言只让人涕泪交流】
注意上述摘录中标出的黑体字,不是袁督师真实写照又能是谁。
袁崇焕虽说平台召对时对崇祯讲了“五年平辽”的大话,但要说他勾结后金,确实也不太可能,袁崇焕应该是冤死的。
而在明末清初时期,确有一小部分士人认为袁崇焕是被冤*,这些人里面就包括吴梅村。将来谈到贾母和鸳鸯的原型解读时,会给出相应史料并详细分析,此处暂不赘述。
元者,袁也。
再看二十二回中元春灯谜:
能使妖魔胆尽摧,身如束帛气如雷;
一声震的人方恐,回首相看已化灰。
这个灯谜谜底文中说是爆竹,但它真正的谜底,应是大炮。
结合上下文看,这灯谜就是暗指“元春”功成名就之举,宁锦大战中袁崇焕大炮建功一事。一些史料上记载,此战袁崇焕用火炮轰伤了努尔哈赤,导致他回去不久后就逝世。
《石匮书后集》中就讲到,炮弹射出之后,直接轰在了黄龙幕附近,伤一裨王,以皮革裹尸号哭奔去。
国家清史编撰委员会一部分专家也认为宁远大战中袁崇焕火炮轰伤的是努尔哈赤,另一部分专家则认为受伤的是另外的清军高级将领。
不管这些争议,无论如何,袁崇焕在宁远大战中,大炮建功一事确切无疑。
袁崇焕
元春省亲春风得意之时,恰恰是贾府烈火烹油之际,也是明清战争中明朝宁锦大战获胜,取得阶段性胜利的时候。此时明王朝希望在即,一切都非常贴合,元春,正是影射的袁崇焕。
其二,元春省亲点了四出戏,分别是《豪宴》、《乞巧》、《仙缘》和《离魂》。
脂批明确指出这四部戏有伏笔,其中元春死因与第二部《乞巧》有关。
《乞巧》讲的是李隆基与杨贵妃马嵬坡士兵哗变,逼迫李隆基将杨贵妃赐死的故事。
袁崇焕之死,也与兵变有关。
崇祯将袁崇焕下狱后,他手下祖大寿惊惧不已,直接带领关宁铁骑跑回了山海关,此乃不折不扣的兵变,直到袁崇焕写信给祖大寿,方才将其召回。
史载:帝取崇焕狱中手书,往召大寿,乃归命。
带兵大将私兵化,取死之道。祖大寿领关宁军返回北京后,崇祯虽尽力安抚,但心中对袁崇焕疑虑更甚。
此时北京仍被清军围困,朝野上下及士民百姓对袁崇焕恨入骨髓,*袁崇焕之声不绝于耳,崇祯也犹豫过,但最终还是*之,凌迟,京城百姓争相食其肉。
对于袁崇焕之死,我不持任何意见,他在那个位置,虽前有功劳,但一旦无法御敌于国门之外,就必死无疑。这是关键历史时期关键人物无法摆脱的命运。
元春这个人物角色塑造是相当复杂的。她省亲的时候,借她之身,用“史笔”描绘了皇帝南巡这件大事,而她的死,又影射了明亡清兴中的关键人物袁崇焕。
因此,元春,可视作是明王朝国运的化身。
回到“三春不及初春景”这句诗,表面上看,是在谈迎、探、惜三春没有元春的风光,它真正的含义是指:后面南明的三个政权,远不及大明北方王朝统治全国时的景象。
最后一句“虎兕相逢大梦归”,兕念si。
虎兕,都是猛兽,其中“兕”这种动物,西游记中曾出过场,太上老君的座骑,拿着金刚圈打遍神仙无敌手的金兕大王。
以为它是牛?错了,人家是长的像牛,但嘴巴上方比牛多个独角,上古凶兽。
到底是什么原因,要用虎和兕这种猛兽来形容,而且二者一相遇,就“大梦归”了呢?
“虎兕”典故,出自《论语》。
论语有云: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孰之过?
论语中这句话的意思是,虎兕(指其他势力的军队)猛兽出笼,国家遭难,究竟是谁的过错?
这是作者在借典故,对大明亡国之事的灵魂拷问!
虎和兕,一指流寇,一指满清,内忧和外患。
我们知道的真实历史是,明末时期,李自成闯军与后金军队一南一北夹击,明王朝一直处于两线作战。
当闯军攻破北京城,与后金军相逢于山海关下时,大明北方王朝,宣告灭亡!
这,才是虎兕相逢大梦归的真正含义!
元春判词:
二十年来辨是非,榴花开处照宫闱;
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兕相逢大梦归。
所以这四句,正是在写大明江山社稷的命运!是作者在借元春情节表达对明亡的思考和观点,也是红楼作者们在追忆和反思大明亡国的原因,是对明朝灭亡的不甘与无奈。
而这些,全都反应在了元春的判词之中。
脂砚斋在书中《乞巧》一节中,批元春是全书的“大过节大关键”,此言不虚。
元春,是红楼梦中的一个关键性人物,揭开了她身上的秘密,对红楼成书时间断代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尤其是其判词,明确指向明末清初这段时期,“虎兕相逢大梦归”一句,更具体指出明廷灭亡的时间,是闯军与清军相遇之际,而这,恰恰完全符合所有的历史细节。
元春的解读内容,尚有不少,限于篇幅,暂且告一段落。
有兴趣的读者,可到我的主页,还有不少关于红楼梦的深度解读文章,作者君专注于明代史和红楼梦的探索和研究,新书《明代历史与红楼梦》也正在沟通出版事宜,不少内容会先行上传至网络,以飨各位。
最后需要说明的是,我文章中,不少内容是明代历史与红楼梦之间的对应和解读,如果有读者不认同红楼中含明代因子,跳出文章便是,君子和而不同,求同存异也是好的。
迎春、探春、惜春的判词该如何理解?香菱与夏金桂究竟意指何人?“三春过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该如何解读?卷首脂批所指“无材可去补苍天”为书之本旨究竟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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