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1月2日,河北省邢台市郊一居民家的菜窖里,突然挖掘出两具白骨。一具证实是当地著名豫剧演员张义美,死于5年前;另一具是张义美的同居男友耿信桂,死于1年前。经当地警方侦破,两人之死都与张义美的妹妹张榆蓝有关。张氏姐妹是深受当地人喜爱的豫剧名伶,姐妹俩相依为命,张榆蓝她为何要先后*害将自己拉扯大的姐姐和姐夫呢?
2012年2月,河北邢台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该案,引人深思的幕后隐情,浮现在人们面前……
带着年幼妹妹出嫁:谁注意到了青春在萌动
1995年8月5日,河北邢台姐妹戏剧团成立,不少戏迷前来道贺。当地豫剧名伶,团长张义美亲自上台表演拿手剧目《花木兰》,随着一句“花木兰羞答答施礼拜上,尊一声贺元帅,细听端详……”张义美一身英气出场,她的常派唱腔,韵味醇厚,人群里顿时爆发一阵热烈的叫好声……
时年28岁的张义美,出生在河南社旗一个豫剧世家,父母早逝,妹妹张榆蓝比她小13岁,姐妹俩相依为命。
张义美第一次婚姻以丈夫外遇而终结,离婚后她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豫剧艺术上。张义美表演的《花木兰》《拷红》《断桥》等深受广大戏迷的欢迎,很多粉丝每天都等在后台,就为了见她一面。在这些戏迷中,有一个比张义美大5岁的耿信桂,对张义美情有独钟。耿信桂做家具生意,是个豫剧迷。在他的追求下,两个人建立了恋爱关系。
随着张义美在当地的影响越来越大,在耿信桂的资助下,张义美从原来的青年豫剧团退出,组建了一个姐妹戏剧团。张义美担任团长,耿信桂当副团长兼经纪人,在二人的经营下,剧团在当地越来越有名气。
不久耿信桂向张义美求婚。张义美鉴于前段婚姻的阴影,没有去登记。但是,他们按照当地风俗,摆了婚宴。妹妹当时年幼,张义美便带着妹妹张榆蓝一起住进了耿信桂家里。
在姐姐和姐夫的关心下,张榆蓝一天天长大。她像姐姐一样爱唱戏。张义美对她的要求很严,在学戏中,稍有偷懒,张义美操起戒尺就打。
张榆蓝是80后,逆反心理极强,后来,她拒绝跟姐姐学常派,改学陈派青衣。与张义美的严厉相反,姐夫耿信桂却是和风细雨,以鼓励为主。在张榆蓝心目中,比她大18岁的耿信桂,是兄长,更像是父亲,心中对他反而比对姐姐更亲。
剧团发展得风风火火,但是张义美却逐渐发现,耿信桂经常藏私房钱,还跟剧团里的新来的女演员关系暧昧。两人逐渐争吵不断,感情渐渐衰败……
在张义美和耿信桂感情渐行渐远的过程中,张榆蓝逐渐出落成一个窈窕漂亮的大姑娘,其陈派唱腔逐渐成熟,比起姐姐常派的传统,更婉转,更具舞蹈化、技巧化,唱腔古朴典雅,含蓄俏丽,表演细腻传神。20岁生日那天,她登台唱《李慧娘》,只往台上一站,犹如天仙下凡……
此后,耿信桂看张榆蓝的眼神变了,在私下里聊天时,他开始不停称赞张榆蓝漂亮,迷人。有一次,他试探说:“小蓝,你这样漂亮,温柔,谁娶了你都是福气,唉,你要是嫁人了,想多看你一眼都难了!”
张榆蓝笑着说:“嫁人了你还是我姐夫呀,咋就不能看了?”耿信桂幽幽地看了她一眼,说:“你不懂!”
其实,张榆蓝是懂的。她觉得姐夫是喜欢自己了,心内有些慌张,又有一点期待。在她眼里,姐夫并不显老,还长得帅,嘴又甜,且很有能力,见姐姐经常跟姐夫吵架,甚至想,如果他是自己的男朋友,会一定对他好……
2001年仲春的一天,张榆蓝和耿信桂一起坐车去外地演戏,有一段路特别颠簸,颠得屁股生疼,人都快散架了。耿信桂脱下自己的外套,垫在座位上,让张榆蓝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一旁,紧紧搂住她,生怕她颠得飞出去或者撞到哪里。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张榆蓝瞬间融化了她的少女情怀。虽然那样颠簸,她却希望这段路没有尽头……
“小姨妹”李代桃僵:苦心姐姐白骨沉冤
2004年2月,张义美跟耿信桂因为琐事又大吵一场后离家出走,去了涿州,张义美这一去就是4个月不归。
姐姐走后的一天晚上,张榆蓝起床上厕所,回来经过姐夫的房间时,听到耿信桂在里面一边喝酒,一边叹气。她一阵心疼,就进去安慰他。没想到,耿信桂趁着酒劲,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事后,张榆蓝痛哭不已。耿信桂却信誓旦旦地说:“小蓝,我是真心爱你的,你嫁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事已至此,张榆蓝六神无主,反而更紧地抱住了耿信桂……
6月一天,张义美听说妹妹和耿信桂在一起了的消息后,心急火燎地赶回威县,责令妹妹离开耿信桂。张榆蓝根本不听说:“姐姐,你和耿信桂分手了,没有任何关系了,这是我和他的事,与你无关!”张义美苦口婆心地对妹妹说:“小蓝,我这次回来,不是要跟你争丈夫,我实话告诉你,耿信桂这个人太花心了,在外面有好几个情人。以前,你还小,我没有跟你讲这些。现在,我不得不说了,你如果跟他在一起,他不会真心对你的。你才24岁,年轻漂亮,等你年纪一大,他就会抛弃你的!他根本不是个东西!”
然而,张榆蓝已经陷进去了,根本不听姐姐的,认为她这是挑拨离间。她不屑地说:“你放心吧,老耿比我大18岁,等我人老色衰时,他早老得不能动了!”
就在此时,耿信桂听到屋内姐妹俩的争吵,听到张义美辱骂自己并劝说张榆蓝与自己分手,立刻冲了进来,大力扇了张义美一耳光,将她一巴掌打倒在地。张义美气急之下,顺手捡起角落里一把锤子砸在耿信桂的肩头,耿信桂疼得嗷嗷惨叫,张榆蓝急忙把姐姐抱住,害怕姐姐继续用锤子砸耿信桂。没想到此时,耿信桂一把夺过锤子,怒火直烧,一锤子下去,正砸中张义美的头部。张义美惨叫一声,气绝身亡!
张榆蓝和耿信桂从惊恐中醒来后,商量这事不能报警。他们不敢抛尸野外,最后在菜窖里挖一个坑,将张义美掩埋起来。然后,他们对邻居声称张义美已经离开了……
岁月流逝真爱来临:毒*“姐夫”亡命天涯
*死姐姐以后,张榆蓝和耿信桂每一天都处在惶恐中,耿信桂虽然也很害怕,但还是安慰她说:“别怕,没人能知道的,除了你,你姐姐没有别的亲人,没有人会关心她!”
可是,张榆蓝心中的罪孽感始终无法消除,而且,她越来越念及姐姐这些年来对自己的好,经常不能自控地指责他不该下狠手*害姐姐,耿信桂为此恼羞成怒。渐渐地,两人的感情,产生了隔膜。
耿信桂的年龄比张榆蓝大18岁,总担心张榆蓝跟年轻男人跑了,她和别的男人多说一句话,他就要跟她吵闹一回。可同时,耿信桂又花心不改,觊觎别的年轻女人,经常打情骂俏;而张榆蓝对此是醋意大发。由于感情不稳定,虽然张榆蓝已经步入大龄剩女行列,但两人始终没有提出结婚。
2007年5月的一天,张榆蓝从外面演出回来,赫然发现耿信桂跟手下一个19岁的女演员在床上鬼混! 耿信桂跪下来求饶,保证下次不敢了。张榆蓝见状原谅了他。可是,此后,张榆蓝又一次将耿信桂捉奸在床,这次,张榆蓝不依不饶提出分手。耿信桂立刻吼道:“想分手,你做梦!老子还没玩够你。把我惹急了,我就去自首,我跑不了,你也得坐一辈子牢!大家一起玩完。”
张榆蓝顿时如遭雷击,蔫了。此后,不敢再提分手。
2008年6月,张榆蓝在演出中认识了年轻歌手李亮。他长得高大帅气,为人热忱。两人一起四处演出,相处得很愉快,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一天晚上,两人在邢台演出完毕后,在回宾馆时,站在门外的灯影里,李亮忽然一把拉住张榆蓝的手,表白说:“榆蓝,我很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张榆蓝顿时觉得心如鹿撞,仿佛第一次遭遇爱情。但是,她还是不敢接受李亮的爱情……不明所以的李亮见她没有明确拒绝,加大了追求的力度……
当耿信桂从别人嘴里得知有一个帅气小伙子在追求张榆蓝后,将她痛打了一顿。从此她去演出,他一定要跟着。
2009年农历四月的一天,在演出现场,耿信桂和李亮发生口角冲突。回到家后,耿信桂将张榆蓝痛揍一顿泄愤,再次威胁要去自首,跟张榆蓝“同归于尽”……这句话,再次让张榆蓝心惊胆战。只要耿信桂还活着,自己这辈子就没有好日子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里越来越清晰起来……
几天后,张榆蓝做了一桌酒菜,主动跟耿信桂示好,说自己真的跟李亮没有关系,想好好跟耿信桂过一辈子,为表忠心,她愿意跟着耿信桂离开邢台,彻底远离李亮。
耿信桂思索再三,同意了。于是,张榆蓝有意告诉邻居,她和耿信桂将去青岛闯荡。其实,这是为她和耿信桂的“失踪”制造舆论……
几天后,耿信桂将房子低价卖给自己的侄子耿永中。 耿永中当时在外地打工,买下房子没有马上入住。
2009年5月29日晚上,张榆蓝将从集市上买来的一粒“毒狗药(氰化钠)”,溶解在茶水里,端给耿信桂喝。他不知是毒药,欣然喝了下去。几分钟后,耿信桂就气绝身亡。张榆蓝将尸体背到菜窖里,然后用铁锹挖了一个深坑,将尸体埋葬。
5月30日天亮了,张榆蓝处理好一切,解决了“后顾之忧”,张榆蓝找到李亮,说愿意跟他在一起,但是为了躲避耿信桂的纠缠,希望他能带她去外地。李亮答应了,带着她来到了广东湛江。到湛江后,李亮成了一家歌厅的驻唱歌手;张榆蓝加入了一家演出公司。两个人开始了新生活。
然而,法网恢恢疏而不漏。2010年10月,耿永中住进了买自耿信桂的房子里。11月2日中午,他按照当地习俗,购买了好几百公斤新上市的大白菜,储备过冬。他觉得菜窖里很杂乱,就拿起一把铁锹平整起来。
突然,耿永中觉得铁锹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一刨,居然是一根白骨。再往下一刨,发现居然是一堆人骨,吓得立刻打电话报警……
接到报警后,邢台警方立即组织警力,赶到现场进行侦破。结果,从现场发掘出两具尸骨。一具是男性,约42岁,死于1年前;一具是女性,37岁,死于5年前。经DNA鉴定,男尸系房子原主人耿信桂;女尸身份不详。
警方在排除耿永中作案嫌疑后,很快将嫌疑人锁定为张榆蓝。12月5日下午3点,张榆蓝在山西落网。或许是早预料到这一天到来,落网时,她非常平静。她交代,菜窖中的女尸就是她的亲姐姐张义美……
2011年7月,张榆蓝因涉嫌犯故意*人罪被起诉到市中院。张榆蓝及其辩护人指出,张义美遇害一案,应定性为故意伤害致死罪,却被告人张榆蓝系从犯;耿信桂遇害一案,被害人本身有一定过错;张榆蓝主动供述警方不掌握的罪行,系自首。以上所述,请求法庭从轻处理。
2012年2月,法院审理后,一审以犯故意*人罪和故意伤害罪为由,判处被告人张榆蓝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并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她不服判决,提出上诉。河北高院二审维持原判。随后,张榆蓝被押往监狱服刑。从此,将在高墙内度过漫漫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