圜丘东面,通往神厨与宰牲亭的走牲道。
摄影/吴学文,制图/九阳
对于天的崇拜跨越了世界各民族与文化间的隔阂:古巴比伦神话中天神安努为众神之父,希腊神话中的神王宙斯是天空与闪电之神,欧亚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也信仰着长生天。与中国人类似,他们修建了许多神殿来祭祀心中的神明。但又与中国人不同,他们将天视为真正的神明,而非是一个人格化的万物主宰。
天坛的英文名称(Temple of Heaven)借鉴了所罗门王的“天国圣殿”(Heavenly Temple of Solomon ),它是一座类似西方教堂般神圣的宗教与祭祀建筑。只是天坛所供奉的对象并非是虚无缥缈的神灵,而是我们心中具象化的“天”,以及这普天之下,包括你我在内的芸芸众生。
相比富丽堂皇的祈年殿,空荡荡的圜丘看起来仿佛是一个未完工的半成品。但在返璞归真的解构之后,这种极简主义的造型才是天坛的最初形态。
空旷的圜丘之上,承载的是古人为天搭建的至高圣殿,
是只有聪明人才能看到的“皇帝的新殿”。
摄影/龙脉航拍
“天似穹庐 笼盖四野”,在我国古人的宇宙观念中,天空就像一块圆形的穹庐,笼罩住了方形的大地,这便是我们所熟知的“天圆地方”。
早在洪荒初开的新石器时代,我国古人通过观测天象,掌握了以地球和月亮公转为周期的天文历法,并将一年平均分成二十四份,制定了二十四节气指导农业生产。
这些源自上古的祭坛与观象台,与后世的圜丘形制几乎如出一辙。
距今5000年的红山文化祭坛。
图/《牛河梁:红山文化遗址发掘报告(1983-2003年度)》,制图/九阳
高敞、通旷、开远,作为天的象征,这是圜丘在古人心目中的空间意向。
我国历朝历代政权几乎都建有圜丘,而清朝人仿佛强迫症般追求极致细节的雕琢,赋予了它更多的象征意义。
“崇崇圜丘,隆隐天兮”,
这是圜丘在古人心目中的象征意义。
制图/鱼一条&九阳
古人以阳为天,为白昼;以阴为地,为黑夜。每年的冬至日,是一年中白昼最短的一天。随着冬至日太阳的初升,枯竭到极点的“阳气”亦随之萌发,这是专属于“天”的瞬间。因此,祭天的时间就是在每年冬至的日出前七刻,由皇帝亲自迎接冬至日出的第一缕曙光。
从1644年顺治入关,到1912年溥仪退位。在清朝统治中国的268年时间中,每年举行的祭天大典从未断绝。就算是皇帝因故不能亲自前往,也要派遣王公大臣代行祭祀。
乾隆皇帝在85岁的高龄时,依旧顶着冬日的寒风亲自来到圜丘,足见皇帝对于上天的敬畏与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