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晚上,吃过晚饭,胡妈妈开始收拾胡岩要带的东西。她找来一个大的凡布大背包,把棉袄棉裤和棉鞋都装进去,又用布把毛衣毛线和那把口琴包裹着放进背包。
胡妈妈拿着一双草绿色旧的解放胶鞋对胡岩说:“岩儿,这双胶鞋也带上吧,我已经洗干净了,虽然旧,但适合下地干活穿。”
这个时候大哥胡聪回来了,看着胡妈妈说:“妈,你在忙啥呢?”
胡妈妈回头看了一眼说:“我帮岩儿把明天要带走的东西收拾一下。”
胡聪朝卧室大声喊道:“胡岩,你过来一下。”
胡岩听到喊声忙出来:“大哥回来了!”
胡聪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胡岩,认真地说:“这里有10斤粮票,全国粮票,你走的时候带上,在外面不要太亏待自己,身体要紧。”
胡岩喜出望外地说:“哎,谢谢大哥。”胡岩打开一看,是10张1斤的全国粮票,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包起来。
胡妈妈在旁边看见了忍不住说:“聪儿,你也一样,在外面别亏待自己。”
胡聪笑嘻嘻地说:“妈,你放心,我在厂里面怎么都能吃饱,而且我*又不是重活。”
第二天一大早,胡妈妈把胡岩送到公共汽车站,又拿了8块钱给胡岩,直到胡岩上了公共汽车才去上班。
胡岩乘坐公共汽车到达玉观镇的时候已经到中午了。胡岩肚子饿得咕咕叫,他便找了个面馆吃了一碗面,又走了两小时的路才到桂花生产队。
胡岩前脚刚进屋子里面坐下,后面露珠也进来了,胡岩很意外问道:“露珠,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露珠玩皮地偏着脑袋说:“心有灵犀一点通嘛。”
胡岩兴奋地说:“露珠,过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露珠走到床边,只见胡岩从凡布背包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她说:“打开看看。”
露珠小心打开纸,高兴得叫起来:“哇,好漂亮的毛线,还是红色的,我好喜欢哦。送给我的吗?”
胡岩也非常高兴地说:“当然是送给你的,你喜欢就好。你会织毛衣吗?这里只有8两,不知道够不够识一件毛衣?”
露珠开心极了,爱不释手,连连说:“够了,够了。我当然会织。你吃午饭了吗?要不要我回家给你煮吃的?”
胡岩看着露珠满脸笑意说:“不用,我在镇上吃了一碗面。”
露珠情不自禁地说:“胡岩哥,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
下午,露珠带着胡岩回家,刚进大门,她就欢呼雀跃地叫道:“爸,妈,胡岩哥回来了!”
赵爸爸和赵妈妈从屋里出来,看到女儿神采飞扬,兴高采烈的样子忍不住说:“看把你高兴的。小胡,回来啦,坐吧。”
赵妈妈笑着对胡岩说:“小胡,你不知道,你走了的那几天,珠儿像霜打的茄子,焉了巴基,没精打采。”
胡岩看见赵爸爸在一边抽烟,不说话,就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小纸包递给赵爸爸说:“赵叔,我这里有5斤粮票,你拿着,我做的工分太少了,让你家贴补不少。”
赵爸爸接过粮票说:“小胡,谢谢你能体谅我们穷家小户过日子不易。”
露珠拿出毛线对赵爸爸说:“爸,你看,这是胡岩哥送给我的毛线,你给我做一副毛衣针吧,我要织毛衣。”
赵爸爸把粮票小心揣在衣服口袋里说:“珠儿,爸明天就给你做一副。珠儿妈,你去煮饭,多做两个下酒菜。”
赵妈妈答应着开始忙碌起来。很快饭菜就上桌了,有一盘酥花生米,一盘激胡豆,一盘韭菜炒鸡蛋,一盘醋溜莲花白,一盘炒士豆丝。
赵爸爸给胡岩倒上满满一杯酒,两人边喝边聊。
赵爸爸喝一口酒缓缓地问:“小胡,你在县城有对象吗?”
胡岩爽快地回答:“没有,没有。”
赵爸爸接着说:“小胡,你来我家也有这么长的时间了,我们对你也有所了解,你对我家也有所了解。你喜欢珠儿吗?她可是喜欢你的。”
胡岩说:“露珠人很好,我喜欢露珠。”
或许胡岩自己也不知道喜欢和爱情是不是一回事。但那时候农村无论是生产劳动,物质生活,还是精神生活都非常枯燥乏味,温饱是大多数人毕生追求的目标。爱情是生活中难得的产生激情的调味剂。否则,像胡岩这样的年轻人会沉陷在抽烟、酗酒、赌博、偷盗、自甘堕落和自暴自弃之中,不能自拔。
赵爸爸停下筷子说:“既然这样,小胡,下次回家的时候跟家里人说说你和珠儿的事。”
胡岩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嗯。……”今天胡岩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有些醉意。
赵爸爸看到胡岩有些醉意便不再说话,轻轻咳了一声。这两年有许多媒人来他家说媒,一方面是露珠没有看上,另一方面,他们老俩口子希望找一个上门女婿。现在,胡岩是最适合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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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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