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日是劳动者的节日,教师也是劳动者,劳动节理所当然也该是教师的节日。从某种意义上讲,劳动节涵盖了9月10日的教师节,且外延虽大,但并不意味着内涵浅。
今天,杭州第十中学这所杭州乃至浙江历史上最悠久的中学的副校长孙碧云在微信朋友圈发了一段文字(南怀瑾语录),窃以为之中观点值得教育工作者思考:“文字*人不见血,但犯的*戒比害死十条命都厉害。教书也要小心,怕断送人家慧命,比*人家性命还要可怕。”
感谢孙副校长的提醒。
这一提醒警示我们,教师的劳动与一般劳动性质不同:你力气花得越多,你极有可能罪孽越深重,不要说功劳,连苦劳也没有。
想起了“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这一令人激动以致涕零的赞语。
细一思忖,盖因“工程师”的界定,实在是当前应试教育祸起萧墙之源一。
驱逐极端应试,还我素质中华,首先当理性定位教师。名实问题绝不是小问题,难怪乎子路问孔子替卫君治理国政从何入手之际, 这位自人类文明史载以来教育行业的祖师爷会说:“必也正名乎?”
唯如斯,愚斗胆以为:“教师是人类灵魂的科学家!”
查一下工具书,发现“科学家”与“工程师”的概念往往容易混为一谈。“‘科学家’旨在努力探索大自然奥秘,耐心聆听其倾诉,以便发现一般性法则;工程师则旨在认真遵照既定原则,严格“按部就班”,竭力解决技术问题。‘科学家’研究事物,‘工程师’建立事物。”
人类是大自然创造的杰作,灵魂是人类之所以属万物之灵长的根本。
教师应该像“科学家”那样去探索人类的“灵魂”之差异之未知,为真正意义上的“因材施教”奠定教育科学之理论与实践之基础。
就此而言,眼下的填鸭式教学、题海战术、猜题押宝等无个性甚或人性之荒唐应试之极致,毫无疑问是假教育的名义戕害灵魂之伪教育。
应试教育的本质,就是把教育当成工程,看作一门技术,以“技术”手段去修理人类的“灵魂”,想想真的是太可怕了。
记得杂文家鄢烈山先生写过一篇《警惕技术崇拜》的评论,提及法国思想家、城市问题专家、欧洲梅耶人类进步基金会主席皮艾尔·卡蓝默到广州做题为《中欧如何共同进入21世纪》的演讲时的一番坦诚言说:“中国的发展速度让人震撼。最让我有感触的是北京、上海、广州、深圳这些发展中的超巨型城市。它们规模的巨大超过了人的想象,每一次进入这样的城市都会让我发抖……因为这样的城市对欧洲人来说是非常乏味的,显示的是技术的能量,但却是没有灵魂的、非人居住的外形,让我不喜欢。”
鄢先生笔下所批评的“以技术进步来取代社会进步,来满足人类的情感追求”,其实是当前教育的写照:以冷冰冰的考卷技术数据分析来替代活生生的教育现象探究,来满足教育者与被教育者的廉价升学情感需求膨胀。
苏联教育家加里宁说:“很多教师常常忘记他们应该是教育家,而教育家也就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将“教师”喻作“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主观上看是加里宁作为教育家的一片善意抑或一种期望。客观上看是他作为革命家适应那个武装夺取政权时代的特殊需要。当用暴力摧毁了一个罪恶的旧世界后,以有类工程技术之手段,譬之如浇注混凝土立面那样去灌输一种新思想,是暂时巩固千疮百孔好不容易得来之新世界最经济最立竿见影之方法。
遗憾的是,一旦教育“依瓢画葫芦”视由人格、良心、精神、思想、感情纵横交错成就的生命自我意识的高端——灵魂之探索为建立,误当工程来开发,且作速战速决之“*鸡取卵”般的野蛮开发,耗尽潜力,豢养成考试机器,便有违教育“慢”之艺术特性,背离教育人道之原始宗旨,走进了教育的死胡同,前方是坟墓。
其实,“教师是人类灵魂的科学家”之逻辑判定,并非哪个强势生命个体的心血来潮或语言专制,而是教育回归理性的必然“回音”!
孙老师是个有良知的教师,她说南怀瑾的那番话让“当老师的看了心有余悸”。订正一下,“危险的事情尚未过去”,时下全国应试正一片红红火火而方兴未艾。
在劳动节思考教师的职业定位,把教师的劳动付出与师德从等号关系中“解放”出来,既十分必要,又非常重要!(作者 金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