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冬季来看哈尼梯田,可以看到梯田里像血一样红的浮萍。这是冬季农闲时梯田里自然生长的,这些红浮萍在当春季水稻秧苗长出时,则变成了育秧的肥料。为了保证梯田里的生物、植物存活和土壤不板结退化,哈尼人坚持施农家肥。摄影/李昆
▲在广西寻江的三江侗族自治县,侗寨面水背山,从吊脚楼聚集的村寨到对岸的梯田,常会经过风雨桥。在侗族人看来,修建风雨桥最重要的是连通彼岸,生死来去都在此走过。百年来,一代代侗族人牵着牛过桥到梯田劳作,收获赖以为生的粮食。摄影/陈碧信
人类最适宜生存的地方,比如平原与河谷,这些富饶之地是有限的,于是族群之间,民族之间就竞争,在竞争中,一些弱小的民族失败了,他们开始逐渐远离了平原和盆地,向大山迁徙。在极其险恶的生存环境中,山民对粮食的需求促生了梯田。
就像是闻名遐迩的哈尼梯田,它所诞生的大山,是云南哀牢山的东南段,这里山地连绵,层峦叠嶂,地形呈「V」字形,高下之间,壮观异常。
在1000多年前,当哈尼人来到哀牢山的时候,所做的第一件事是在上半山靠近森林水源之处挖筑大沟,这条条大沟如千万条银链把大山拦腰一捆,将溪泉瀑布流出的山水悉数截入,然后在大沟下方挖出层层梯田。
▲云南红河县的大羊街乡是哈尼族的支系——叶车人的主要聚居地,因此,大羊街乡也被称为叶车之乡。与所有的哈尼人一样,叶车人也擅种梯田,在起伏连绵的云南哀牢群山中,无数座高达上百级的「田山」从山脚顺着坡势层层叠叠,直通茫茫云海,蔚为壮观。摄影/王水林
这些梯田分布于红河南岸哀牢山南段的元阳、红河、绿春、金平等县,仅元阳县境内就有19万亩,有的从山脚到山顶层层叠叠多达3000多级,是住在山里的民族千年来赖以为生的粮仓。
面对大山,以哈尼族为代表的山民们没有对抗,而是选择了低头顺从——他们顺应了自然规律,在与大山的相处中,找到了生存的道路。
梯田由山民创造,又反过来哺育他们。
盛住了水,稳住了土对于农耕文明高度发达的中国而言,发育良好的梯田农业,不仅解决了可耕地面积少的问题,保证了山民长期稳定的口粮供应,还能解决水土流失的问题。
水土流失,这是一个无论南北都要面对的共同问题。
人口在膨胀,可是土地不会膨胀,粮食危机始终困扰着勤劳勇敢的中国人民。古代没有袁隆平培育杂交水稻,与其指望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如多开几亩荒地。
但是,在人为破坏植被后,以中国大部分地区夏季暴雨的气候条件,加上黄土高原疏松的黄土层、西南面积广布的喀斯特地貌、东南红土贫瘠的土壤条件,迅速引发了水土流失。从农耕角度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梯田的存在就是一种防止水土流失的有效方式,地面变平了,水就被留住了,而常期耕种也为土地积累了厚厚的犁底层。有梯田的山坡,就这样保住了水土、养育了人。
▲正值农历五月间的苦扎扎,是山上的哈尼人栽完秧、支起磨秋桩迎请神灵「阿培威最」降临的日子。长老们遵循先祖的传统,向护佑土地、人种、庄稼和牲畜的神灵履行祭礼,为正在返青的秧苗,为寨里的家家户户祈福。摄影/陆江涛
水平梯田是黄土高原重要的基本农田之一,是黄土区保持水土的重要形式。
黄土高原地处半干旱气候区,主要被黄土覆盖,土质松散,夏雨集中,由于大部分耕地分布在斜坡上,暴雨时泥沙随水流走,因此拦截降下来的雨水并将其尽可能留在土壤,减少雨水对土壤的冲刷就成了重中之重。
采用梯田后,地势变缓,当上丘田的水位灌到一定位置,水就溢出淌进下一丘田里。如此丘丘传递,层层连灌,使得田与田之间血脉相通,最大限度地补充了土壤含水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