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剧组第一场戏中,上海外滩,荡着秋千清丽可人的云之凡,与风华正茂的江滨柳依依话别。结尾戏中,台北医院,坐在轮椅上的江滨柳,与韶华已逝的云之凡重逢相见。这一隔,就是半个世纪。半个世纪,对于宇宙很短,对于一个人,就是一生。
事实上,电影说不上煽情,甚至连对白都平静得如日常。但恰恰是这样的平静,蕴藏着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当年林青霞看了电影剧本,充满了兴趣,给了很高的评价:“很惊讶这么复杂的剧情,竟可以处理得这么干净利落。对白恰到好处,不多不少。”
进入暮年的江滨柳病情加重,他登报寻他多年来珍藏心间的云之凡。山茶花花语,意为理想的爱,云之凡就是他心中理想的爱,此生追寻,念念不忘。
云之凡:自从上海一别,至今已四十余年,近来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自友人处得知你早已来台,盼见报后,速来与我晤面。
江滨柳 长庚医院一一二O病房
第五天,就在他失望的时候,她终于出现。
一段平静却牵得人心痛的对白。
他说,“想不到,想不到啊!好大的上海,我们可以在一起。这小小的台北……”一声轻叹,心中苦楚的滋味谁人知?
她说:“我先生人很好。”她又重复:“他人真的很好。”一次的错过,也许就错过了终生,只有旧梦残存心间。
他问她:“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她缓缓地答:“我往上海写过很多信。我大哥说,不能再等了,再等,人就老了。”
她注意到四十几年前送他的围巾,他竟还带着。这些年,他一直珍藏在身边。那一刻,仿佛又回到她亲手为他围在脖颈的美好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