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2日，第53个世界地球日。“书写三江源的绿色传奇——《三江源的扎西德勒》作品研讨会”在线上举行。来自北京、江西等地的专家学者相聚云端，围绕作家杨志军儿童文学新作《三江源的扎西德勒》展开了交流和研讨——
自然之旅：看见那片神奇的土地
“三江源是我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书写三江源的故事就是书写自己的故事。那里景观壮阔而高拔，人与人的关系却细腻柔软。大家都说着‘扎西德勒’，都给对方献着洁白的哈达，很多时候都忘了这是哪个民族的语言和习惯，因为它跟那片土地粘连在一起，变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呈现，是雪山和草原永远纯洁苍翠的一部分。”研讨会上，作者杨志军率先发言，真诚吐露着创作动机——希望为那片生养之地留下一种文学的言说。
三江源，中国面积最大的自然保护区，有“中华水塔”“高原野生动物王国”等美称，是长江、黄河、澜沧江的发源地，也是雪豹、藏羚羊等珍稀物种的庇护所。去年，三江源国家公园被列入第一批国家公园名单。
《三江源的扎西德勒》将视野深入青藏高原腹地，讲述了一个温暖的故事：小海的爸爸失踪了，小海与妈妈和救助站的野生动物一道，前往雪山寻找爸爸。寻找的过程，亦是精神抵达的过程。小海一边以孩子天真的目光，探寻着三江源神奇的自然风物，一边在与小动物们的朝夕相伴中，回忆家人救助野生动物的往事。
“给孩子播撒阅读的种子，让他们汲取人类知识，是作家和出版人的责任。”在中国出版协会理事长邬书林看来，写人与自然的生态文学作品，应该把科学知识展现出来，同时兼具趣味性、可读性。“而这本书正是把知识性、趣味性、可读性巧妙地融为一体，让人对三江源那片神奇的高原腹地逐渐形成了生动鲜活的印象。”
鲁迅文学院副院长李东华则站在文学史的高度，评价这本书是原创儿童文学主题性写作走向成熟的标志。“作品在题材的稀缺性、知识的专业性等方面都达成了较为完美的统一，是一本百科全书式的厚重之作，呈现了与东部乡村迥异的美学特质，为三江源国家公园做了一个立体的活广告，也为儿童文学写作拓展了广阔的美学空间。”
其他与会专家也毫不掩饰他们的惊喜：“就像相声抖包袱一样，随着小海寻找爸爸的过程，巴颜喀拉山、可可西里等一一呈现”“许多人对三江源是陌生的，这本书让人零距离接触到三江源”……
专家们一致认为，《三江源的扎西德勒》题材新颖，将寻找与成长的永恒文学母题进行了融合，描画出一幅幅壮美深邃的藏地风光。那气势磅礴的冰山雪原，那如诗如画的湖泊湿地，还有那一只只独属高原的野生动物，在作家的笔下跃然纸上，而一系列精美插画的“颜值加持”，让这一切更加生动而直观。
文学之旅：感受儿童文学的独特魅力
2018年，杨志军《巴颜喀拉山的孩子》出版，那是他试水“藏地少年系列”的儿童文学创作。如今，又一部三年磨一剑的新作亮相。专家们认为，相较前作，《三江源的扎西德勒》在创作技巧和文学探索等方面更显成熟与深刻，该书也登上了2022年1-2月中国好书月榜。
文中，三十余种野生动物一一登场。尤其是那些在小海救护站的动物，不仅有名字，还有着亲昵的辈分称呼。尽管面临盗猎、草场退化、无良游客等诸多困扰，但脾性不同的它们，都在努力书写生命，就像人一样：始终坚信母雁没有死，每年越冬回来，都会像第一次回来那样，高声鸣叫着，一会儿踱步，一会儿飞翔，找遍救助站的角角落落的斑头雁大叔；瘸子猞猁与拐子岩羊，互为天敌，也同为难友，为了躲避笑脸叔叔的迫害，他们竟然组队逃跑；还有总是形影不离、又相互“嫌弃”的小黄马遥遥和藏獒多吉，时常为落在小海肩上而争风吃醋的红嘴鸦阳阳和金雕小白，以及受枪伤后艰难生下小白唇鹿扎西的白唇鹿妈妈……
“这是一本具有童话气质的儿童小说。说得俏皮一点，是一部伪装成小说的童话，伪装成诗集的小说。”中国作协原副主席高洪波说，《三江源的扎西德勒》把现实的成人世界和充满幻想的孩子世界互相交织。
无独有偶，中国作协创研部副主任李朝全也认为这是一个跨文体的创作。作品跨越了小说和童话两种文体，把三江源塑造成一个童话世界，动物和人一样有感情，互助为乐。
省文联主席叶青则评价“这部作品的内涵超出了儿童文学的范畴，作者将充满忧患意识的生态文学，与充满想象和童趣的儿童文学结合，让略显沉重的现实主义的生态文学绽放出理想主义的火花。”
作品中诗意的语言，也被许多专家所称道。在该作之前，作者杨志军已创作了长篇小说《藏獒》《环湖崩溃》等，作品曾获中宣部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中国出版政府奖、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等。丰富的阅历、广博的学识，从作家的笔端融进了“奶奶”的童谣、小海的儿歌、格列哥哥的民歌、“爸爸”编的词中。
“诗、歌、文三者琴瑟相随，带来相得益彰、相互映衬之感”“那些诗意的、充溢着充沛情感的歌谣，带有明显的地域色彩，一唱三叹，与作品的叙事水乳交融，与文学的表达心心相印，激活了独特鲜活的民族美学”……
此外，专家们还围绕作品的动物书写的开掘与深化、儿童视角的纯熟和自然、多种叙事方式的杂糅等方面进行了深入探讨。而“这是一部聚焦时代主题、体现原创儿童文学深度与广度的精品力作”，成为大家的共识。
思想之旅：抵达生命的制高点
“我们拥有生命，不仅仅是为了活着，而是为了对其他生命有用和有益，为了对这个世界说一声‘我是你的。’然后听到这个世界的回答‘我也是你的。’彼此的拥有就是彼此的相爱。因此，做一个对别的生命有用有益的人，才是真正的幸福。”小说最后，小海的爸爸积劳成疾，离开人世。第二年，有人在他的墓前立了一块碑，上面刻着：三江源动物爸爸之墓。
研讨会上，有些专家情不自禁地朗读了这段原文，他们被生命的辽阔感动，也被高原上万物同源、和谐共生的动人画卷感动。
为了阻止登山队将易燃物品带入冰川，小海的爸爸孤身前去劝阻，后突遇雪崩，他带着登山队员一起逃到冰洞中；为了救护三江源的野生动物，他成立了雄鹰支队，设立了小海救护站，为此常常透支收入……而曾被小海的爸爸救助过的那些动物，在得知他失踪后，一路跟随小海母子，寻找救命恩人。面对荒漠狼的围攻和撕咬，它们仍拼尽全力，直至献出生命。为了纪念救人牺牲的尼玛，以及金雕小白、大灰狼星宿海等动物，大家建立了两组雕塑，把那些美好的形象，永远留在雪山上。
“儿童文学是一面镜子，照出来的其实是我们成年人的道德水平。”如人民日报文艺部副主任刘琼所言，儿童文学由成人创作，但主人公常是儿童。“可贵的是，作品不俯视，也不仰视，而是采用了平等关系，去呈现一些真相。虽不是乌托邦，却流露出理想主义的气质。”
“好的儿童文学应该含有多种‘微量元素’，给孩子提供多方面的帮助。”中国图书评论协会副会长杨平认为，这本书是一部多元素融合的集大成之作，给儿童传达了自然观、宇宙观、世界观，同时还有厚重的社会观、人生观、哲学观。
诚然，书中构建的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世界，引发了专家们的广泛共鸣，“祖孙三代人，跨越半个多世纪的坚守，对高原动植物和自然生态进行研究、救助与保护，体现出深厚的人文情怀和崇高的生命关怀”“这部作品充满治愈作用，引领人向上，为年幼的读者带去不一样的成长期许”“常人看来，人与动物，是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但其实，这种关系也可以反过来”……
“相信童话并不是说要呵护童心，甚至回避现实、拒绝成长。而是一种人生态度，一种人生的哲学理解，是在求真的同时，追求真与美、善的并举，是一种拉长时间轴以后的追寻和坚守。”太原师范学院教授崔昕平解释说。
小海一家祖籍青岛，那里有着全国统一高程基准面，也就是海拔0的地方。藏语扎西德勒是吉祥如意的意思，小海一家跨越山海，扎根青藏高原，他们希望的显然不仅仅是三江源的扎西德勒。专家们认为，随着生态文明建设日益加强，生态儿童文学，还有更广阔的开掘空间。
□ 本报记者 万芸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