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靳隶(重庆)
麦田守望者
风吹过麦田
田总要收割
也许留在我腹脏
心给你碰撞
如黄沙里采矿
也许能令我发光
水蒸发成云
抛弃的雨
也许来自你的汗
手经过脸庞
旁人给你的吻
也许留在我掌心
共你就似星和云 升和沉
彼此怎么挂碍
美丽多遗害
共你就似风和尘 同不同行
与天地常在
哪怕没法再相爱。
空空两手来挥手归去
阅过山与水
水里有谁
未必需要一起进退
刻骨铭心来放心归去
未算无一物
深爱过谁
一天可抵上一岁
————林夕《守望麦田》歌词
百年孤独
心 属于你的 我借来寄托 却变成我的心魔
你 属于谁的 我刚好经过 却带来潮起潮落
风 属于天的 我借来吹吹 却吹起人间烟火
天 属于谁的 我借来欣赏 却看到你的轮廓
都是因为一路上 一路上
大雨曾经滂沱 证明你有来过
可是当我闭上眼 再睁开眼
只看见沙漠 哪里有什么骆驼
背影是真的 人是假的 没什么执着
一百年前 你不是你 我不是我
悲哀是真的 泪是假的 本来没因果
一百年后 没有你 也没有我
————林夕《百年孤寂》歌词
孤独的守望
2010年1月27日,美国作家杰罗姆·大卫·塞林格去世了。2月14日,情人节,同时也是旧历的大年初一,作为给自己的生日礼物,我去书店买了本《麦田里的守望者》(施咸荣译本)。一个多月后的一天,终于读完了。那天晚上,回家看电视,新闻频道播出了一则新闻:波兰总统卡钦斯基乘坐的图—154专机于莫斯科时间4月10日上午10点50分在俄罗斯的卡廷森林坠毁,包括总统及军政要员在内的八十多人遇难。
后来,我重新翻开《麦田里的守望者》浏览了几遍,除了主人公霍尔顿及作者塞林格的名字,我几乎记不到任何与其有关的情节了。就这样,一本被誉为经典的书被我读完了,完全是走马观花的感觉,像喝了一口白开水一样。为了能从这种荒废时光的阅读中找一个不至于羞惭的理由,我又去听王菲的《守望麦田》,然后还是一无所有的茫然,只不过,就在我无所事事的时候,音响里却响起了一段熟悉的旋律,仔细一听,原来是《守望麦田》的国语版,叫《百年孤寂》,幸好有它,才使这流水账式的一天有了一个过于惊艳的收尾。
王菲的声音里有一种颓废的味道,像烟,像酒,或者大麻之类,总让人在酣畅淋漓之后生出一丝恐慌。这种感觉,在阅读《麦田里的守望者》时同样浮绕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
那么,霍尔顿该是怎样的一个男孩呢?
当他想要“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时,他有没有想到,以他十六岁的年龄,根本无法完成这么单纯的任务,因为他自己是如此的矛盾,如此的不安,如此的惶恐,一如我们大多数人一样,他也需要被守望。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林夕的《守望麦田》与《百年孤寂》大概有着某种内涵上的关联,即每个“守望麦田”的人无疑都是“孤寂”的。那是一种单纯的孤寂,一种无可奈何的孤寂,一种注定越来越深的孤寂。当时间慢慢流逝,岁月渐渐荒芜以后,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便会在某个不为人知的瞬间侵袭所有的灵魂——是的,倘若你有灵魂,你也将被它侵袭。
生活有时也无非如此,当你拼命登上某座顶峰的时候,你所感受到的,可能不是荣耀与成功,而是孤独。
为了解除这种孤独,人们开始交流、沟通、聆听,只不过那时候,几乎所有可以和你进行交流的人都已经老了,大家不约而同的变老,一如大家不约而同的感到孤独一样。所以,在那些两鬓斑白的老人身上,我们往往能够看到人类灵魂深处以及生命尽头处的悲哀。生命是如此的叵测与必然,叵测的是灾难,必然的是命运。
在叵测与必然之间,也许就是不知所措的伤感了。当一个人过早的意识到这种伤感时,也许他就开始长大了。
我讨厌那种沾沾自喜的肤浅之辈,他们与其说是麻木,不如说是无知。关于一个人活着的意义,他们是不会进行过多的思考的,生命在他们那里始于享乐,也必将终于享乐。在享乐主义盛行的今天,孤独以及由此而生的伤感是被人们所忽略和不齿的,于是,在纵情纵欲的欢笑中,我们看到了变态的人性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爆发出来——这个社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暴力、阴暗、动乱。而更为可悲的是,为了维持一种表面的安定,我们对此保持缄默、容忍、放纵,以至于有一天,我们也参与其中。
亲历一个美好的时代需要运气,而亲历一个孤独的时代则需要勇气。
孤独的守望者
今天,当我们打开电视,充斥的战争以及暴力信息与歌舞升平的虚假繁荣互相映衬,以此来嘲笑我们的可悲。人类,正在自掘坟墓!
这个时候,当我再一次回想《麦田里的守望者》中主人公那单纯且幼稚的愿望时,心底一片悲凉。我们来自哪里?将去向何处?这似乎是永远也回答不清的一个问题。不过,看看这个灾难频生的时代吧,那种来自造物的怨怒已经如此明显,而我们,却还在无知中。
塞林格的后半生几乎都是在隐居中度过的,关于这个孤独的老人,除了他的死讯,人们几乎一无所知。但可以肯定的是,死带给他的,仅仅只是一次回光返照式的关注,不久之后,人们必将遗忘他——在这个健忘的时代,遗忘才是必然!
多年以后,倘若我们有机会反省发生在这个时代的种种变故时,我们将不难发现,在人类历史上,所有的灾难其实归根结底都来源于我们的自作聪明。我们试图以机器化的工业文明来替代我们的双手并企图以此来放纵那可耻的懒惰时,人类本性中无事生非的习惯必将为我们制造新的灾难。当灾难过后,面对同胞的尸体,我们不应该过于草率地埋葬火化,而是应该学会反省,将我们的罪恶连同那冰冷的尸体一起超度、焚烧,以此来慰藉我们孤独且受伤的灵魂。
孤独的守望
2020年3月6日(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