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电影《呼啸山庄》截图
凯瑟琳的风格完全变了,面对变化后的凯瑟琳,希斯克利夫情绪复杂又无所适从。
而这仅仅是残忍的开始。
哥哥辛德雷敏锐注意到了妹妹的变化,内心狂喜,因为他看见文明社会阶级的界限已清晰呈现出来,这将是打击、摧毁希斯克利夫最有力的武器。
他不失时机地强化这种差距:
“我漂亮尊贵的小姐,快走过来,不要跟肮脏的仆人在一起。”
“握握手吧,希斯克利夫,偶尔一次还是可以允许的。”
“小姐”与“仆人”的区别,每个字都捶打着希斯克利夫敏感的心。
可他无法阻止凯瑟琳的变化,因为他一无所有。
虽然他们还在一起玩,还是那么亲密,凯瑟琳把自己看过的书带给希斯克利夫看,陪他去田地里干活儿。
到了礼拜天,两个人依然会到草原上尽情狂奔,打打闹闹。
但这一切美好,更像是暴雨夜前短暂的晴天。
时光很残忍,会一天天雕刻希斯克利夫,让他一点点呈现出奴仆的悲剧形象。
▲来源:电影《呼啸山庄》截图
与此同时,画眉山庄林顿家的儿子埃德加开始追求凯瑟琳。
埃德加拥有优渥家庭男青年的一切,不但有钱,而且英俊、包容、忍耐,和希斯克利夫比起来,令人赏心悦目。
对一般姑娘来说,埃德加确实是一个理想的结婚对象,但对凯瑟琳来说,没有经历粗粝岁月的埃德加少了精神上的野心和独特的自由感。
凯瑟琳嫁给他,可以拥有岁月静好,但一切喜怒哀乐都是常规、可预见的,这意味着在今后的时光里,她的内心必然是萎缩的,只能成为一个传统生活的接受者,被规范到芸芸众生里。
▲来源:电影《呼啸山庄》截图
可凯瑟琳是个生命力强劲的姑娘啊,那些被人夸赞的华丽装扮,精致的生活只是她的第二个自我,是在环境中诞生的,并非她的底色。
人生选择如若没有满足底色,内心将永远空虚,无法静止。
至此,全书中最让人感到悲伤的时刻也来临了。
凯瑟琳没有强大到足以对抗世俗的自我,她认识到身世不明且一无所有的希斯克利夫绝非适合结婚的对象,清醒地说出了那句:
“嫁给希斯克利夫就有损我的身份了。”
那一刻,她背叛了率真的灵魂,背叛了荒野,背叛了茫茫天地间纯粹的两个人,变成一个理智世故的中年女人。
凯瑟琳心神不定地跨过了那道门,迈入所谓的文明社会,而那个在所有人眼里坏得像魔鬼的希斯克利夫,执拗地停留在门外,灵魂深处还是那个无拘无束的吉普赛孩子。
那时候的凯瑟琳不知道,她的温言笑语,她的举案齐眉可以交给任何一个有钱、好看且爱她的追求者。可她灵魂深处的疯狂和发自内心的顺从都只可能交给希斯克利夫一个人。
维系一个温馨家庭的爱对她而言不过是树上的叶子,会随着冬天的到来而离去。她与埃德加的相守和爱与灵魂的交融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
▲来源:电影《呼啸山庄》截图
而失去心中那个凯瑟琳,心已死去的希斯克利夫,剩下就只会专注做一件事:
把这个已经没有凯瑟琳的文明世界毁掉。
几年后,回到呼啸山庄的希斯克利夫变成了一个有钱且体面的“文明人”,学会了文明社会的手段,知道如何巧妙利用文明社会的规则。
他故意引诱辛德雷放纵无度,赌博酗酒,将全部财产强势收下。
处心积虑诱惑埃德加的妹妹伊莎贝拉,和她结婚,然后赤裸裸地宣布,目的只是让她代替她哥哥“吃他的苦头”。
更为残酷的是,他让自己与伊莎贝拉的儿子娶了凯瑟琳和埃德加的女儿,以此夺取画眉山庄的财产继承权。
他毁掉了没有凯瑟琳的世界,也亲手毁掉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