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突如其来,这场关乎生命安全的战役没有人置身事外。你是否也每天早晨醒来就刷新疫情数据,随后一天通过朋友圈、微博、电视、广播等媒介接收着源源不断的信息。面对同胞生命的逝去、抗疫前线的艰苦,你是否也感到焦虑、苦闷、愧疚。
我们需要时刻紧绷防控的弦,但能否紧绷而不过度紧张,关系着我们将以何种姿态继续前行,打赢这场攻坚战。
在艰难时刻,幸好,我们还有诗词征集活动中,苏轼的《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为不少读者所推荐。面对考研失利、工作不顺,穿过千年而来的那“一蓑烟雨”让人在不经意间实现了超脱。
人类的历史就是与病毒共存和斗争的历史,人类健康因不断研发疫苗和治疗药物而得到更大保障。新冠肺炎疫情终将过去,获取经验,总结教训,终能“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诗词,总能带给我们无穷的力量。康震老师专绘此图,为“战疫”加油!
放怀山水 穷达事理
宋神宗元丰三年(1080)二月,苏轼贬任黄州团练副使。在黄州的五年,是苏轼人生观的转捩点,“乌台诗案”的牢狱磨练,让苏轼的人生境界跨向另一个高度;虎口余生,使他的内心慢慢趋向于冷静而闲适;勤读佛书,令他的性格转向旷达而超脱。
苏轼饱尝宦海浮沉,三迁三贬,其间的经历与感悟却让他登上了文学创作高峰。苏辙曾说,在苏轼贬谪黄州之前,当世学者中,能够与自己相“上下”的只有兄长苏轼。但当苏轼“既而谪居于黄,杜门深居,驰骋翰墨,其文一变,如川之方至,而辙瞠然不能及也”(苏辙《亡兄子瞻端明墓志铭》)。苏轼自己也颇为自得地说:“近者新阕甚多,篇篇皆奇。”(《与陈季常书》)
苏轼像
从黄州时期开始,苏轼的文学创作呈现出“变”与“新”的特点。他写下了一系列抒发人生感慨和歌咏自然山水的作品,如最为人乐道的“赤壁三咏”(《念奴娇·赤壁怀古》《前赤壁赋》《后赤壁赋》),此外还有其他的记游作品,如《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已而遂晴,故作此词):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这是苏轼被贬至黄州后的第三个春天所写的词作。那天,他与友人走在沙湖道上,突然遇到一阵风雨。同行的人,有的盲目奔跑开去,有的到处找地方躲雨,个个显得狼狈不堪,但苏轼却完全不以为意,拄着竹杖穿着芒鞋,在雨中从容前行。此处由风雨的一角推向整个人生,照应出“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表现出不畏人生坎坷,处变不惊、安之若素的超然情怀。苏轼历经了多年的政治风波,自然界变化中的雨晴既属寻常,那社会人生中的政治起落、荣辱得失又何尝不是如此?既属寻常,那无论是“荣、得”之际或是“辱、失”之时,又何必在意?
元丰七年(1084),苏轼因神宗手诏“人才实难,弗忍终弃”而量移汝州团练副使。正月二十五日,苏轼离开黄州。四月二十四日,在好友刘格与参寥和尚的陪伴下,往游庐山。苏轼本因“山谷奇秀,平生所未见,殆应接不暇”而“发意不欲作诗”(《东坡志林》)。但是,苏轼游山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所到之处,山中僧俗纷纷前来致意。苏轼兴之所至,不觉脱口吟道:
芒鞋青竹杖,自挂百钱游。
可怪深山里,人人识故侯。(《初入庐山三首》其一)
青山若无素,偃蹇不相亲。
要识庐山面,他年是故人。(《初入庐山三首》其二)
秀美的庐山高耸入云,缭绕变幻的云雾将它轻轻遮蔽,宛若一位娇羞的美女,总是不肯露出美丽的容颜;如若要看清这庐山的真面目,还得数次来游庐山,方能得到她的信任,方能如老朋友般地与她亲近。
半月之后,在东林寺长老常总和尚的陪同下,苏轼又游览了西林寺。此时的苏轼虽已不再像刚来庐山时,觉得庐山“不相亲”,却依然能感觉它“偃蹇”如旧、神秘莫测。同一座山峰,同一种景物,但身处不同的位置,从不同的距离、角度来观察,竟可得到截然不同的印象。下山之前,苏轼在西林寺壁上题诗一首: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题西林壁》)
这首诗算是苏轼庐山之行的一个总结。在前面的诗中,苏轼说“要识庐山面,他年是故人”,强调反复体验对认识真相的重要性。这首诗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强调的是跳出局部,通观全局,从整体来认识事物的真相。换言之,身在局中以我观物,往往因困于局中而不能通达全体。正如看庐山,横看与侧看,远看与近看,站在高处与低处看,看到的景致往往不同。身在庐山,往往见林不见山;常在庐山,更是容易将庐山之美失为平常,而丝毫不能觉察出庐山之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